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西原創小說連載」金花高麗《大火磨》之風土人情(一零二)

「雞西原創小說連載」金花高麗《大火磨》之風土人情(一零二)

金 花 高 麗


《大火磨》之風土人情原始草創稿花叢拾遺


陳村山人


一六八

上午,義興火磨蒸汽機房裡很不平靜,散亂雜人挺多,人來人往挺亂。

鈴木登中佐在八木同一輜重分隊長、高倉座憲兵分遣隊隊長、偵緝隊隊長田文閣、皮貨口鎮保所陳保長等人陪同下,饒有興趣地參觀蒸汽機房。

鈴木登中佐對德國產的四臺大馬力蒸汽機十分欣賞,頻頻點頭讚不絕口,對一些重要部位,他看得非常仔細。

瓦西里臉色冷冰冰的,人躲得遠遠的,對這群日本人的到來,他特別反感,因此,他顯得非常冷淡。

鈴木登用俄語問瓦西里:“這四臺蒸汽機目前的工作狀態怎樣?不會是滿負荷運轉吧?技術規定大修期是多少工作時間?”

瓦西里認真地看了鈴木登一眼:“你的俄語講得不錯,只是我不是一名合格的技師,所以你問的三個問題我一個也回答不了。”

高倉座:“瓦西里,你的專業就是學的蒸汽機,你對這四臺機器非常熟悉,你完全掌握它們的技術指數,我警告你,你必須講出來,你必須回答鈴木中佐的問話!”

瓦西里說了一句別別楞楞的漢話:“扯王八犢子!”

長貴和高鳳鳴走上前替瓦西里打圓場,長貴:“高……高倉隊長,瓦西里就是那種老毛子脾氣,成天喝酒,腦袋裡那一點玩意兒早就忘光了,彆著急,我慢慢打聽打聽,過三過五我專門跑一趟憲兵隊,給你說清楚。”

高倉座火氣不消:“張富呢?他為什麼不過來?不是和你們打招呼了嗎!”

高鳳鳴笑道:“打招呼了就非得過來?我們翁婿二人在這侍候著幾位客人不是也一樣嗎!好了,高先生,我認為鈴木登中佐能夠海涵的事情你就不要特別在意啦!”

鈴木登中佐對義興火磨生產能力有了基本估測,他很高興地告訴高倉座:

“你對這座火磨的情報分析非常準確,你的設想很有價值,目前在考慮搬遷的同時,要大量地加工水稻,基本可以保障東部邊境這裡以及東滿、北滿的軍需和其它需要;你,八木同一分隊長,你要考慮運輸問題,特別是近期的公路運輸,要保證出多少糧食運出去多少糧食。”

在高倉座和八木同一“哈依哈依”地回答聲中,這一行人朝主機大樓走去。高倉座回頭招呼長貴:“找一個懂技術人的跟著,不要再有牴觸情緒了。”

傍晚,金花高麗鹽埠火車站,木刻楞大房子黑老白大櫃住處。

幾個人圍著黑老白鋪頭前邊那張桌子坐著,黑老白回答著他們的問話。

張富問:“這一程子你經常不回家,我大嫂覺著你不對勁兒,說說,擁護啥呀?”

黑老白“嘿嘿”一笑:“啥也不擁護,我這一大攤子的爛事夠我忙的了,眼下這個時局亂馬蠅花的,回去告訴她一聲,其實我天天晚上想回家!”

長貴問:“老白大哥,老毛子兵來了這麼多,你估計他們能不能跟日本人幹起來?”

黑老白:“這事我還真尋思過,也聽不少老毛子嘮過,小日本子是真心惦心在中國這邊跟老毛子幹一仗……可有一宗,老毛子認為,這個仗要是打得在蘇聯境內打,也就是看小日本子的了,他們要是不過界這仗就打不起來……”

張富問:“你聽沒聽說這個邊界要關死,兩邊的人不能自由來往了,買賣生意也就終止了,有這事沒有?”

黑老白眼睛長長了:“這一層我可沒聽說,也沒有想到,這麼說我得把秀芹接過來,我寧可在大鼻子這裡混這碗稀飯,也不在小鼻子的刺刀下面混事做!”

張富:“老白大哥,我估計這個邊界很快就要扎死了,小鬼子心眼太‘痼恫’,老高大叔分析過了,這是很快的事,有人說他們最近給中國人又定了一個新罪名,就叫通蘇,一但被安上了這個罪名這個人就毀了,九死一生啊!”

長貴:“看起來我們哥幾個要是想上你這來,還不太容易了呢!我秀芹大嫂讓給你捎個話,瑪麗亞和費琳娜這幾天一直心情不好,不吃不喝的,想法子給他們掏登幾樣老毛子食品,最好能弄一些鮮牛奶和大列巴來。”

黑老白變腔變調地說:“噯呦!一提起秀芹,嗨,我這心裡就‘卟咚卟咚’的,我是應該回一趟家啦!”

