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清,山西繼續王業所基

中國清初沿革地理學家和學者顧祖禹在《讀史方輿記略》中指出:“明既定都於燕,而京師之安危,常視山西之治亂,蓋以上游之勢繫於山西也。”於是,自明王朝開國始,即高度重視山西地區尤其山西北部的邊防工事建設,構築了一道道堅固的軍事防線。與此同時,沿長城險要關隘設置邊防重鎮,其“九邊”重鎮之二即駐守大同的“大同邊”和駐守偏頭關的“太原邊”或稱“山西邊”,每邊各設數量不等的衛、所,由此築起了一座座牢固的軍事堡壘。感喟三晉大地的歷史使命與滄桑流變。

興建堡關,倚靠三晉嚴防韃靼

明滅元后,依然對曾經馬踏中原的蒙古鐵騎心有餘悸。為防備元朝軍隊南侵,明朝在北方邊境地帶設置了九個重鎮,號稱“九邊”,大同和太原就是九邊中的首要軍事重鎮。經過宋和金、金和元、元和明的幾次戰役,太原城已被打得殘破不堪,歷經磨難的太原城,至此才漸漸恢復。

明清,山西繼續王業所基

為了防禦蒙古韃靼部的入侵,朱元璋將其第三個兒子朱棡封往太原做晉王。朱棡將太原城向東、南、北三方面擴展,築起周長24裡,高3丈5尺的包磚城牆,每面各開2門,城上建角樓4座,小樓92座、敵臺32座,城圍壕深3丈,還有防禦用的敵臺、邏室等,可稱得上是“堅逾鐵甕”了。太原城一掃北宋以來的破敗潦倒,又重新恢復了漢唐、五代時的雄姿。

明太祖朱元璋與晉王朱棡可算是深謀遠慮,不像宋太宗趙光義那麼鼠目寸光。堅固的太原城絕不僅僅只是為明王朝壯膽,那些城牆工事,後來在蒙古韃靼部攻掠太原時派足了用場。否則,如果太原城還是那樣規制促狹,面對韃靼人強大的攻勢,太原城便難當禦敵之大任,那麼,明王朝的後果便不堪設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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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成祖 朱棣

為了增強太原城的防禦力量,明王朝曾在現大南關周圍修築土城。後來又把土城砌上磚,並且把它同太原城牆連接起來。明王朝還在太原駐紮重兵,今天太原市南面的老軍營,就是因當年駐紮軍隊而得名的。

在“靖難之役”的熊熊烈焰中,明成祖朱棣將京城由南京遷往北京,山西對京城的屏障作用隨之轉移到大同一線。大同是北方少數民族進入中原的必經之路,它東連上谷,南達並恆,西界黃河,北控沙漠,是京師之藩屏,如飛孤口就是大同通往京城的重要關口,大同如有閃失,必將危及京城。

抗擊瓦剌,北方防禦重在太原

一場震盪明王朝的狂風暴雨終於不可避免地爆發了。公元1449年,蒙古瓦刺部兵分四路進犯中原,其中一路率先進逼大同。大同頻頻告急,英宗皇帝在金鑾殿上急得團團轉,亂了方寸。太監王振為了抬高自己的地位,竟不顧一切慫恿英宗御駕親征。誰知英宗一行快到大同時,忽聞前線戰敗,英宗急命還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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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河北懷來縣土木堡時被敵軍先頭部隊追上俘獲。堂堂的大明皇帝竟成了階下之囚,如此輝煌的戰果,著實讓瓦刺人狂喜了一陣。瓦刺兵乘勝追擊,一直攻到北京城下,形勢非常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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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太原城

幸而留守北京的大臣于謙果敢地採取緊急措施,督率軍民英勇抵抗,擊退了瓦刺兵,同時加強了太原、大同等地的防禦力量,北方的形勢才穩定下來。這個史稱“土木之變”的事件,也是明王朝由盛變衰的轉折點。

