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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過《房思琪的初戀樂園》那本書，一直對一個場景印象深刻。
思琪用麵包塗奶油的口氣對媽媽說：“我們的家教好像什麼都有，就是沒有性教育。”
媽媽詫異地看著她回答：“什麼是性教育，性教育是給那些需要性的人！”
思琪一時間明白了，在這個故事中父母將永遠缺席，他們曠課了，卻自以為是還沒開學。
那時我暗暗慶幸，自己一直以來都很重視性教育，早給小拍開學了，也陸陸續續看過一些書，對小拍的性教育應該算到位吧。
可是隨著孩子漸漸長大，問出來的問題早已不是“媽媽，我從哪裡來”“我為什麼要蹲著尿尿，而男孩站著尿尿”這種小case問題了。
她會冷不丁冒出一個，“媽媽，避孕套到底是怎麼用的”這種限制級問題，讓我一陣臉紅尷尬，腦子短路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突破困獸掙扎
唉，看過再多理論，實戰還是得自己摸著石頭過河。
直到看了一部印度劇《父與子的性教尬聊》，總共才5集，每集10分鐘，一下子刷完竟然收穫滿滿，恨不得拿個小本本做點筆記。
這部劇其實挺早了，2016年上的，現在豆瓣上標記的，也只有300多人，但分數飆到9.0，可以直接劃到內容引起極度舒適的必看榜裡。
劇裡的7歲男孩帕普，簡直沒有他不敢問的問題，第一集就在人來人往的公園裡大聲問爸爸：“什麼是自慰？”
爸爸阿南德自然是轉移話題，不想回答。但是他想到他的父親威嚴、保守、無法溝通，他又不願成為那樣的人。
於是在劇裡，阿南德就在不斷地和他幻想中的父親做鬥爭，父親在一直叫他閉嘴，阿南德不聽。
他很想回答他兒子的問題，卻磕磕巴巴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這種喜感把我逗樂了。
我們這一代做父母的，面對孩子突如其來的“性問題”，哪個不會經歷這樣的困獸掙扎呢？
想當作一個普通的問題來開放解答，卻沒有這麼淡定的境界和修為，性在我們這代人心中，就是很難啟齒的啊。
也想幹脆閉嘴不談，像老一輩人那樣把孩子轟走得了，可接受新思想新觀念的父母，又做不出來。
阿南德小時候，就是這樣被自己的父親轟走的，你以為小孩就會這樣算啦？
他轉身就去問了他們家傭人比竹，結果得到了一些非常可怕的答案，讓他現在都不敢回想。
所以他篤定如果這次不把正確的知識，傳遞給7歲的兒子，這小男孩一樣會去問別人找答案。而別人回答的，就不知道會是些什麼鬼了。
這注定是件比大學考高數還難的事情，高數有標準答案，考掛了還可以補考；
給孩子解答性教育問題，父母本就自帶bug，卻又不能不答，沒有標準答案，答錯答歪是大概率事件，還不能補考。
好難啊。
拆分知識點
這部迷你劇，大概就像在看別的父母是怎麼答卷的，雖然不能照抄答案，但答題思路還是有很大的參考和啟發價值。
帕普問出“自慰”，阿南德首先回答的是——
這個問題實在太重要了，這幾乎是孩子問出任何一個“性問題”之後，我必須要有的本能。
畢竟我要先知道，孩子對“性”的認知和了解到了哪一步了，我才好見菜下飯吶。
當阿南德知道孩子對此一無所知以後，他就在想用孩子能理解的故事和比喻，來把“自慰”解釋清楚。
但是“自慰”本身包含的內容就挺複雜的，他先得借用孩子熟悉的故事主人公，傑克和吉爾打板球，來把伴侶關係解釋清楚。
接著，再講到男性生殖器官和女性生殖器官的伴侶關係，它們彼此見不到面時，會感到緊張。
剛開始阿南德還有一點羞澀，但看著孩子認真聽他的講解，表情始終自然平靜，他自己也慢慢坦然下來了。
最後他還不忘跟孩子強調，這件事只能私下做，而且是在“你覺得有必要”的情況下。
看完就深深膜拜啊，這個爸爸把一個名詞拆分成若干知識點，每個知識點都用孩子能理解的話語來解釋。
孩子問出的衍生問題，他也能應對自如，相比下來，我還是圖樣圖森破，段數太淺了。
神比喻借來用
7歲的帕普問出的問題真不少，除了第一集問“自慰”之外，他還問了我是從哪裡來的，什麼是安全套，什麼是月經，什麼是同性戀。
爸爸都想盡辦法用他熟悉的事物來解答，培養出了一個“性教育知識達人”。
天吶，從孩子嘴裡冒出這些詞，我還是有點不適應的，但是轉念想想，在孩子眼裡，這些都是很普通的名詞啊，和石頭、桌子，沒有兩樣。
只是我們大人賦予了不同尋常的意義，而已。
要突破我們內心的尺度，為孩子不斷地來一場場關於性的溝通，是需要提前精心做準備的。
但每個孩子的每個階段都不同，我也無法確保她在哪個階段會問出哪個問題，只能記住一些類似比喻的用法，根據孩子的認知水平，再臨場變幻。
比如解釋“我從哪裡來”可以比喻成“鳥生蛋”。
最頂級top難答的問題“精子是怎麼進入女人體內的”，可以比喻成USB數據線傳輸文件。
安全套比喻成“殺毒軟件”。
這些比喻雖然都很形象，但爸爸最後都會用實際的名詞，再把它們之間的關係解釋清楚，一點也不含糊其辭。
在中國，應該很難找到這樣的父母吧。
美國醫學博士大衛·魯本在1969年寫的《性知識大全》裡有這樣一段話：
他們幾乎每一個都生活在太空時代，但是把自己的性器官遺留在石器時代，幾千年來文明教化的積累，並沒有推進人們對性的認識。
如今大街上到處都是黃色書刊、電影院裡都是黃色錄像、互聯網上的性更是數不勝數，可是我們大多數人的性知識仍然差得很。
我們中的大多數人都處於讓人不安的境地，那就是我們對於三十八萬公里外月球表面的瞭解，要比我們對於自己臍下六寸的瞭解多很多。
有點遺憾，49年過去了，大衛·魯本的話，到現在仍然適用。
看到帕普一家人，因為可以自由地分享這些話題，顯得親密無間又有愛時，我不由感嘆性教育也應該是愛的教育，是由生活、志趣和希望的一致所組成的那種重大的深刻的情感教育。
而我們這一代父母最幸運的就是，如何給孩子性教育的資源越來越多，這部迷你劇，真的值得每一位父母去看看。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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