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羅琳·帕克絲特」人性治癒力作《星星上的人》

◆ 全球暢銷書《巴別塔之犬》作者卡羅琳·帕克絲特人性治癒力作。《華爾街日報》《人物》雜誌年度圖書!

◆ 《星星上的人》講述了:哈蒙德一家住在華盛頓特區,一切似乎都很美滿,直到大女兒蒂莉的言行明顯變得異常。雖然蒂莉缺乏社交能力,卻是個令人驚奇的天才。為了拯救孩子,哈蒙德一家參加了非常著名的“和諧夏令營”,這裡的家庭各有各的痛苦和糾結。然而,沒有想到的是,這次拋棄一切的旅行比蒂莉的疾病更加兇險。而危機到來之後的命運,到底要靠什麼來拯救?這個以“和諧”命名的夏令營,究竟還隱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 你有沒有,讀懂星星上的人。孤獨、纖細、渴望溫暖的人……

◆ 白天無比漫長,但你們兩個在一起也總能熬過去。人生值得欣慰之處便是,每一天都有結束的時候。今天亦不例外。

◆ 夜空輝煌,而這裡,我所在的這個房間,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 在這片奇境般的土地上,令人擔心的問題只有一個:那便是一旦你離開了這裡,便再也不可能找到回來的路。

◆ 也許,我們都曾來自於星星,生而孤獨,靜靜散發著光芒,心在遙遠的彼岸,期待著溫柔的呼喚,愛的相擁。

章節試讀

艾莉絲:2012年6月22日

新罕布什爾州

星期五,早餐準備時間,大夥看見斯科特掛起了一條碩大的橫幅,上面寫著“母親節快樂”幾個大字。我們很納悶,因為今天是6月22號,母親節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可他比誰都沉得住氣,非要等所有人都到齊了才宣佈其中的緣由。於是在那之前,他就一直站在橫幅下,看起來傻傻的,但又神秘兮兮。

終於,所有營員都來到餐廳,並排隊領取了各自的食物。斯科特用勺子在一個玻璃杯上敲了敲。

“大家早上好。”他笑著說,“你們是不是都對這個橫幅感到奇怪?”不少人在底下大喊“是”,那情景和課堂上老師提出一個問題而全班同學一起回答時一模一樣。

“那好,請允許我解釋一下。”斯科特說,“我一直覺得,天底下的母親們為她們的孩子和家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那麼一年只紀念一次怎麼會夠呢?所以我宣佈,從今往後,在和諧夏令營,每個星期五都是母親節。”

一些家長忍不住笑起來,多半是出於意外,而非真的可笑。此時,坐在我旁邊的蒂莉忽然高聲喊道:“如果我們要增加額外的節日……”可是話沒說完,媽媽的一根手指已經按住了她的嘴唇,爸爸也俯身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什麼,總之她安靜了下來,避免了提出增加額外的萬聖節、聖誕節或其他什麼節日的要求。但其他孩子顯然已經領會了她的意思。他們起鬨似的喊著“情人節”“感恩節”!

“行啦,行啦。”斯科特止住他們,“我聽見了。我們每年有很多重要的節日,每個人喜歡的節日也各有不同。在各位爸爸提意見之前,我先聲明,父親節也同樣重要。但問題是你們在這裡只待一個星期——我說的是新來的客人們——而我們要做的事情又實在太多,沒時間去慶祝又一個植樹節或聖帕特里克節了。”

“沒人說要過植樹節。”賴安喊道。斯科特假裝沒聽見。

“但和聖帕特里克節等其他節日不同,母親節所蘊含的意義與我們營地的某些活動以及我們每天討論的話題都非常契合。我們用這個節日來紀念一位最不應該卻經常被我們忽視的人,來表達我們對這個沒日沒夜為家庭操勞的人的愛與尊敬。我們要通過這個節日告訴大家,當你習慣了被她照顧,關愛,是否也可以抽出一天時間去照顧她,關愛她,讓她歇一歇呢?我想這是一件值得做的事情,時間在哪一天根本無關緊要。

“因此具體的安排是這樣的。各位媽媽,你們可以盡情放鬆了。換上你們的泳衣,到湖邊曬曬太陽,看看書,睡睡覺。這是你們自己的時間,隨便幹什麼都可以。這話我倒是不常說的。”

“真希望我也是個媽媽。”蒂莉說,不過她的聲音還不至於招來爸媽的呼喝。好奇怪的想法。蒂莉,當媽媽。我聽著十分別扭,只是不知道別扭的地方在於她才13歲,還是在於她是蒂莉。

“至於孩子們。”斯科特接著說,“不管早來的新來的,你們跟我走。我給你們安排了特別的活動。”

斯科特領著我們走進樹林,來到我們平時舉辦週六營火會的那片空地。他讓我們圍成一個圈坐在地上。我們一共有十個人:五個永久營員(我、蒂莉、坎迪、賴安和夏洛特;海登和他的爸爸留在營地內了)和五個臨時營員。

“好了,”斯科特大聲說道,“我們來玩一個名叫‘犯罪者’的遊戲,它其實是從你們之前經常玩的‘真真假假’那個遊戲演變而來的,只不過稍微有些不同。遊戲規則是這樣的:你們每個人需要坦白三件事。你們知道坦白是什麼意思嗎?”

