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故事:大奎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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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志怪故事:大奎鬥鬼​ 熹宗年間,在山西五臺山下有一個叫張家店的集鎮,此鎮規模頗大,南來北往的客商都雲集於此,商賈富人甚多。在集鎮東頭住著一個叫張大奎的年輕人,二十多歲,自小父母雙亡,靠著周圍好心鄰居的接濟才活了下來,平時吃了上頓沒下頓,能混一口飽飯就不錯了,好在雖然從小吃的粗茶淡飯,但是雨淋日曬倒也練就了一副好身板,他皮膚黑瘦,體格碩壯,膽略過人。自十四五歲起就以苦力為生,抬轎送貨無一不幹,每日雖無很多銀錢,但是吃飽喝足也不是什麼難事,倒也能混個逍遙快活。

  轉眼幾年過去,和他同齡的人都已成家生子,就他還是光桿司令,眼看年齡越來越大,心中也急著想找個媳婦,了卻單身之苦。只是找了幾個媒人說媒,媒家一看沒錢,根本連話都不回。這次好不容易看上一戶人家的閨女,雖然此女姿色粗糙,但以張大奎的家境,配他也是綽綽有餘,只是說得若是能送來聘禮五兩紋銀,方可成親。大奎一聽就犯了難,這幾年本就掙的不多,平時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都沒想過要攢些家當,吃吃喝喝根本沒什麼結餘。但是姑娘家裡堅持要紋銀五兩,少一個子也不行。張大奎自小是個孤兒,又沒有什麼親戚朋友,就算要借錢也無處可借,這幾日將他愁得茶不思飯不想。

這日一早張大奎又來到街上準備找活,走到茶鋪門口的時候正好被幾個浪蕩公子看見,其中一個叫呂萌的富家少爺正在喝茶,一見張大奎便叫住了他,嬉笑著調侃道:“聽說你最近到處託人說媒,可有成果?”大奎本就鬱悶於心無可傾訴,便嘆氣答道:“說是說了一家,但是還未成,因為人家要聘銀五兩才肯嫁女。”呂萌聽罷微微一笑道:“即是如此,我給你一個掙錢的好機會。若是你能做成,我就給你十兩紋銀,這樣不僅聘金夠了,尚餘五兩還能為你成親所用,你看如何?”張大奎一聽便來了精氣神,還有這等好事,但心中想道該不是在拿我戲耍吧?於是口中連忙說道:“呂公子不要拿小的開玩笑。”呂萌臉色一變,一臉認真對他說道:“我怎能拿你消遣?不信你問問他們。”說畢便用手指著其他幾人。

  原來當時在張家店有一個王姓人家的宅子,有一廂房不知何時開始鬧鬼,先後出了兩條人命,死相皆為瘮人,家中厲鬼作祟王家不敢再住就搬了出去,那宅子空了幾年,也一直沒人敢搬進去。這日幾個公子沒事正在議論那間凶宅,就打賭看有沒有人敢住進去活著出來的,正說著呢就看見了大奎,這呂萌平時也知他孔武有力,頗有膽氣,覺得或許可以用來一賭,於是便將他叫過來問話,若是張大奎肯去就和其他兩

人賭五十兩紋銀他能活著出來,反正這點錢對他們不值一提,全當是個樂子。這張大奎可並不知道這些,當下將信將疑的看向其他幾位公子,那幾位忙不迭的點頭道:“呂公子所言句句為實,若是不信,我們可以作為保人,當場立下字據。”

  這張大奎耳聽此話心中不由信了八成,這才轉頭問呂萌道:“不知公子要小的做何事?”呂萌笑道:“這事簡單,只需你今晚在王家的宅子裡住一晚上就行。”大奎這才知道原來是這玩命的事情,雖然平時也聽說那是凶宅,可是此時正是缺錢的時候,想到十兩白花花的紋銀和一個大胖媳婦,縱是刀山火海閻羅殿說不得也要去試他一試,萬一僥倖成功了,就會添一個老婆了。想道此處他膽氣頓生,大聲對幾人道:“既是如此,我也就應了,只是有煩幾位公子作保寫下憑據,我今晚就去。”於是馬上有人找到筆墨當場寫下文書按上手印,一人一份保管起來。呂萌幾人怕要是明天出了人命自己脫不了干係,於是找到房主說是讓張大奎進去住一晚幫他降妖除魔,這王家人正為此事感到煩惱,一聽此話自然欣喜,於是對張大奎道:“若是你真能除妖,宅子旁邊的瓦院就贈與你,作你成親之用。”當下也找了保人立了字據,生死自負,張大奎這下是一舉兩得就看造化了,立即準備好蠟燭火石,就等天黑。

