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終生未嫁,崔鶯鶯、劉蘭芝、嫦娥、梅妃、黛玉卻都是她的女兒

很小的時候,我就接觸過王叔暉的畫了,在牆壁上貼的年畫上,在裝著月餅的包裝盒上,還有鄰家姐姐的娃娃書(小人書的土叫法)上……還有,從我父親的老課本上。

她終生未嫁,崔鶯鶯、劉蘭芝、嫦娥、梅妃、黛玉卻都是她的女兒

現在努力回想,牆上的畫是彩繪《西廂記》。四四方方的點心盒子上畫的是“嫦娥奔月”。老課本上畫的是“牛郎織女”的插圖,小人書上畫的是《孔雀東南飛》。

她終生未嫁,崔鶯鶯、劉蘭芝、嫦娥、梅妃、黛玉卻都是她的女兒

雖然和她也算是老相識,但“王叔暉”的名字是長大之後才知道的。從小時候到長大之後,中間隔著好多好多年的光陰,而她的畫也如藤蔓一般,隨著時間紮根攀爬,在我的心裡長成一片鬱鬱蔥蔥的綠蔭。在那片綠意裡,中國最美最古典的仕女一個個鮮活地浮現,夢一樣縹緲,夢一樣美麗,那些她筆下繪出的美女子,才是真正的國色天香,才是真正的傾國傾城,才是真正的仙女下凡,臨風飄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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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又重新迷上了她的畫,準確地說,是迷上了她的工筆仕女畫。

這些年來,我收藏的她的連環畫有:《西廂記》,兩個精裝版本,一種是彩繪16幅的,一種是黑白版本的。《生死恨》兩個版本,一種是彩繪英漢對照本,一本是彩繪手稿,也是16張,那麼大一個盒子,尺寸和婚紗照相當。家裡的書櫃根本放不下,只能放在衣櫃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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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張手稿都是畫的尺寸,裝裱了可以直接掛牆上。買回之後,還是放在原包裝裡,每年拂去硬紙盒上的塵土,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張張一邊翻看一邊嘖嘖讚歎。然後再重新放回去,一點點包好。

還有她的《楊門女將》《孟姜女》《馬郎和三姑娘》《梁山伯與祝英臺》《桑園會》《木蘭從軍》等等。我還買了一本她的畫冊。裡面畫了梅妃、紅樓夢人物、王昭君、十二月花神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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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王叔暉的代表作品《西廂記》中"驚豔"、"聽琴"、"佳期"和"長亭"4幅被她重新繪畫之後製作成了郵票發行。這4個場景在原來的16幅本連環畫中都曾出現過,考慮到郵票的特點和侷限,她將人物都儘量放大,佔了畫面的主要位置,同時捨去了次要人物和一些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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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華人民共和國郵電部於1983年2月21日,發行了以《西廂記》為藍本的,編號為T-82的特種郵票一套4枚,"驚豔"、"聽琴"、"佳期"和"長亭"。該套郵票獲得1983年最佳特種郵票;日本集郵雜誌評選的1983年中國最佳郵票;英國《集郵週刊》和英國《外國郵票》月刊評選的最佳中國郵票等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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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年精品連環畫鑑賞》(段錫編著,雲南美術出版社出版)一書介紹說:"《西廂記》繪畫技法嫻熟,線條流暢,折轉自然,飄灑俊逸,若金絲銀線,絲絲入扣。人物形象刻劃生動細膩,情感關注,設色淡雅素靜。特別是鶯鶯高聳的髮髻、鵝蛋般的臉形、飄灑的衣襟;張君瑞樸實的相貌、誠實的品格、對鶯鶯的痴情都令人難忘。環境、庭院畫法嚴謹、規範、透視比例準確……這些,都成為後生學習研究、臨習的楷模,也是王叔暉繪畫藝術的風格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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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暉畫出了"雖是照人的明豔,卻不飛揚妖治;是低眉垂袖,瓔珞矜嚴"的東方女性美,那是充滿了人格力量的外在美和內在美的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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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筆下的人物情濃意抒,優雅恬靜,境韻悠長。崔鶯鶯清麗文秀、脈脈情深,紅娘機敏善良、情趣盎然,張生痴心一片、如醉如迷,都通過她流暢、細密的線條,勾勒出傳神的形態、動作、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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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暉作畫題材以古代仕女為主,繪畫人物造型含蓄中略加誇張,線描健勁有力,落墨潔淨,設色明豔清雅,一掃明清以來的頹廢畫風,開一代新氣象。王叔暉學古不泥古,用她的話講就是:"繞開道,走自己的路"。同時,她也沒有拒絕西方的繪畫經驗,合理的吸收了比例、解剖、透視等創作技巧。尤其在整體價值取向上,她追求的是純中國的古典式審美情趣,在"盡精微"的工筆重彩畫中追求"致廣大"的生動氣韻。這使王叔暉成為當代工筆重彩畫的大家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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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暉先生作品的題材、內容主要是以歷史人物、故事傳說、古代仕女。建國以後,王叔暉先生共有兩個創作高峰期,先生的幾乎所有重要作品,都是在這兩個時期內創作出來的。第一個創作高峰期是從1951年至1957年,這一時期誕生的主要作品有:16幅彩色版連環畫《西廂記》、128幅白描本連環畫《西廂記》、《孔雀東南飛》和《墨子救宋》等,以及中國畫《晴雯補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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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高峰期是自1978年至1985年,這一時期誕生的主要作品有:中國畫《昭君出塞》,紅樓夢繫列的《林黛玉》、《憨湘雲醉眠芍藥裀》、《寶琴立雪》、《寶釵》、《鳳姐》、《李紈》、《迎春》、《元春》……她的絕筆之作《惜春作畫》,這是一幅未完成的畫作,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畫上的人物在作畫,她也在作畫,這是天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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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暉先生終生未婚,卻畫盡了天下的古典美女,崔鶯鶯、劉蘭芝、嫦娥、梅妃、黛玉……不都是她的女兒嗎?她們從先生的筆下一一誕生,是先生心血和智慧的凝結,先生傾注在她們身上的愛,不比任何一個母親少!

如果有來世,王叔暉先生一定還是一個畫家,繼續畫今生沒畫完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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