彈盡糧絕,抗擊金軍終成孤城

叱吒風雲的農民起義軍領袖李自成在西安稱帝后,東渡黃河,經禹門口進軍山西。在寧武關大敗明軍後,勢如破竹,直搗明王朝首都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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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武關古棧道

途徑太原時,在千萬雙目光的注視下,這位傑出的農民英雄緩緩從街頭走過。他的一舉一動,乃至在何處脫帽,在何處上馬,都被百姓看在眼裡,記在心上。不久,太原城出現了一些新街名,如帽兒巷、上馬街等,一直沿用至今。今天的太原人,對此依然津津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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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率兵在“迎闖王,不納糧”的歡呼聲中,進入北京城,明朝最後一個皇帝崇禎倉惶逃出紫禁城,爬上煤山自縊。後人戲說:吊死崇禎皇帝的那根繩子,早在李自成攻陷寧武關時就已經系在煤山的那棵歪脖子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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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多天之後,一支腦後留著辮子,剛剛步入封建制初期的滿族大軍,憑藉著八騎勁旅的強弓利弩殺入山海關,很快攻陷太原。清軍佔領山西以後,繼而攻掠漢中、四川,以後中南、東南也相繼被清軍奪取,其態勢有如當初元滅南宋。清朝初立,由於鞏固了在山西的統治,清軍才得以掃平蒙古,準噶爾等地的叛亂。沒有山西的天然屏障,清政府的這些戰略是不可能實現的。

在中國數千年的歷史進程中,山西以其特定的地理位置,深厚的文化積澱,豐富的物質基礎,扮演了極為重要的角色。正如大唐帝王李世民所言,山西乃王業所基,國之根本。

天下大勢,必有取于山西華夏文明伊始,山西便成為天下“第一軍事要地”。在中國數千年週而復始的王朝不斷裂變與重新組合中,山西地位舉足輕重:當中央王權強盛一統之時,憑藉山西,外可拒侵,內可治亂;當中央王權削弱崩潰之時,誰擁有山西,誰便可以縱橫四方,稱雄天下。是故,清代著名軍事史地學家顧祖禹在其名著《讀史方輿紀要》中,不無感慨地總結道:“天下之形勢,必有取于山西也!”山西與古之王朝更迭的故事,也許轟轟烈烈、也許悲愴動人,但它們都和三晉大地緊緊相連。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這首膾炙人口的著名詩篇,流傳千百年,至今仍被人們吟唱傳誦,詩中的“關”與“陰山”,就是指山西北部以及與山西相連的內蒙古一帶;“萬里長征”說的是漢王朝憑藉山西抗擊匈奴的故事……追憶大漢風雲,聆聽金戈鐵馬、嘶鳴烈烈,感喟英雄情懷,歲月流長。得山西者勝,失山西者亡。這,幾乎是歷代統治者能否坐穩天下的關鍵所在。正是這一失一得,使晉王朝飽嘗了酸甜苦辣;匈奴貴族劉淵利用山西滅掉西晉,而東晉又利用山西晉陽牽制劉淵軍,政權得以倖存下來。真可謂,成也山西,敗也山西。看那成敗之間的山西,看那三晉的悠悠歲月。歷史對於山西的無數次青睞,終於蘊積了一個亙古的輝煌,7世紀初,山西成為歷史矚目的焦點:隋太原留守李淵利用太原起兵反隋,建立唐朝;100年後,當唐王朝面臨“安史之亂”的滅頂之災時,又立足太原力挽狂瀾,衰而不亡,苟延殘喘。看隋唐英雄在山西大地上如何風捲殘雲,聽三晉大地上的盛唐迴響。自五代石敬瑭將幽雲十六州拱手讓給契丹以後,中原便裸露在遼國兵鋒之前,隨時有被遼兵侵佔的危險。宋王朝也曾試圖奪回幽雲十六州,可惜未能奏效。倘或太原城依然堅固,尚可抵擋敵兵。趙光義毀掉太原城,無異於自掘墳墓,北宋王朝只有面臨滅亡的厄運了......看大宋王朝如何自毀長城,葬送天下。

