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歲的王心儀,收到北大錄取通知書後,寫了篇《感謝貧窮》。
文中大多篇幅都在訴說貧窮帶來的難處,拮据的生活,他人的指責。
結果,她被攻擊了,鋪天蓋地的批評。
能夠與貧窮中掙扎的自己和解,本身已經很了不起,但一堆好為人師的人藉著這個話題胡亂發揮,就很膈應人了。
那些“正義”之士,像一群鬥雞,瞪大眼珠,拼命叼啄著小姑娘。
輪番諷刺,花式嘲諷,甚至,還當起了人生導師,指責她報了中文系。
那些文章,像寫瘟疫一樣,濃墨重彩的,寫貧窮多可怕,有錢有多幸福。
誰不知道有錢很好,老一輩的人,不願意浪費剩菜總是吃完,錢總是存著備下。
說他們不會享受生活,窮怕了。和我們這一代沒經歷過饑荒、戰爭、舉報的人來說,是的。
但是我的父母,提起生日時吃到的雞蛋會開心地笑,想到過年的新衣依然興奮。
貧窮不會剝奪擁有幸福的能力,在清貧的日子裡也能擁抱美好,它並非那麼不堪。
大家一起打的假疫苗,一起喝的毒奶粉,一起吃的地溝油,一起上的三色幼兒園,怎麼就不一樣了,怎麼就有優越感了?
誰又有資格去瞧不起誰?
《鏘鏘三人行》有一期聊過,貧窮,能讓人看清世人的真面目。
貧窮讓她逐漸接觸到生活本來的面目。
能夠從貧窮中汲取深刻的思考,我想這比那些嚷嚷著:我沒感受過貧窮,有錢真好,有錢真好的人來說,不知高明自省多少。
曹雪芹寫《紅樓夢》時,曹家早已沒落,他見識過樹倒猢猻散,見識了大難臨頭各自飛,見識了高樓倒塌後的灰燼,才能提筆寫出,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
雨果的《悲慘世界》,是在蓋納西島過流亡生活期間,用全方位的目光和思想,重新審視、反思一切所寫下的,沒有貧窮和動盪,如何將人性與獸性完完全全地展現?
無數的作家,都在貧困中打磨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地下室手記》,是窮出來的。汪曾祺的悠然、閒淡,是穿過貧窮而來的。
我並非要讚頌貧窮。
人人生而不同,有人為了享受而來,有人為了體驗而來,有人為了將體驗熔成作品而來。
層次不同,體會也不同。
《了不起的蓋茨比》,有句話說的很好:
每當你覺得想要批評什麼人的時候,
你切要記著,這個世界上的人並非都具備你稟有的條件。
很多人或許還沒看過小姑娘寫的原文,就盲目地跟著某些公眾號瞎起鬨,我勸那些抨擊她的人認真去看看文章。
能寫出這樣有思考的文章來與自己和解,怪不得可以考上北大中文系。祝願你,今後擁有更加充實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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