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歲女孩隻身進大山,嫁當地村民,夫妻與松鼠黑熊爲伴,護林18年


位於四川盆地東部的米倉山高大雄奇,綿延數百公里,西接摩天嶺,東接大巴山。西出通江縣城往北80公里,就到了諾水河的溶洞群,溶洞群之上,就是米倉山南麓。圖為夕陽下,仰望山林的景祥俊露出燦爛的笑容,張志才在遠處默默的看著妻子。

大山深處,有一個女人。18年前,她隻身來到這裡,與叢林、松鼠、黑熊為伴;18年後,她還在深山裡過著與世隔絕生活,唯一不同的是身邊多了老公和女兒陪伴。她叫景祥俊,是四川一名普通護林員。圖為早上的陽光斜射進房間,景祥俊忙著梳理,這張俊俏的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大包梁是米倉山南麓的一個山頭,這片山林,大約一萬畝。1997年,中專畢業的她,隻身來到米倉山南麓,在大包梁住下來。當年同來的還有5人,幾年後都陸陸續續離開了,只剩下景祥俊。圖為1997年,22歲的景祥俊風華正茂。這張舊照片是剛來林場不久拍的,景祥俊嬌羞著坐在那裡,惹人疼愛。


景祥俊就住在大包梁邊緣,這裡有一排老房子,房子前邊,有一棵柳樹,要幾個人才能合抱。柳樹再往前走,就是一面陡坡——這是幾間懸在山上的房子。圖為18年山裡的生活,原本柔弱的景祥俊如今耍起斧子來也是虎虎生風。

這排房子,建於上世紀50年代。火燒的土磚,搭建成幾間平房。因為缺少光照,房間裡始終瀰漫著一股黴味。一個房間裡,擺放著一張農村老式的木架子床,掛著已經發灰的白色的蚊帳,一張簡陋的書桌,這就是她的起居室。圖為由於交通不方便,兩口幾乎不下山,為張志才剔頭,變成了景祥俊的分內之事。

另一間房間,空蕩蕩的擺著一張破的長條木椅,角落裡放著一臺老式的14寸電視。電視很久沒放過了,覆蓋著一層灰。另外一間房,一個直徑兩米的火塘,火塘堆著厚厚的木灰,火塘上方,吊著一個生鐵鼎罐,鼎罐已經有些年成,外面漆黑。


在巴中,用鼎罐做飯,被視為落後與貧窮的特徵——窮得燒鼎罐。這間房屋的角落,用棕繩吊著幾條黑黢黢的臘肉。這些,就是景祥俊的全部家當。圖為景祥俊寫的段護林日記。“一種選擇是一種代價,不同的選擇造就不同的人生,就像我天天都要去巡山護林一樣,守好這片森林!”

“以前我們6個新人和兩位前輩住在這裡,一人一間,現在平日裡只有我和老公兩人住,寒暑假時女兒會從縣城回來陪我們。”景祥俊說。對於景祥俊來說,這片山裡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的孩子,18年來她是守護山林的母親,也是大山哺育的孩子。

張志才是她的老公,是諾水河鎮鐵坪村2組土生土長的村民,距離大包梁不遠。1997年夏天,景祥俊遇到毒蜂,被蜇了40多針,腫得像皮球。正巧路過的張志才背起景祥俊,沿著山路,一路小跑,到達場部的醫療點,景祥俊才撿回一條命。那之後,兩人越走越近,產生了感情。1999年元旦,泥地坪工區宿舍舉行了一場簡單的婚禮,沒有婚紗、沒有彩禮,景祥俊和張志才在同事和鄉親的見證下,成了夫妻。圖為1999年,兩人拍的結婚照。


每天清晨,景祥俊還在夢裡,丈夫張志才已經悄悄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他走到火塘前,開始做飯。他從面口袋裡,撮了一碗麵粉,用水調了,揉了又揉,最後和成一個麵糰,壓成薄薄的麵餅,舀了一瓢糖,放在中間,再包起來,壓了壓扁,在火塘的灰裡刨出一個坑,把麵糰放進灰坑裡,蓋上。圖為火坑旁景祥俊有時也會哼上幾段小調,在丈夫聽來這是山上最美的鳥鳴。

張志才燒了會火,站起來看看,糖已經不多了,鹽也沒多少了,幾個月沒有下山了,家裡的東西都用完了,沒菜不打緊,白米飯也吃過,鹽菜也可以下飯,反正平時也這樣過慣了,但沒有油鹽可不行,他盤算著該下山去一趟鎮上了。圖為每天下午5點,70多隻山羊從林子裡陸續回家,景祥俊會撒鹽巴餵羊,每次一拿起鹽袋,山羊就將她團團圍住。

但下一趟山可不容易,來去得走上半天的時間呢。18年來,他們兩人除了米、油、鹽到縣城購買,其他都自給自足,平日幾乎沒下山一步。門前的一塊空地,種著一人高的玉米;房屋外牆掛著4只蜂筒,每年九十月就要取蜜;玉米地50米開外的修建的羊舍養著70多隻山羊。“以前我們6個新人和兩位前輩住在這裡,一人一間,現在平日裡只有我和老公兩人住,寒暑假時女兒會從縣城回來陪我們。”景祥俊說。圖為景祥俊和女兒在一起。


吃過早飯,已經是早上7點。景祥俊開始吃藥。十幾年來,她每天都要吃三遍藥。她從小身體不好,十幾年前,醫生檢查發現,她的腎臟開始萎縮,現在,她的左腎已經完全消失,而右腎還在逐漸萎縮。吃藥,是為了竭力保住右腎。吃完藥,景祥俊走到火塘前,拿起一根棍子,刨開木灰,金黃色的麵糰露出來,她撿起來,拍了拍面上的灰,麵糰已經成了堅硬的饃,麥香令人嘴饞。

景祥俊拿來布口袋,把饃放進去。又打開針藥盒,拿了幾支葡萄糖,帶上中午要吃的藥。這時張志才已經換好衣服,帶上草帽,拿起一把長長的砍刀。景祥俊也戴上帽子,把一個工作證掛在胸前,撿起階沿上的鐵耙,踏上巡山路。

18年來,景祥俊和她丈夫在這裡種下了64萬株松樹,這片光禿禿的山丘變成了看不到邊際的密林。對於景祥俊來說,18年與山為伴的日子讓她成了大山的孩子,“我現在進縣城反倒覺得不習慣,又熱又吵。”圖為景祥俊給村民講解森林保護。

而那條走了18年的山路,景祥俊和張志才仍每天往返,放羊、巡山、回家。這,就是他們生活的全部。圖為景祥俊和丈夫巡山歸來已是深夜,依靠電筒的光亮,走在蜿蜒的山路上,這條回家的路他們走了18年。

圖為山上手機信號非常差。女兒幾乎也是半年才是見一次,想她的時候景祥俊會站在山頭尋找信號,給在縣城唸書的女兒打電話。

圖為在這座茂密的叢林裡,野豬和狗熊總是令人害怕,好在它們的身影並不常見,反倒有一些“山中野趣”:山岩上野生的大腳菇、樹梢上跳躍的小松鼠、景祥俊養的山羊在林間悠閒的覓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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