視山西而定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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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秦始皇統一中國之前的3000年間,中國歷史便已確定了這樣一個基調:天下視山西而定。兵家為爭奪山西這塊軍事要地,直殺得天昏地暗,拼得你死我活。一幕幕王朝政權更迭交替、興衰起伏的歷史活劇,不可避免地在山西頻頻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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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發生在解州的涿鹿大戰,到中國歷史上第一個奴隸制王朝夏被商湯在鳴條岡所滅;從晉國作為周的主要諸侯國而擔當屏蔽王室之大任,到“晉文侯於是乎定天子”,開創東周,使周王朝得以延續;從春秋之際晉國圖強稱霸中原百餘年,到由晉國分裂而成的三晉──魏、趙、韓在戰國諸強的激烈角逐中,各領風騷,欲與強秦試比高……

歷史往往青睞那些得到山西的英雄,遠古如此,後世亦然……

長平之戰定乾坤

“六王畢,四海一”,秦始皇翦滅諸強,統一中華,築起中國封建王朝史上第一塊里程碑──秦朝。而秦王朝這塊里程碑的奠基之禮,是發生在山西上黨地區、戰國時期規模最大的一場戰役──長平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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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歷史在群雄紛爭的戰國末期,走到了一個何去何從的緊要關頭:

當時,號稱“戰國七雄”的秦、楚、齊、燕、趙、韓、魏相互侵吞,彼此鏖戰,誰都企圖吞滅其它六國,統一中原。對於雄心勃勃的秦國來說,楚、齊雖經濟、文化比較發達,但一個居南,一個位東,在地理位置與軍事實力上都不足以構成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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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國要出函谷關,奪取天下,迎面而來的便是三晉的趙、韓、魏。特別是趙國,在山東各國屢遭強秦進攻,疆土漸失之際,卻由於趙武靈王實行“胡服騎射”等一系列軍事改革而逐漸強大起來,成為當時唯一有力量與秦抗衡的國家。

秦趙兩國相互對峙,虎視眈眈,戰事一觸即發……而秦趙不論誰贏誰輸,其結果都將會直接影響中國歷史的發展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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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秦國舉兵犯韓,佔領今河南沁陽之地,切斷了韓國屬地山西上黨郡同韓國的聯繫。秦國之意,昭然若揭。上黨素有“得上黨而望中原”之稱,而上黨郡的長平地區又是“古冀之襟地,兩淮之咽喉”,如佔領此地,秦軍進攻趙國便是輕而易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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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秦國來說,長平勢在必奪,因為打贏此仗,便是打贏趙國;而打贏趙國,就是打贏六國。於是,秦傾全國之力,進擊長平。秦趙兩國在長平擺開戰場,展開了一場決定彼此命運,乃至決定中國歷史進程的大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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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悲慘的戰爭給後世留下的創痕實在太深了。長平之戰距今已2200多年了,然而有關它的山川地名依然隨處可見:這條流淌著40萬趙軍鮮血的丹河,那個耕地時常可拴到兩軍交戰箭頭殘骸的箭頭村,還有當潞王時唐玄宗命人在骷髏山上建起的骷髏廟,千百年來,靜靜流淌,默默佇立,時時向人們講述著這個悲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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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秦國在長平之戰41年之後才消滅六國,建立了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統一的多民族中央集權國家,但秦統一華夏之勢在長平之戰後便成定局。所以說,當40萬趙軍人頭落地的時候,秦昭王就已經將中國歷史上第一頂皇冠穩穩地戴在重孫秦始皇的頭上……

