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性德與菲茲傑拉德:成就他們的女人,最終毀了他們

他們,一個來自遙遠的西方,一個源自神秘的東土。

他們,同樣的風度翩翩、才高八斗、筆下生花。

他們,為愛而生、為緣所困、為情致死。

當納蘭性德遇見菲茲傑拉德,我們,是否會有一聲透明的嘆息。

一、納蘭性德(1655年1月19日—1685年7月1日),葉赫那拉氏,字容若,號楞伽山人,滿洲正黃旗人,清朝初年詞人。他出身相府、身份高貴,父親是鼎鼎大名、權傾朝野的權臣納蘭明珠之子,母親是英親王阿濟格第五女愛新覺羅氏。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他,從小不僅衣食無憂,更是飽讀詩書、文武兼修。早早就取得進士的功名。又深得康熙帝的賞識,故被康熙留在身邊授三等侍衛,不久後晉升為一等侍衛,多次隨康熙出巡。還曾奉旨出使梭龍,考察沙俄侵邊情況。如此坦蕩的仕途、無憂的家境,納蘭卻是在年僅30歲時溘然長逝。

這樣顯赫的家庭背景下,納蘭卻情路坎坷,生長出一顆多愁多思的心,連他自己都自嘲:“多情自古原多病”。

納蘭的一生,他的詩詞之所以清雅風流卻又痛徹心扉,大抵是因為裡面住著三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納蘭性德與菲茲傑拉德:成就他們的女人,最終毀了他們

1、人生若只如初見,初戀的苦澀酸甜

相傳,第一個走進納蘭容若眼中的是他的表妹,一位父母雙亡,納蘭相府收留的孩子,雖然年紀尚幼卻和容若一樣自小飽讀詩書、通情達理。與納蘭性德相知相愛、心心相印、私定終身。然而,納蘭的母親十分激烈的反對這門婚事,認為一個父母雙亡的喪門星配不上自己的兒子。便瞞住容若,將“表妹”送進了宮中。於是便有了: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

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為誰春。

漿向藍橋易乞,藥成碧海難奔。

若容相訪飲牛津,相對忘貧。

——《畫堂春》

納蘭性德與菲茲傑拉德:成就他們的女人,最終毀了他們

從此,兩人心之所往之地,多了一堵宮牆。目傳秋波的眼眸中,少了一份展望。兩人就再也未能相見。堅貞的“表妹”為了保全自己的清白,在宮中吞金自盡,納蘭性德得知消息以後痛不欲生,大病了一場。

2、當時只道是尋常,髮妻的思魂入骨

二十歲時,他奉父母之命,和兩廣總督兼兵部尚書史興祖之女、時年十八歲的盧氏成婚。盧氏才華橫溢,精通琴棋書畫。雖不如“表妹”那般貼心貼肺,甚至在迎娶盧氏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容若還是沉浸在上一段感情的傷痛陰影中難以釋懷。是盧氏的善解人意以及溫柔大方使納蘭心頭的冰逐漸融化。婚後,兩人不僅相敬如賓,後來更是如膠似漆。但是,天不遂人願,他們至真至美的愛情只持續了三年,盧氏就因產後受寒而去世。納蘭寫下了一系列悼念亡妻的詞章,聲聲啼血,字字連心:

納蘭性德與菲茲傑拉德:成就他們的女人,最終毀了他們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記繡榻閒時,並吹紅雨;雕闌曲處,同倚斜陽。夢好難留,詩殘莫續,贏得更深哭一場。遺容在,只靈飆一轉,未許端詳。

