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短耽——侵心

一男子坐在梳妝檯前,靜靜看著銅鏡裡的自己,手沾了點胭脂。

完美的紅唇。

“方取,我到底是愛你好呢?還是不愛你好呢?”樂予安笑了笑,站起身來,打著傘出去了。

黑髮如墨,嬌唇豔紅,眼睫如羽,一身紅裳,像極了畫中的女子,只是他確實是一個男子。

雪打在傘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面前的荷塘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枯荷枝兩三枝的垂在一起,一幅蕭條之景。原創短耽——侵心

那日方取將他從那種地方撿回來,可他……確確實實是不髒的。

到了他平時練兵的地方,撐著傘遠遠地看著那個認真且嚴肅的人,唇角勾了勾,沒打算走過去。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一樣。

方取看到了樹下的那個人,他的傘上已積了不少雪,看來似乎來了很久。方取其實明白他的心思,他眼神裡的感情那麼明顯,他的感情也就任他去吧。不再聽,不再看,不再感受,自然不會有感情,對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是有好處的。

其實都是在為他的懦弱找藉口。

撐傘的手被凍得麻木,可樂予安臉上仍舊掛著淺淺的笑。從袖子裡拿出一個木製娃娃,手摸了摸它有些褪色的嘴唇。

“我回去把你畫的好看,呵呵呵……”樂予安的眼睛像一潭湖水,現在有波瀾微微泛起,溫柔而瘋狂。

轉身回府,路上有一些荊條,樂予安笑了笑,取了一根纏繞在娃娃的脖子上,手指被荊條刺出的血珠紅豔豔的。樂予安將它塗在娃娃的嘴上,看了看沒有眼珠,卻有眼眶的娃娃,他哈哈大笑起來,扔下了傘,拎著荊條往府裡走。

荊條上掛著一個娃娃……原創短耽——侵心

回到府中,落到樂予安身上的雪都化了,整個人溼漉漉的,侍女急忙著急地幫他擦掉身上的水,並接了熱水讓他洗澡,樂予安只是笑著說不用了。

在房間裡,樂予安笑了笑。這都多少次了,以前的時候方取還是會笑著看著他的。現在看著他的眼神只是冷冰冰的。

不知怎麼的,心裡好難受。

“真的不洗一下澡嗎,感染了風寒就不好了。”侍女好心提醒道。

“你進來吧。”樂予安趴在梳妝檯上。

侍女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等著樂予安的吩咐。

樂予安將娃娃遞給她,“洗一下,然後幫她塗唇。”

侍女又小心翼翼地洗了洗那個娃娃,樂予安像盯著獵物一般盯著他,危險的氣息遍佈整個房間。

侍女手一抖,不小心稍微塗到了外面,樂予安眼睛眯了眯,一瞬間,那侍女砰的一聲倒地。樂予安打開胭脂的盒子,慢慢地幫那個死去的侍女塗唇,“看吧,要這樣塗,呵呵呵……”

方取走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這是第幾個了?”語氣中帶有責備。

樂予安一把抱住他,笑著說:“第二個。”

“以後不要這樣做了,不好。”方取不著痕跡地把他推開。

樂予安眼睛裡的光暗了暗,看著方取的眼神也變了,整個人在原地一動不動。

“方取,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有的時候,樂予安就是如此直白。而且,他也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了。

而這個問題在方取看來就是個打不開的結,問得越多,懷疑自己的回答便懷疑得越多。

“怎麼可能呢?兩個男人。”方取笑了笑,擺弄著桌上上好的紫砂茶具。樂予安眼中再無波瀾,靜靜地看著方取的動作沒有動。

“你要娶樊家小姐是真的?”樂予安問道。

“真的。”方取直言不諱。

“那這個好機會我就不錯過了。”樂予安突然大笑起來,“讓她等著就好。”

方取走的時候,那個娃娃的手被樂予安掰斷了……原創短耽——侵心

新婚那晚,方取異常的清醒,即使喝了那麼多的酒也是十分清醒的,為了保障這位樊家小姐的安全,方取猶豫了半天,將樂予安被軟禁起來,這一鎖便是半年的時間。

樂予安笑了笑,果真是達到了他的目的,放他出去的話,他會忍不住把方取身邊的那個美嬌娘殺了的。

但是自從那次以後,樂予安感染了風寒,身體越來越差,彷彿風一吹就快要倒了。

樂予安沒多大氣力,卻喜歡作畫,這一幅是他們相遇的場景,那一幅是在荷塘裡划船的情景,而另外一幅是他遙望著方取,方取對他笑的場景。而這些畫最後的歸宿便是屋裡的那一個燒紙的爐子。

沒什麼可紀念的,甚至沒什麼可想的。那些侍女也不是樂予安故意刁難她們的,禍從口出這個道理應該誰都能懂,可偏偏有的人就是不懂管住自己的嘴。

這半年算是自己調養了,其實也沒多大作用。

聽得方取要征戰沙場了,本想去送送他什麼的,可樂予安知道,這不是他有的權利。

可他還是在一個月後偷偷逃出了府,騎著馬到了方取所在的地方,看著黃沙覆蓋著的將士們的身體,樂予安有種不好的預感。雖然他知道方取的鎧甲跟士兵的鎧甲是不一樣的,可是這戰場偌大,找到他又談何容易。

在傍晚時分,樂予安終於找到了他,卻是沒有呼吸,冰冷的身體,冰冷的盔甲,明明沒到冬天,卻異常的冷。

這時是秋天,一排大雁向南飛去,楓葉也是紅了一片。沒有太多的留戀,甚至沒有眼淚,樂予安又翻身上馬回到了府中。

會有人替他撿回那副身體的,可那個人絕對不能是他。

收拾了東西,樂予安離開了方府,去到之前他們一起到過的林中小屋裡,打掃了一番,便又可住人了。

方取的朋友給他帶來了府中的近況。

“安葬好了嗎?”

“嗯。只不過,你們兩個相愛為何不能在一起?”朋友疑惑道。

“縱是傾心,終敵不過世俗無情。”樂予安笑了笑,拿起身前的茶盞一飲而盡……

窗戶上的風鈴被風一吹響了幾聲,塘裡的荷花仍舊兩三枝的垂在一起,河面上依舊結了一層厚厚的冰。

那日,方取故意落馬,一支箭狠狠地穿過他的心臟,他在漫天黃沙中沒了知覺……可眼前卻是一個紅衣少年,撐著傘,輕聲慢步地走來。

——終原創短耽——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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