漢初:一心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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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末群雄四起中崛起的劉邦,削平諸亂,一清寰宇,繼秦之後重建了一個統一的封建王朝──漢朝,從而直升九五,君臨天下。就在他榮歸故里,衣錦還鄉,高歌“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睥睨群雄,得意忘形的時候,卻十分憂慮地感嘆一句:“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四方”何指?當時關中已是京畿之地,牢牢在他控制之下;東方齊魯、南方荊楚,自項羽烏江自刎之後業已俯首稱臣;只有北方塞外茫茫大漠之中的匈奴,卻桀驁不馴,控制了今山西、河北、陝西以北的大片土地,企圖佔領山西,從而進攻中原,最終奪取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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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嘗帝王之尊貴的劉邦,絕不會允許剛剛得到的皇位讓匈奴人搶走。他親率大軍三十萬前往山西北部征討匈奴,卻不料被圍困於平城白登山(今山西大同東南),達七天七夜。驚魂未定的劉邦更加看重山西邊防,封其兄劉喜為代王迎戰匈奴。誰知劉喜枉為皇兄,卻是無能之輩,到山西的第二年,就抵擋不住匈奴的進攻,逃回了洛陽。

劉邦不愧為一代英主,接二連三的失敗使他清醒地意識到:過分的窮兵黷武極有可能導致秦王朝滅亡的悲劇在漢朝重演。他果斷地採納婁敬建議,對匈奴採取和親政策,以自己的血親骨肉換取邊境的安全,以求得暫時的安全。遠嫁的公主,伴著雁門關外慘淡的月光,大漠深處叮咚的駝鈴,越走越遠……

不過,既然委屈求全只是劉邦的權宜之計,那麼他就絕不會對山西邊防等閒視之,繼“白登之圍”之後,劉邦再一次冒性命之危,前往山西北部平息叛亂。然後,他又封兒子劉恆為代王,駐守晉陽。

強漢:勇擊頑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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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文帝、漢景帝時,山西北部依然是幾度桑田,幾度牧場。

在太原做過代王的漢文帝十分熟悉這裡的山川地理,更清楚太原對於漢帝國意味著什麼:太原自古即有中原之門之稱,太原一旦失守,中原如囊中取物。於是他不斷在太原加築工事,派重兵把守,並多次親臨太原部署軍隊,指揮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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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王朝傳到武帝手中,已是國泰民安,國富民強了。今非昔比的漢王朝自然不甘再忍辱負重,委屈求全,於是漢匈關係的主旋律由“和親”轉為戰爭。

極盡山河之勝的山西無可替代地當起國之大任:一方面,經由這裡的弛道從代郡出擊匈奴,是一條重要的進軍路線;另一方面,河東、上黨、太原三郡盛產良馬,可供出徵運輸和騎乘之需;同時,山西的地形之險又為防禦和出擊匈奴提供了便利條件,漢武帝徵發萬人治雁門關險阻,在代州雁門山谷道中修築雁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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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門關進可攻,退可守,是大漠通往中原的必經之路;漢朝要出擊征戰匈奴,須以此為根據地,方可長驅直入,直搗漠北;而匈奴要想南下,也須在此站穩腳跟才可馬踏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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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雁門關內外,幾番征戰,幾多白骨……從今天雁門關附近昔日漢代古戰場上那一堆堆長滿蒿草的大土冢,我們可以想象得出當時的戰鬥場面是多麼悲壯,多麼慘烈。安息在這裡的漢朝將士們,曾以血肉和生命同敵人搏鬥過,以頑強的意志同敵人較量過。那英勇拼搏的身影,那憤怒的喊殺聲,似黃河咆哮,不可阻擋;似太行巍峨,不可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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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無數悲壯、慘烈的戰爭,匈奴終於被逐往漠北,此後半個世紀,“邊城晏閉,牛馬布野,三世無犬警,黎庶亡干戈之役。”