待到日頭西斜,呂萌和其他幾人找到張大奎,眾人找了個酒肆,呂萌要上些許牛肉,幾兩花生米,還有燒酒,要為張奎壯行。這張大奎喝酒之前有一個獨特習慣,喜歡用蒜泥和在酒裡湊味,於是便讓店小二找來蒜泥和了進去,與呂萌幾人觥籌交錯喝了起來,一直飲到微微有些醉意的時候,天色才將擦黑,幾人擔心他酒醉誤事,張大奎擺擺手道:“無妨無妨,酒能壯膽,再說了,如果再有不濟,就算死我也要做個飽死鬼。”說畢便站起身來,拿起提前準備的一根又長又粗的紅燭,和眾人一起來到王家宅子。王家主人早在門前等候,看見一行人來,馬上掏出鑰匙開了門上的大鐵鎖,張大奎更不多言,推開房門仗著酒意就走了進去。呂萌等人怕他進去後晚上再偷偷出來,於是關上大門從外鎖上,只留下兩個奴僕遠處的盯著,確定他不跑出來,這才回去睡覺,只等第二天再來察看他的死活。

張大奎一進院子,就點上蠟燭四處查看,只見院落到處荒草叢生,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除了蟲鳴鳥叫更無一點聲響,他推開房門進入廳堂,看見地面上的灰塵已經幾寸厚了。傢俱倒還在,但也是落滿灰塵。查看到後間臥室的時候,卻發現這間房子異常潔淨,沒有一絲塵埃,連床上的臥具也是乾乾淨淨,像是以前有人住過的。他心中一邊嘀咕一邊在床旁放好燭火,然後上床將床帳放下,自己也不睡覺,只坐在床中想看看到底有何妖魔鬼怪。

  一直待到三更時分已過,四周仍是一片靜寂,也沒有什麼異常之事,他不禁有些疲倦,眼皮也止不住打架,心中想著人說生死有命,管他那麼多,不如先睡他一覺再說。正準備拉開被子之時卻忽然感覺燭光跳了兩跳搖晃起來,火焰也由黃轉綠,只剩一點螢光尚存。張奎以為蠟燭快要燒完,正待挑起帳子續上燭火,忽聽一陣“咯吱咯吱”的聲音從床底地下傳來,在寂靜的夜裡,不覺讓人脊背發涼驚悚萬分。大奎豎起耳朵仔細聽,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從地下爬了出來。正準備下床看個究竟,忽見一雙黑瘦的手爪子從床下伸出,反手一抓就搭在了床邊,緊接著一個身影從床下鑽出,沿著床邊以奇怪的姿勢慢慢站了起來,隔著帳子站在床前一動不動,似乎正在向帳內窺探。

  張大奎只覺發根直豎頭皮發麻,大氣都不敢出,全身冷汗直冒瞬間就溼透了衣衫。他瞪大雙眼想看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可是偏偏此時燈火昏暗又隔著帳子,只能看見似乎是個人形,穿的衣服黑乎乎的,更看不清相貌如何了。一陣陰風吹來,此人披散的長髮微微飄動,似乎還能感覺到兩道熾熱的目光正在死死盯著自己。張大奎腦中瞬間閃過幾念,沒想到此地果然有妖魔,看來今天是凶多吉少啊。

此刻它似乎正在看著自己,或許是在考慮要進來還是等我出去,若是我現在逃跑卻已被堵住去路,何況大門已被反鎖,即使跑到院中也會被它追到,到時恐怕也難免一死。不如趁它此時猶豫不決來個先發制人,就算制它不住被它害死,大不了也和它一樣做個厲鬼罷了。念一至此就發現外面的人形已經張開雙臂作勢欲撲,尖利的爪子在燭光下微微顫動,說時遲那時快,大奎大叫一聲,雙眼緊閉從床上跳起,向著床外的黑影就撞了過去,那黑影正準備撲將進來,忽聽一聲大喊傳來,似乎出其不意,身形頓了一頓,忽的一下就被撞了個正著,還沒反應過來就咕咚一聲和張大奎連著帳子一起倒在地上。

  張大奎這一摔只摔得腦袋一片空白,待他醒過神來顧不上疼痛急忙睜眼看去,只見在微弱的燭光下,一張似人非人醜怖之極的怪臉正對著自己,這張臉滿臉皆呈青銅之色,鼻子只有兩個黑洞,既無眉毛也無鬍鬚,甚至眼睛也沒有眼瞼,只有兩個深黑的眼窩,裡面白色的眼仁翻起,一對綠色的瞳仁空空洞洞死死的盯住自己。張大奎腦中只覺嗡的一聲,這是一隻什麼妖怪居然如此可怕?

  還沒等他想明白過來,就見怪物張開大嘴,端的是獠齒尖利吐舌猩紅,照著自己便一口咬將下來。大奎心中大駭,想要起身卻又不能,原來剛才撞出的時候蚊帳已將兩人緊緊裹纏在一起,眼見怪物一口咬來,他在這電光火石一瞬間也來不及細想,雙手摟將過去,將怪物緊緊抱住,同時脖子急閃,向旁邊盡力閃去。怪物眼見這口咬空,自是不甘,想要抽出雙臂,卻又不能,原來這張大奎平日干慣了體力活,雙臂氣力過人,等閒之人兩三個也抵不上他一個。此時又是緊要關頭,自然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將怪物緊緊抱住,將頭盡力偏轉,一時之間,怪物也咬他不到,幾次想掙脫,無奈雙臂猶如被鐵繩所箍,紋絲不動。