張富、長貴陪著鄭家厚在義興火磨辦事房攏帳,高鳳鳴心事重重地走了進來,他向三位東家報告剛剛在大門外邊發生的一件事情:

“這些日本人非常奇怪,大約有一個連的兵力,在大門外下汽車,帶著鍬鎬,像火燒屁股一樣,急三火四地平整土地,迅速地把一大片場地鋪平了,掂上了木方鋪上了板子,看樣子像是要建一座臨時倉庫,我猜想他們的稻子快要運到了,而且數量不能少了;這小鬼子心眼太細了,現成的倉庫他不用,是信不著咱們!對吧?”

張富這個氣呀:“誰他媽答應給他們加工水稻了,真他媽的欺負人哪,我張富算是熊到家了,媽個巴子一把火燒了它!”

胖子炮手氣喘噓噓地走進辦事房來報告:“東家,高頭,小鬼子在剛平整的場地對面架了兩座帳篷,也不知道幹什麼用,我來問一下,咱們要不要把他們攆走?”

高鳳鳴連忙接話:“不可,不可,既攆不走又收不了場的事情,咱們不能幹;眼下的事情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我認為現在義興火磨要往寬處想,往窄處打算;讓日本人盯上了,不太好抖露啊!說實話吧,咱這個火磨太招風了,無論是機械水平還是加工能力,在東北拔了頭子了,我相信他們日本國也不一定有這麼先進的糧食加工企業!”

突然,鄭家厚把算盤子一摔,帳本一合,憤憤地說:“這個月咱們白乾了,小鬼子要的十八萬斤二號面,一斤就賠了二分七,十八萬斤總共賠了四千八百六十塊吉大洋,而且這錢還沒進帳,那個八木同一說,軍部把錢划過來他們就付帳,這得等哪年哪月呀?”

“小鬼子還等著咱們給他們加工水稻呢!這肯定又是賠錢買賣!” 長貴說。

張富把牙一咬,想了幾天的一個辦法他說了出來:“火磨停產,檢修機器,飯堂停夥,工人放假,把大門關上,在大門口貼個告示,特別要囑咐工人,聽見汽笛拉哞聲就趕緊回來上班!”

鄭家厚連聲稱好:“大哥,這個主意好,小鬼子再霸道我看他還有什麼招!”

長貴看了看高鳳鳴,說:“我爹看呢?小鬼子總不能連咱們修機器的事都管著吧?”

高鳳鳴稍做沉吟:“小鬼子不會明目張膽地干預我們檢修機器,但是他們不會放棄他們的利益,我聽說日本軍歌裡面有一句詞,就是不達到目的不罷休,咱們還是多防備點為好,提防他們的陰謀詭計。”

說幹就幹,義興火磨檢修工作開始了。

尤金、譚增禮同另外五名工人在義興火磨主機大樓忙著拆卸機器,齒輪、滾筒、輸送皮帶等零細部件擺了一地,張富和高鳳鳴在現場觀看。

張富看著滿地沾滿油漬的零部件,對尤金說:“怎麼樣?好不好修?看來也不光是糊弄小鬼子,咱們的機器也真該檢查檢修了!”

尤金能聽懂張富說的話,但是‘心裡明白嘴打鰾’,他咧著嘴樂著,又朝張富伸了一下大拇指,用別別愣愣的漢話說:“沒事,很好,放心吧東家。”

高鳳鳴問尤金:“大技師,請問,像這種檢修平平常常的需要多少天?”

尤金伸出五個手指:“五天,五天就不大離兒!”

義興火磨蒸汽機房裡煞是熱鬧,李金寶吆吆喝喝地看著幾名工人在清理鍋爐爐膛,有十幾名工人登著梯子在擦拭蒸汽機,四臺蒸汽機被他們擦得鋥光瓦亮。 瓦西里躺在一張鐵床上,悠閒地吹一把口琴,曲調悠揚,他太專注了,他陶醉了,乃至於一隊日本軍人走到了他面前他還渾然不覺。

李金寶急忙跑過來一把拉起瓦西里,口琴聲戛然而止,高倉座已經站到了瓦西里面前,“啪”瓦西里臉上捱了一記重重的耳光:

“這是檢修機器嗎?分明是別有用心,你這個人壞透了!”

“(俄語)你這個惡魔,我和你拼了!”瓦西里怒火中燒,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猛地把高倉座撲倒在地,甩開兩手,左右開弓,高倉座鼻口竄血,倒在地上哇哇大叫……

兩名日本憲兵衝上來,對瓦西里拳打腳踢,一名大塊頭、鼻子下面有一處條形傷疤的憲兵把刺刀刺進了瓦西里的左肩。

秀芹提著一支茶壺端著一摞大碗來給大家送水,看見這個場面心一緊張手一散,“嘩啦”一聲一摞大碗掉在地上摔碎了;

張富、長貴、高鳳鳴正好在這個時候趕到了,高鳳鳴挺身護住瓦西里,用太極般的緩功將憲兵的刺刀推開,用滿臉微笑接住了日本憲兵的兇狠目光。

張富凜然地看著高倉座和八木同一,大聲質問道:“我看見了,你動手打了瓦西里一個嘴巴,他是反擊!啊?你為什麼要動手打他?”

八木同一是典型的日本軍人,他不能容忍滿洲人公然違抗命令,也不能容忍這種消極對抗的情緒,他看了看張富又看了看李金寶,並不和高倉座商量,把手一揮,命令他帶來的兩個士兵:“這幾個人都是對抗日本軍人的不良份子,把他們帶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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