東漢:苦心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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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外戚干政的宮廷內亂與劉秀的復國戰爭之後,西漢國運衰落,登基為皇的劉秀將國都遷往洛陽,這就是歷史上的東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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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帝王后妃們來說,中都洛陽是他們安逸享樂的溫柔富貴之鄉,但它同時又是一個“四戰之地”,其自身根本無法自守。為確保北方門戶,東漢王朝從一開始便在山西苦心經營:先是從河北蔚縣山西大同堆土布石,修築起三百餘里的亭障,後又從太原至河北井陘、定縣、臨漳修築堡壁、烽燧,一里十侯。這些亭障烽侯,是拱衛京師的第一道防線,山西更成為名副其實的“京城安危之所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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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中原戰火尚未完全平息之時,沉寂已久的匈奴再次南下,乃至侵掠到河東郡、上黨郡。河東、上黨二郡就在今山西南部,距東漢京都洛陽已經很近。這時,東漢王朝的安危可想而知……

就在這萬分危急之時,匈奴內部發生內訌,分裂為南北二部,紛紛向東漢請求親附。東漢乘機收復了北方被侵吞的八個邊郡,避免了一場國破山河歷史災難。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遇,不免會使人相信東漢有神人相助的傳說。否則,失掉山西邊鎮的東漢,何以有如此迴天之術,絕處逢生?

西晉:劉淵據山西而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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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逐鹿,天下三分,但終也逃不過“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大勢,司馬炎收拾起破碎的山河,重新建立了統一的西晉王朝,可這風雨飄搖的王朝卻一再經歷著動盪和不安,尤其是南匈奴貴族劉淵趁“八王之亂”而起兵反晉,竟使得西晉王朝走向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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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淵在今山西離石自立為漢王,並且以山西為倚重和根據地,摧枯拉朽,一路向南,很快控制了山西南部和中部地區,進取壺關,直逼洛陽。佔據山西的劉淵似乎一下子有了“靠山”,在平陽稱帝,接受群臣的叩拜,山西成為了劉淵走向成功最好的資源和基石。

失去洛陽後,西晉朝廷在長安擁立晉愍帝,然而,失去山西天然屏障的庇佑,不久便滅亡了。

東晉:劉琨守晉陽退敵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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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晉風雨飄搖之時,晉懷帝命劉琨任幷州刺史,劉琨不避危難,毅然北上,衝破漢軍的重重包圍,佔領晉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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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琨以晉陽為據點,與漢軍周旋,最為驚險的一次,劉淵軍裡三層、外三層,將晉陽城圍了個水洩不通,形勢危在旦夕,劉琨月下坦然登高奏胡笳,曲調淒涼哀婉,敵兵聽後無不思鄉懷土,喟然長嘆,軍心渙散,第二天竟然全部棄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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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劉淵軍一路破敵而去,擄走晉懷帝、晉愍帝,打到淮水和漢水一帶,但晉陽始終是塊難啃的骨頭,久攻不下。劉琨在劉淵軍背後不斷的襲擾,以至於劉淵無法集中經歷,抓住有利時機打過長江,為東晉王朝的建立提供了時間。

看來,東晉政權僥倖倖存下來,實在應該感謝劉琨和晉陽這根“救命稻草”。

五胡十六國:民族融合始於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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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淵耗盡一生心血建立的漢國,在滅掉西晉後三年分裂為前趙和後趙,雙方在洛陽展開大戰,後滅前,就這樣,先後有五個少數民族在北方建立邦國,史稱“五胡十六國”。

五胡十六國是中國歷史上一個重要的時期,大量的少數民族融入中原,進行了一次主動與被動相結合的民族融合。山西成為這種融合的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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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卑族拓跋氏從平成(今大同)攻入晉陽,統一北方,建立北魏。不過,這個建立了數十載的王朝卻分裂為東魏和西魏。東西兩魏不久也大權旁落,北齊、北周取而代之。

北齊、北周爭雄,晉陽和風陵渡成為爭奪焦點,如果北周守穩風陵渡,攻下晉陽,則北周勝;如果北齊守穩晉陽,攻下風陵渡,則北齊勝。雙方都城都不在山西,爭奪的焦點卻都在山西。

北周出兵佔平陽克晉陽,勝券在握,第二年便攻佔北齊首都鄴城,統一北方。

歷史的天平,始終倒向得到山西的那一方......

