名字之外的自況美稱——號

名字之外的自況美稱——號

號是一種固定的別名,又稱別號。早在周朝時,人們就已經開始取號。對此,《周禮》解釋說,號是在人的名、字之外的尊稱或美稱。號的出現,使我國人名具備了完整的體系。

取號一般是自號,既不像帝王的年號、尊號及帝王將相的賜號那樣刻板單調,也不像民間的諢號那樣淺顯和直白。

號和名之間在內容上不一定要有某些聯繫,而更多的是涉及人生。它總是在一個人有了一定的生活經歷之後,才以自況的目的而出現特殊的時代,醞釀著特殊的情緒,特殊的處境,也決定著特殊的處事態度。號的出現,與我國的傳統文化有關,也與當時的社會背景和人們的思想觀念有關。

早期,有號的人多是那些聖賢雅士,如老子別號廣成子。秦漢魏晉南北朝時,有名字又有號的人並不太多。東漢以後,特別是兩晉時期司馬氏實行高壓政策,許多知識階層的人深感憤懣和抑鬱,他們或著文以宣洩,或隱逸求超脫,或取號以託情寄志。

東晉詩人陶淵明,他曾為彭澤令,因為不願為“五斗米折腰”,便解甲歸田。他自號“五柳先生”,並以此作書名,書中表達自己毫無紅塵雜念、閒靜好學、安貧瀟灑、清韻飄逸之志。

葛洪自號“抱朴子”,這種號是頗居匠心的。抱朴語出《老子》“見素抱樸,少而寡慾”。其立此號以自勵,意在做一個守道篤行、不為物慾所惑的人。

到了隋唐時期,伴隨著封建國家的強盛和文化的高度發達,在名字之外另取別號的人也逐漸多了起來。如李白號青蓮居士、杜甫號少陵野老、白居易號香山居士,皆屬此類。

名字之外的自況美稱——號

至宋代,取號之風又有了進一步的發展。人們熟知的《水滸傳》108 將個個都有別號,便彰顯著當時的社會風氣。

著名女詞人李清照,自靖康之難以後,連續遭到國破、家亡、夫死等沉重打擊,這一切都使她看破了塵世的混沌。為寄託自己的情懷,她將自己在臨安的寓所取名“易安室”,並自號“易安居士”。易安者,狹小的住處亦易安身也。她把這個號作為安慰心靈的調和劑。

明清人更把取號視為一種時,清人凌楊藻的《勺編》中記載:閣市村壟,嵬人瑣夫,不識丁者莫不有號,兼之庸鄙狂怪,松蘭泉石,一坐百犯;又兄山則弟必水,伯松則仲必竹,不尤大可笑也哉。近聞婦人亦有之,向見人稱冰壺老拙,乃嫠媼也。

也就是說,上至皇帝,下至一般黎民百姓,無論男女老少,幾乎人人有號。甚至一些落草為寇的盜賊也有別號。一位縣官在審理一柱竊案時,責難犯人為自己開脫罪責,犯人突然道:“守愚不敢。”縣官不解,一問才知道是犯人在自稱別號。

在用字上,取號與取名、字不同,基本不受字數多少的限制。從已知的歷代別號來看,有 2 字號,也有 3 字、4 字號,甚至還有 10 餘字、20 餘字的別號。

清代畫家鄭板橋的別號就有 12 字,為“康熙秀才雍正舉人乾隆進士”。宗教界的一位叫釋成果的法師,號為“萬里行腳僧小佛山長統理天下名山風月事兼理仙鶴糧餉不醒鄉侯”。其別號竟然用了近 30 個字,可謂姓名史上的一大奇觀。

古人取號有較大的隨意性,並且不必加以避諱,因此,也就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飽受文字獄和避諱之苦的明清人,促使他們在名字之外更取別號來表現自己。

大多數文人都取一個別號,但有些人的別號卻有很多。元代末年著名詩人、畫家王冕,字元章,號梅叟、老龍、老村、販牛翁、竹齋生、煮石道者、閒散大夫、會稽外史、會稽山農、梅花屋主、九里先生、江南古客、江南野人、浮萍軒子、竹冠草人,等等。

宋代大文學家蘇軾也是一個自號和別號極多的人,有出處可考的就達 28 個,如大蘇、蘇子、蘇二、坡仙、文星、奎宿、大坡、蘇長公、蘇賢良、蘇使君、蘇學士、蘇端明、眉山公、長帽公、笑履翁、王局翁、雪浪翁、西湖長、禿鬃翁、白髮兄、眉山學士、峨眉先生、東坡居土、老泉山人、東坡道人、毗陵先生、妙善老人、蘇文忠公等。

奮爭的艱辛,成就的欣慰,無奈的幽默,苦辣酸甜,人生百味,盡在這一長串的雅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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