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虎娃夫妻被王二逼得走投無路，決定先下手為強！夫妻倆商量了一夜，義無反顧地要採取措施了。
第二天早上，虎娃來到南場院，見王二，說：“二叔，我今天得去溝東幫我老丈人乾點活，五天後才能回。想借你斧頭用用，剁點柴火，給他娘倆準備著。”
王二一聽，滿心歡喜，連說：“中，中。我的斧頭昨天剛叫人磨磨，快的很。”說著，從柴火窯裡取出來，交給虎娃。
虎娃把三歲女兒，送到溝東村老丈人家裡，傍晚，趁著夜色返回村裡。
王二吃過晚飯，和王大說了一會話。家裡又來了個人，王二打過招呼，就斜挎著手槍出門了。
月亮還沒上來，村裡很寂靜。王二來到虎娃地坑院崖上，見窯洞裡亮著燈，便從門洞坡走下，掀起門簾，進到窯裡。
虎娃媳婦迎上來，問：“吃飯了嗎？”
王二笑著在虎娃媳婦臉上捏了一下：“信球！多會兒了，還能沒吃？”說著，摘掉手槍，放在倚牆上，然後脫衣上炕。
虎娃媳婦磨蹭了一會兒，拿起王二的手槍看了看，王二警覺地問：“你拿它幹啥？”
虎娃媳婦笑著：“喲！看你小氣哩，摸摸都不行？”
王二說：“槍裡有子彈，小心走火！” 說著，把手槍又放回原地，並催虎娃媳婦上炕脫衣。
虎娃媳婦脫光衣服，鑽進被窩。王二吹滅燈，摟著就行好事。虎娃媳婦騰出手，趁王二不注意，把手槍往倚牆裡挪了挪，然後，咳嗽了一聲。
聽到媳婦咳嗽，躲在拐窯裡的虎娃，拿著鋒利的斧頭，一個剪步，撲倒炕邊，朝著王二的脊背砍去。王二疼的像狼一樣嚎叫，急伸手到倚牆上摸槍，那裡能摸到！
虎娃媳婦趁勢一推，王二滾到炕邊，虎娃又是一斧頭砍到王二脖子上，鮮血直冒，王二呻吟著從炕上赤身裸體滾到地下。虎娃又連著照脖子上砍了幾斧頭，王二的頭滾到一邊了。
虎娃喘息著，坐在地下。媳婦悉悉索索劃了幾次火柴，才點著麻油燈。她驚恐地捂著嘴，瞪著眼，大氣不敢出一聲。
夫妻倆一人拽著一隻腳，把王二的屍身拖到窯底後頭。虎娃怒氣未消，又一腳把王二的頭顱，踢到窯後。
喘息了一會兒。媳婦從箱裡拿出事先準備的衣服，讓虎娃換上。吹滅燈，鎖好門，上到崖上。媳婦一人向東翻溝去孃家。虎娃懷揣著王二的槍朝南場院走去。
風呼呼颳著，黑燈瞎火啥也看不見，偶爾，遠處傳來幾聲狗叫。
走到當村，有腳步聲，一個人影過來，虎娃急問：“誰呀？”
對方聽出聲，答道：“我！虎娃？這麼晚了，你去那？”
“哦，是志強哥，我去南場院，找大叔說點事。”
對方說：“我才從那兒回，小海還在那裡說話哩！你去吧。”
虎娃說：“好哩！你慢走，志強哥。”
來到南場院，虎娃拍著大門喊叫：“大叔，在家嗎？”
王大正和小海說話，聽到叫門聲，應道：“在，誰呀？”
“我，虎娃！”
小海出去開門，見是虎娃，說：“這麼晚了，你從那來？”
虎娃說：“我 ，從家裡來。明天出門，有點事想給大叔說一下。”
小海領著虎娃進到王大窯洞，燈光昏暗，隱約看到王大斜臥在被摞上，抽大煙。虎娃裹著衣服，雙手盤著，立在炕前，對王大說：“叔，去年借您三十斤麥，到下個月麥收了給您還上。時間長了，我都沒臉見您！”
王大呼嚕了一聲，磕掉大煙灰，說：“看你這娃！不急，你啥時有了再還。站這兒幹啥？坐嘛。”
虎娃還是盤著手，裹著腰，坐到炕對面桌子旁的椅子上。小海說：“你倆說，我出去尿尿。”說著到院裡樹根上小便去了。
虎娃見小海出去了，王大扭過身在炕桌上找大煙，迅疾立起身來，掏出懷裡的手槍，照著王大的後腦勺，“啪”的開了一槍，王大連哼都沒哼一聲，就仰面滾到炕沿上。虎娃想都沒想，“嗖”的一下，竄到院門口，揚長而去。
正在院裡樹根尿尿的小海，聽到槍聲，連忙提起褲子往窯裡來，一邊走一邊嘟囔：“啊！老大，人家虎娃來給你賠禮，你怎麼把人家打了！”進到窯裡一看，王大滿臉是血，倒在炕上，虎娃也不見了。嚇得小海殺豬般喊叫：“老二，快來呀！你哥叫虎娃打黑槍了！”他那裡知道，王二在虎娃的窯裡，已經身首異處了。
虎娃心裡很清楚，砍了王二，留下王大，不光他活不成，只怕老婆孩子也活不成。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把弟兄倆都收拾了。
殺了人的虎娃不敢再回村裡，帶著槍，直接去洛寧當土匪了。聽說兩年後，在西塬上搶劫，也被人打死了。
作惡多端的南場院弟兄倆，同日死於非命，村人心裡暗自高興，但表面上仍風平浪靜。按照習俗，村人幫忙把這弟兄倆埋葬了。
太陽從東邊升起來了，村子裡的生活，按照二十四節氣的指引，仍不緊不慢地過著。只是茶餘飯後多了談資，關於南場院弟兄倆的。
直到現在，老人們坐在十字路口，仍津津樂道地談著事情的前因後果，儘管有些牽強附會。時間有點久，一些細節，誰也說不清楚了。
時間老人很公正，該記的都記住了，該忘的，也忘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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