重尋碧落茫茫,料短髮,朝來定有霜。便人間天上,塵緣未斷,春花秋月,觸緒還傷。欲結綢繆,翻驚搖落,兩處鴛鴦各自涼!真無奈,把聲聲簷雨,譜出迴腸。

3、相看好處卻無言,江南才女的邂逅

盧氏的去世給納蘭性德帶來無法癒合的沉重打擊,納蘭整日以飲酒作詩度日,身體健康狀況日漸愈下。一次偶然在好友的撮合下,容若認識了江南才女沈宛。他們一見傾心,最終在好友的幫助下,和拋棄江南北上的沈宛在京城同居,因為納蘭明珠堅決不同意性德納名妓為妾。但納蘭不能辜負了沈宛,將她安置在德勝門的一座別院裡,儼然和她過起了夫妻的恩愛生活。或許上天給他們的時間是規定的,納蘭性德在三十一歲時的五月又一次病倒,當時沈宛已懷孕六月。這一次,性德未能像以前那樣戰勝寒疾重新站起來,永遠地離開了他所眷念的愛人沈宛,以及所有關愛他的人,他永遠地走了……

納蘭性德與菲茲傑拉德:成就他們的女人,最終毀了他們

十八年前墮世間,吹花嚼蕊弄冰弦。

多情情寄阿誰邊?紫玉釵斜燈影背,

紅錦粉冷枕函偏。相看好處卻無言。


二、菲茨傑拉德,20世紀美國作家、編劇。1896年9月24日,菲茨傑拉德出生於美國明尼蘇達州聖保羅市一個小商人家庭。他的祖上曾經闊氣富有,傳到父母這輩已家道衰落。1913年,在親戚的資助下,他考上了普林斯頓大學。但菲茲傑拉德卻無心學業,一身扎入了文學社,搞起了文學創作。1925年,奠定菲茲傑拉德文壇地位享譽世界的小說《了不起的蓋茨比》問世了。

納蘭性德與菲茲傑拉德:成就他們的女人,最終毀了他們

蓋茨比信仰那盞綠燈,那綠燈正像高潮歡快的未來。在我們眼前一年年褪去。

她現在躲開了我們,但沒關係,明天我們會跑得更快,把手臂伸得更長,總會有那麼一個晴朗的早晨。我們變這樣,揚著船帆、迂迴前進、逆水行舟,而浪潮奔流不前,又不停把我們推向過去。 ——《了不起的蓋茨比》

這是接近全書結尾的一段話,而其中的“綠燈”其實是一個隱喻,綠色的光芒,對於蓋茨比來講,在河岸的對面,有時接近的似乎支手可碰,可有時卻又遙遠的藏在天際線間。

而我們的一生卻又恰如書中的蓋茨比一樣,越是努力想要觸及,人生的海浪卻越是把我們向後推,最後終於也沒有達到。我們被無數的夢境拋棄,理想,始終還在遠方流浪。

納蘭性德與菲茲傑拉德:成就他們的女人,最終毀了他們

在書中,蓋茨比對待愛情,真誠而又浪漫,充滿著幻想。他努力營造著黃金的宮殿和熱鬧的聚會,然而對這一切享樂喧鬧,他又毫無興趣。他努力地向上爬,居然只是為了可以得到心目中的白雪公主黛西。可以說,是黛西這個女人成就了一擲千金的蓋茨比。

而在現實世界裡,菲茲傑拉德同樣如此,他英俊瀟灑、才華橫溢卻是窮小子一個,他愛上了他後來的太太——澤爾達,一個出身貴族、容顏姣好、多才多藝的女人。然而終於,正如書中的蓋茨比與黛西一樣,一切美好如泡沫般破碎。澤爾達難以忍受自己只是作為作家妻子的身份存在。儘管菲茲傑拉德成名後繼續勤奮筆耕,但婚後妻子講究排場,後來又精神失常,揮霍無度,給他帶來極大痛苦。他經濟上入不敷出,一度去好萊塢寫劇本掙錢維持生計。1936年不幸染上肺病,妻子又一病不起,使他幾乎無法創作,精神瀕於崩潰,終日酗酒。1940年12月21日併發心臟病,死於洛杉磯,年僅44歲。

納蘭性德與菲茲傑拉德:成就他們的女人,最終毀了他們

當納蘭性德遇上菲茲傑拉德,兩位不同國度,不同時代,不同身份地位的人,卻同樣為了自己心頭摯愛,為愛而生,為情而作。譜寫出人生的另一種可能,為她們留下不朽的創作,卻最終沒能贏得一位相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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