忽然之間,此怪口中發出嘶嘶之聲,同時張大奎鼻中聞到一股惡臭,臉上也感到一陣寒氣,原來怪物眼見咬他不到,又脫身不得,居然張嘴向他吹起氣來,這怪物口中之氣不僅奇臭無比,且寒冷徹骨,此時雖已是初夏,張大奎卻感覺到這股寒意冰涼徹骨,全身不禁打了一個冷戰,手上一鬆差點就放開了去。幸好他反應得快,當即強忍寒意,雙手愈發用力,緊緊環抱不敢放鬆。怪物眼見自己仍難脫身,不由心中煩躁,加大氣力,繼續吹了過來,不消片刻,大奎就感到臉上的皮膚就如刀割般奇痛無比。

  他不得已只好扭過頭去,避開這股臭氣,怪物見他轉過臉去,於是又向他脖子吹起起來,過了一會,脖子又痛了起來,張大奎側著頭正在苦苦支撐,突然想起小時候聽老人說過凡是鬼怪之類的東西都是屬極陰之物,此刻這怪物所吹之氣莫非就是其陰氣所聚?若是如此,這東西定然懼怕陽氣,反正此刻脖子痛的像針扎一樣,再這樣下去恐怕也撐不住,不如我也轉頭向它吹氣試試。於是他忍著疼痛和惡臭,強自轉過頭來,臉對著怪物的臉,一口氣就吹了過去。

  這怪物正吹得起勁,沒想到張大奎敢突然轉過頭來對他吹氣,正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這張大奎至今尚未娶親本就是個童子身,陽氣正盛,所謂邪不壓正,何況這口氣中還含著下午的蒜泥和燒酒的味道,估計味道也好聞不到哪去,只吹得幾口,就見這怪物似乎也支持不住,將頭轉向一邊,張大奎一見心中大喜,口中繼續加力,一口又一口的吹了過去,只盼能將怪物吹的不敢轉頭,撐到天明有人來就能得救了。

 沒想到吹了片刻,這怪物似乎再難忍受,口中呵呵做聲,忽的扭過頭來,又是一股氣吹了過來,這次的氣比剛才還要感到寒冷,力道也更大,張大奎剛才吹的本已筋疲力盡,此時再也支撐不住,只得偏過頭去,暫且忍受,好在怪物吹了片刻,似乎也有點累了,口中之氣也緩了下來,此時張大奎休息片刻,重新聚氣,轉過頭去又吹了過去,這次怪物又不能抵擋,又轉頭避開。一人一鬼就這樣抱在一起互相吹氣,僵持了很長的時間,張大奎逐漸覺得雙臂麻木起來,兩腮也痠痛不已,但此刻生死關頭,說什麼自己也要撐住。好在夏天天亮的早,好容易等到外面雞叫頭便,忽然感覺懷中怪物吹氣慢了下來,等到雞叫三遍東方發白,這怪物吹氣越來越慢,終於慢慢不再動彈,臉上還是一副吹氣的表情。張大奎苦苦撐了半夜,此刻一見怪物僵直不動了,自己也再也支撐不住,兩腿一伸便昏睡了過去。

此時天已大白,呂萌及一眾人等已到門外,看見房門依然緊鎖,問了那兩個奴僕都說晚上不曾見其出來,於是就站在外面大叫名字,沒想到連叫數聲裡面都沒動靜,王家主人怕又出了人命,趕緊開了鐵鎖,一夥人戰戰兢兢的走了進去四處查看。等巡視到後屋的時候,突然看見兩個人緊緊抱在一起倒在地下,眾人大感意外,以為是有了強人盜賊,當下上前查看,結果一看張大奎是和一個殭屍一樣的怪物抱在一起也不知死活,眾人嚇的是屁滾尿流,發一聲喊爭先恐後奪門而出。

  一出門主人就趕緊報知官府,等到地方官員趕到派了幾個膽大的衙役進去,發現張大奎和怪物依然抱在一起分都分不開,幾人沒有辦法,只好將怪物和張大奎一起抬出屋外,用手摸大奎尚有呼吸,於是趕緊找來熱薑湯灌了下去,如此他才慢慢醒轉,只是手臂已然僵硬,費了好大的勁才慢慢分開,這脖子也酸困的厲害,連轉頭都很困難。官府詢問之下他才慢慢說了昨晚的一切,於是眾人進去把床搬開,發現下面有一個洞,挖開洞口就見一個深坑埋著一個腐朽的棺木,還有一個碑文,因年代久遠只能看清大業二字(隋的年代),方知這間房子作祟的原來就是這具古屍。

  於是眾人在院外架起柴火把殭屍燒了,然後抬著張大奎回家靜養。他本就是身強體壯之人,回去調養了幾天就滿血復活,精神抖擻,於是便找到呂萌,要到十兩紋銀,這房主也遵守諾言,贈了他一間瓦院讓他娶了媳婦,只是以後他的脖子老是有點歪,想要糾正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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