“萬事通”凱利,膽小鬼傑森的姐姐立刻舉起了手,“意思是承認自己做過的壞事。”斯科特還沒有來得及點她的名字,她便搶著說。

“沒錯。”斯科特說,“所以我們先思考一分鐘,每個人想三件事,其中兩件是你做過的錯事,第三件是你沒有做過的,但儘量不要讓別人看出破綻。事情可大可小,但必須是你做過的事,而且你知道那樣做不對。另外還必須是近期發生的事,你4歲時候做過的事就不要提了。”

坎迪和賴安的妹妹夏洛特舉起了手,斯科特指了指她,笑著說:“除了你,夏洛特,你可以講4歲時候的事。現在。”他環顧一週,確保每個人都在聽他說話,“開始之前我先聲明一點,今晚你們想說什麼都行,我可以保證這些話不會傳到你們的父母耳朵裡。所以你們不用擔心。還有其他問題嗎?”

“有。”賴安說,“三件事裡有一件必須是假的,可你又怎麼知道,我們說的話是真是假呢?”

幾個孩子笑了起來。斯科特微笑著搖搖頭。“全憑自覺。”他說,“如果我們之間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那這個夏令營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呢?”他頓了頓,又衝賴安伸出兩個手指頭,“如果有人懷疑你在該說真話的時候說了假話,或者反過來,他們就可以揭發你。別忘了,你還有姐姐和妹妹在這裡,她們可知道你的底細。”

“你也參加嗎?”蒂莉問。

“對。”斯科特乾脆地回答,彷彿他等別人問這個問題已經很久了,“而且作為大人,遊戲將從我這裡開始。你們看看我是怎麼玩的。”

他開始有節奏地拍起手掌,就像我們小時候做韻律操時那樣:先拍兩次手掌,再拍兩下大腿,然後重來。他演示了幾次,確保每個人都摸清了門道,隨後他先將一根手指豎在嘴巴前,接著又放在耳邊,意思是讓我們安靜下來認真聽。

然後他開始有節奏地說唱起來:

老爸老爸我犯了錯,

聽我把秘密對你說;

三個當中一個假呀,

我是個什麼犯罪者?

“大家一起來,看能不能跟上。”他說著開始一句一句教我們,教完一遍再來一遍,直到我們把這幾句詞都記在了心裡。

“當我坦白的時候,大家就不要再拍手了。”斯科特說。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件事,今天早餐時的最後一塊鬆餅是我拿走的,儘管我知道肯定有人很想吃。”他憂心忡忡地望著大家,我們都笑了,看大人承認自己做了錯事總是很有意思。

他又伸出一根手指,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第二件:昨天夜裡我對賴安發了脾氣。”這件事幾乎人盡皆知,或者至少我們幾個核心家庭中的孩子是知道實情的。昨天夜裡睡覺之前,我們聽見賴安在宿舍前面大喊大叫,說他想吃夜宵,可廚房早就關了門。斯科特聞聲從屋裡出來,努力勸說賴安,結果賴安在他胸口打了一拳。看樣子那一拳的力度還不小,因為斯科特向後踉蹌了一兩步,嘴裡罵了句“該死的”。當時的情景十分滑稽,每一家的窗戶都打開了,我和蒂莉甚至跑到門廊下面津津有味地欣賞,直到後來媽媽把我們叫了回去。

“還有最後一件。”斯科特說著舉起三根手指,“我最近挺記仇的。你們知道記仇是什麼意思嗎?就是說你一直生某個人的氣,即便他已經道了歉或者做了彌補。有時候我就是很難放下一些事。這樣說可能有點籠統,我舉個實例吧。這一整個星期我都在生艾莉絲的氣,因為她編造了樹林裡有怪物的謠言嚇唬傑森。”

提到我名字的一剎那,我迅速抬頭望了他一眼,旋即又低頭看著地面。我討厭這種被眾人圍觀的感覺。我甚至有種想哭的衝動,因為儘管斯科特在事發當天大發雷霆,但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天,我以為一切已經煙消雲散。況且從那之後,他在我面前一直都很正常,我實在不願相信那是他裝出來的,在看似平靜的表面之下,他依舊因為我的所作所為而憤恨不已。

他一定會說“憤恨”是個感情色彩太強烈的詞。我和蒂莉就曾經討論過生氣與憤恨之間的分別。有時候,當蒂莉傷心難過的時候,她會認為爸爸或媽媽在生她的氣,於是她就會說:“你們恨我。”爸爸媽媽總是回答說:“不,我們不恨你。我們愛你,即便在生氣的時候,我們也愛你。”後來我懂了他們的意思——生氣是短暫的行為,而愛卻是長久的。但我和蒂莉一致認為他們的說法存在漏洞,因為當你生某人的氣時,你其實是恨著對方的,雖然時間很短暫。至於為什麼說兩種情況有所不同,那只是大人們的文字遊戲,他們總喜歡用一種更易於接受的方式表達同一種意思。

感覺有隻手觸碰到了我的胳膊,我抬起頭。斯科特從坐在我們中間的坎迪頭頂探過身,向我伸出手。他看著我,表情幾乎和我一樣難過。

“對不起,艾莉絲。”他溫和地說。我真的要哭了,“你只是個孩子,況且你已經接受了勞動反思,而我卻還不依不饒。所以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你能原諒我嗎?”

我點點頭,因為我的喉嚨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時之間無法開口說話。我用一隻手背擦了擦臉。

“太好了。”他在我的胳膊上捏了捏才鬆開,“謝謝你。”

隨後我們又回到遊戲中,斯科特又教了我們另一段詞:

法官大人陪審團,

請把真假來分辨;

答案快點告訴我,

有罪無罪你們判。

大夥兒開始猜測,最後發現鬆餅的事是他自己瞎編的。唉,他為什麼要編如此低級的謊話呢?隨後大家討論決定是否把斯科特淘汰,但此時我已經不再關心遊戲的進程了。

遊戲就這樣進行下去,一個人說完便換另一個人。我不停地拍著手,和大家一起說唱著歌詞,聲音一如既往地嘹亮。可不知為什麼,我感覺特別孤單,彷彿這裡只剩下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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