隋唐交際,山西舉足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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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煬帝

隋文帝楊堅建立大隋王朝後,深知太原關係社稷安危,絕對不能掉以輕心,因此他將其次子楊廣封為晉王,駐守太原,防禦北方少數民族突厥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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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淵

楊廣弒父殺兄篡奪皇位之後,認為太原是他的“龍興之地”,便大興土木,修建避暑行宮“汾陽宮”。楊廣雖然荒淫,但卻很清楚太原的軍事戰略作用,於是派極富將才的表兄李淵任命為河東撫慰使,替他看守太原。誰料,李淵卻以太原為根據地舉起了反隋的大旗。

李淵憑藉“晉陽之地,士馬精強,宮監之中,府庫盈積”和有利的戰略作用,不到半年,就沿汾河、渭河攻入長安。唐太宗李世民也有感而發,稱太原城為“王業所基,國之根本”。

有唐一代,興建太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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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的帝王們一直重視對於太原城的建設,並且投入了巨資。太原城一躍成為跨在汾河兩岸的三座城組成的巨大而堅固的城池。三座城以汾河之西的都城為最大,長4321步,寬3122步,高4丈,城內還包著大明城、新城、倉城三個小城;東城在汾河東岸;中城跨在汾河之上,連貫東西二城,故又叫“連城”。

太原,是當時中國僅次於長安、洛陽的第三大都市,終唐之世被譽為“北都”,在武則天時甚至被冠以“北京”之名!

安史之亂,固守太原成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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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起兵之後,叛軍大將史思明等分別從博陵(今河北定州)、上黨、大同、范陽調兵10萬,會攻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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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太原僅有地方武裝“團練”,不滿萬人,好在太原城本身堅固易守,守將李光弼率眾在城外鑿壕以自固,利用地道殺捕攻城的史軍,製作拋石機發射巨石轟擊史軍。史軍死傷無數。堅守太原城的李光弼在戰場形勢發生轉變後,贏得了太原守衛戰具有戰略意義的勝利。

太原守衛戰的勝利,絕不僅僅只是為唐王朝保住了一座城池,使安史叛軍損失了七八萬兵力。太原城久攻不下,安史叛軍一招失算,滿盤皆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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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賴太原,唐王朝終於得以衰而不亡,安史之亂後,鎮守太原的往往都是朝廷重臣,只要這個唐王朝的根基之地不失,就能與關中互為呼應,中央就有迴旋餘地。

五代嬗替,得山西者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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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宣武鎮節度使朱全忠攻下長安,廢掉唐哀帝,在開封自立為帝,建立後梁,但他一直也沒有將山西完全把控在自己手裡,太原城仍然掌握在李克用手中,並且成為後梁的最大威脅。

朱全忠幾次發兵攻打李克用卻無法得勝,隨後,李克用之子李存勖大破梁軍,在公元923年在魏州(今河北大名)稱帝,國號唐,史稱後唐,揮師南下,攻陷梁都洛陽,滅掉後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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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唐、梁交戰之時,覬覦帝位已久的太原節度使石敬瑭,以有燕雲十六州(今山西、河北北部)作為交換,延請契丹出兵幫助消滅後梁。

石敬瑭“借兵”30萬,憑藉“太原險固之地,積粟甚多”,在太原大敗後唐軍。公元936年,石敬瑭在開封稱帝,國號晉,史稱後晉。

五代中的梁、唐、晉、漢、周,除後周沒有利用山西起兵稱帝,其它幾代均以山西為根基,這正是因為山西戰略位置的重要,即所謂的“得山西者王”。

攻取太原,兩代君主用盡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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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匡胤“黃袍加身”建立北宋,擺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難題,先北伐還是先南征。北伐則要攻打太原,這是一件艱鉅的任務,而且一旦攻取北漢,遼國南侵的禍患就需要由北宋獨自承擔,因此趙匡胤確定了“先南後北”的統一策略。

