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张贵香|乡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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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张贵香|乡音

“我生在一个小山村,那里有我的父老乡亲,胡子里长满故事,憨笑中埋着乡音,一声声唤我乳名……”

听着车音响里播放的《父老乡亲》,委婉悠转,犹如潺潺流水。高亢激昂,又似波涛汹涌。

“风雨中教我做人,临别时送我上路,几多叮咛,几多期待,几多情深……”我眯着眼,陶醉在歌声里,更多的是陶醉在生我养我的小山村,陶醉在久违的乡音里……

歌声把我拽回到儿时的画面:蓝天白云,鸟语花香,定格在萦萦于怀的家乡小河。

村子就坐落在太行山脚下,西有渠水哗哗,南有涓涓细流,最不能忘却的是 村北边的小河。

小河不小,村民们都称之为“北河”。最窄处有五十多米,最宽处有二百多米左右。北河浑身充满了灵异,有怒发冲冠时的不羁,也有委婉柔肠的秀慧。

北河离村子有一里地路程,长年川流不息。每到雨季来临,太行山巅的沟沟壑壑,远远望去就象一条条挂在绝壁上的白练,飞奔着狂欢着一起挤进北河。顿时化作波浪滔滔,飞跃着,咆哮着一路向东,到村子东头突然打拐翻滚着越过村里唯一通向外面的道路向东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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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河水暴涨,是大人们最担忧的时候。下不了田地,出不了家门。还记得有个敢于冒险的人,趁歇息之余去镇上赶集,没到河中央就被吞没。那时的北河也是村里的忧愁河。大人的忧愁并未感染我们,北河是我们这些不识愁滋味的少年的乐园。小姐姐小哥哥三五成群地跑向河边,看着滔滔河水,觉得这就是世上最大的河,波澜壮阔,黄河也不过如此吧!

在心里,家乡的河就是最美的河。大了才知道,美的不是河,是埋在心底的乡愁。当雨季褪尽,河水回落,这时的水也变的清澈平缓。于是,整个河沿就成了洗衣服的好去处。大姑娘小媳妇,大婶大妈都会相伴而来。我们这些小人儿也总是追在大人们的屁股后面,做着自以为最了不起的事情,大妞妞吃力地用头替她娘顶着洗衣盆,二蛋一手一个棒槌,边走边挥舞,涨得满脸通红,我也不闲着,母亲把衣服塞到篮子里,我马上就会讨好地拿一根棍子,帮母亲一起抬着篮子……

河边洗衣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洗衣石不知经过了多少风吹日晒,凸凹的棱角早已被磨得溜光圆滑,静静地躺在河沿上,静听流水如歌,安享浪花轻吻,喜迎棒槌的捣炼,偷窥着人间喜怒哀乐。

棒槌上下飞舞,伴着七嘴八舌的戏谑,歌声笑声绘成了一幅田野仙踪。边洗边晾晒在突出不平却干净的石头上面,当然晾衣服是在我们小孩子欢跑中完成的,大人们转身还不忘把我们这堆玩得满身臭汗的小孩子的衣服扒下来,拽到清浅处,使劲搓洗,清澈的河水洗去了满身污垢,也洗涤着纯洁的心灵。

北河的夏天是童年的乐园,秋天更是我记忆里的伊甸园。秋季雨水大减,北河的水随着季节也变的让人难以揣摩,象善变的魔术师,流着流着就钻入了地下,循河前行又突地冒了出来,念着诙谐的歌谣,悠哉悠哉的流向远方……

在河的边缘也会形成大大小小的溪洼,里面有小鱼小虾,也有在水面蹦跳的到现在我都不知名字的小动物,小蝌蚪更是成群,石头的隙缝里则是螃蟹的栖息地,象柿子盖大小,水底污泥里也有泥鳅在我们的惊恐下游动。每次捉得最多的要数螃蟹,然后拿到早已烧透的木火上焙烤,红红的蟹壳,诱人的香味成了儿时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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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螃蟹,还和《白蛇传》里的法海有关。那是资深的小伙伴讲给我们的。据说法海镇压了白娘子以后,小青潜心修炼多年,来找法海报仇,法海无处可逃,只好钻到螃蟹壳子底下。人们都痛恨法海,在蟹 壳下还横行霸道,于是便用火烧之食用。直到现在,每次吃蟹,我都会把中间的蟹黄使劲嚼嚼,仿佛不是吃蟹,而是泄愤。

北河赋予了我童年最美的色彩,同时也汲取着人间至味的清欢。

后来在农业学大寨的大潮中,北河上面架起了石桥,宽敞的河面也大多变成了大寨田。家乡也搬迁到了北河东边。我每回老家都不忘到北河转转。如今北河早已枯涸,河身被挖的千疮百孔,野草纵生,河床上堆积的猪粪鸡粪,发出阵阵恶臭,夏天刚至,成群的苍蝇便嗡嗡而来,吞噬着半条北河。

在淘沙的人群里,有人从沙深处挖出了古代诸侯印章,无疑北河就是一条有生命的河,溢满了故事的河。北河或许源于豪华盛世,又或许源于刀枪剑戟……

望着满目沧桑的北河,唯有一声吁叹!无力挣扎的北河是否在黑暗里哭泣!是否在被遗忘的角落里独自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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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河终有怒吼的一天,在咆哮中重奏久违的乡音……


张贵香林州人,爱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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