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陪包子在北京進行賽前集訓,時間比較緊張,一直騰不出大塊時間來錄音和寫文。
昨天晚上,包子結束的比較早,於是我們娘倆終於騰出空鑽進被子裡,把“處暑”錄了出來。
知道處暑已然過去,只能默默安慰自己,遲到總比不到好。
8月23日是處暑。
據《月令七十二候集解》說:“處,去也,暑氣至此而止矣。”
“處”代表終止,“暑”指炎熱,“處暑”就是說炎熱的天氣在這一天終止,天氣將漸漸轉涼。尤其是北方,這個時候早晚溫差變大,熱,開始只屬於中午了。
所以,處暑是一個關於氣溫變化的節氣,一場秋雨一場涼,可謂是對它最準確的描述。
包子聽到天氣變涼了,最關心的是,她還能不能穿她漂亮的新裙子。
女人這種生物真是有意思,不管大的小的,臭美永遠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所以,直到我告訴她,只要早晚穿件外套,還可以繼續穿一段時間的裙子,她才長舒一口氣,放心地笑了。
處暑到來,發生變化的不只女人的衣服,還包括天上的雲。
民間有“七月八月看巧雲”之說。
夏天的時候,天上的雲往往是濃濃的,一大塊一大塊的,而處暑之後,它們開始變得疏散自如。
藍天如水洗過一樣的清明,幾朵白雲就靜靜地停在那裡,你端詳它像什麼,它就像什麼,天公巧奪,變化萬千。
看雲,自會想起那些佳句,在節氣詩詞中,寫處暑節氣的詩詞不算多。
最經典的莫過於白居易的《早秋曲江感懷》:
離離暑雲散,
嫋嫋涼風起。
池上秋又來,
荷花半成子。
暑氣散去,天上的那些雲彩也開始變得疏散,柔和的涼風習習吹來,讓我們覺得特別涼爽舒適。
那夏天嬌豔的荷花已不再見,而變成了蓮蓬朵朵,其中結滿了蓮子。
第一次讀這首詩是大學時。
當時忍不住一個勁兒感嘆,難怪白居易被稱為“詩魔”,全詩儘管沒有任何華麗的詞藻,但卻不能更貼切。
處暑三候
處暑一候,鷹乃祭鳥。
在處暑的第一個五天裡,老鷹開始大量捕獵鳥類,可奇怪的是,它們並沒有馬上把獵物吃掉,而是把獵物排成一排,就像是祭祀一樣。
講到這裡的時候,小籠包問我,這是不是就像是雨水節氣裡說過的“獺祭魚”一樣?水獺捕捉到小魚後,也喜歡把它們擺在岸邊,祭拜一番後才吃。
我當時有的點驚喜,包子說的對的,只是我沒想到她能聯想到這裡。
不過說到獺擺放魚的現象,那天還看到一個很有意思的說法。
因為人們覺得水獺這種行為,其實是有點堆砌的意思,所以後來就用“獺祭魚”來形容文學上喜歡多用典故的現象。
比如宋代的筆記《楊文公談苑》中,就提到唐朝詩人李商隱寫作詩文時,為了使用典故,常常要查閱許多書本。這些書攤在屋子裡,就象獺擺放魚的樣子,因此李商隱還被人取了一個“獺祭魚”的外號。
這個詞雖然是嘲諷,但意味並非很尖刻,常常被人用來自嘲。
處暑二候,天地始肅。
我告訴包子,這是說天地間萬物開始慢慢凋零。
因為秋天光照減少,氣溫下降,植物體內的葉綠素分解後得不到補充,所以其它色素的顏色就漸漸顯現出來,葉子開始變黃、變紅。
沒想到包子聽後,忍不住難過:“媽媽,樹葉要變黃掉下來了,就像弗雷迪和它的朋友們一樣。”
包子說的弗雷迪,是繪本《一片葉子落下來》中的一片小樹葉。
弗雷迪和它的夥伴們,經歷了希望的春和燦爛的夏,在秋天來到時,終於紛紛掉落了。
看著小包子難過的樣子,我安慰小包子:“雖然弗雷迪它們凋零了,但最後,它們那乾枯的身體,會和雪水一起,讓這棵大樹更強壯。明年春天,大樹就會長出更多的新葉。”
難道不是嗎?
所有在大樹和土地裡沉睡的落葉,都是明年春天新葉的生機。
死亡並不是代表一切毀滅,而是另一種形式的新生。
處暑三候,禾乃登。
“禾”是黍、稷、稻、粱類農作物的總稱,“登”就是成熟的意思。
處暑過後,氣溫日夜差別增大,由於夜寒晝暖,作物白天吸收的養分到晚上貯存,所以莊稼都成熟很快。
講到這裡,突然想起以前包子錄過的一首童詩《秋姑姑》。
我們想起秋姑姑,就想起收穫
我沒有見過秋姑姑
但我猜秋姑姑的臉兒
是紅紅的,圓圓的
胖乎乎的
我沒有看見過秋姑姑
但我猜秋姑姑是一個畫家
秋姑姑一來
就給果樹和莊稼,抹上了金黃的
火紅的顏色
秋姑姑啊,忙著呢——
她給所有的籮筐和麻袋
都裝上了飽滿的粒子,沉甸甸的果子
果子愛嘟著嘴巴,提個意見說:
羅筐太小!
裝不下!
……
這詩真的寫得特別有童趣,(想聽完整音頻的可以點這裡☞《秋姑姑》——你聽,你聽,秋天在唱歌)
包子三歲多時,曾喜歡到痴迷,但當我昨夜問她,她竟然表示已經忘記了。
於是,晚上睡覺時,我又一次讀給她聽,她聽完,咧著小嘴笑了,對我說,“媽媽,好聽。”
嗨!你看,儘管時間流淌著,三歲的你,和五歲的你,也沒有什麼“差別”——喜歡還在,笑,也還在!
秋來了,夜微涼。
但不知怎麼的,我心裡卻湧上一陣竊喜。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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