當趙匡胤統一南方,進而征討太原時,還是被打得丟盔卸甲,大敗而逃,直到他去世也沒有攻下太原。歷史的重任落在宋太宗趙光義身上,不過面對身經百戰的太原城,易守難攻,宋軍只能依靠強攻,這樣勢必損失慘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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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光義

迫於無奈,趙光義只好軟硬兼施,親自起草了一份勸降書,書中沒有咄咄逼人的詞句,而是恭維北漢皇帝劉繼元“素懷英氣”,又以封王封侯“必保始終富貴”相勸。劉繼元動心,送來降書,並且率百官白衣紗帽在太原城北連城臺下向宋太宗俯伏請罪。

小小的北漢,僅佔距今山西的三分之一的版圖,就與龐大的北宋王朝抗衡了29年。最後,還是在北宋高官厚祿的勸降之下拱手讓出的。

譭棄太原,北宋一朝自毀長城

明清,山西繼續王業所基

北漢皇帝劉繼元投降後,太原城的居民居然還爬上房頂揭瓦抗擊宋軍。趙光義既恨太原城堅固難攻,又恨太原軍民頑強抵抗。更讓他不自在的是,從隋末以來,幾位開國君主全是憑據太原而後登上龍椅,他認為這裡是龍城。既然如此,留著這個禍患還有何用?於是,趙光義下詔毀掉太原城。

趙光義先縱火焚燒,第二年又引汾水、晉祠水衝灌,並將城西系舟山(古稱“龍頭山”)山巔剷平,謂之“拔龍角”。幾番折騰之後,歷經春秋、戰國、漢唐一千餘年的古城雄關太原,化為一片焦土,“無復片瓦之存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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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字街

可趙光義還是不放心,又將太原城遷到唐明鎮(今太原西羊市一帶)後,還把新城的街道都修成丁字形。丁與釘諧音,趙光義認為,城裡到處是丁(釘),龍城的龍脈就被釘死了;太原城主不會再出真龍天子與我爭奪江山了。直到今天,太原城裡還有許多丁字街。後來,趙光義又將太原城降了“職”,由府級降到州級。

彈盡糧絕,抗擊金軍終成孤城

明清,山西繼續王業所基

北宋末期,金兵南侵,兵分兩路,東路軍從平州(今河北盧龍)南下,幾乎沒有遇到什麼抵抗,直抵北宋都城開封。西路軍從今大同南下,到達太原城下,卻遭到太原軍民的頑強抵抗。太原城牽制了大量兵力,以致於東路金兵一直攻不下開封,宋太宗做夢都沒有想到,被他恨之入骨的太原城竟然如此頑強地守護著趙宋王朝的祖業家小……

明清,山西繼續王業所基

此時的太原已遠不如以前,城小了,人少了,儲備不足,被圍困的日子久了,城裡彈盡糧絕,百姓甚至拿樹皮、草料充飢,傷亡軍民十之八九,太原這座孤城,被金兵圍困9個月之後不幸被攻陷了。

攻破太原後,西路金兵長驅直下,與東路軍合兵,很快攻克開封,擄走徽欽二帝,北宋宣告滅亡。失去北方的險要之地,建都臨安的南宋也只能在黃河沿線佈防了。

佔據山西,蒙古鐵騎一路披靡

明清,山西繼續王業所基

蒙古族勃興之後,成吉思汗率領蒙古鐵騎抄掠金國屬地忻州、代州等地,進逼金都北京,金王朝只能南遷河南開封。

得勢的蒙古軍很快攻下太原、汾州(今汾陽)、平陽等地。山西防線一失,河南也不再安全。在與南宋的合力之下,金朝滅亡。

山西落入蒙古人手中,通往秦隴的要塞屏障自然洞開,中原大地失去拱衛,蒙古軍一路向南,天府之國、華中、華南很快陷落。指望著憑藉黃河、長江天塹坐穩江山的南宋王朝,最終沒有逃脫滅亡的厄運。

據《魂系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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