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三歲起便初讀詩書,十歲起便修練武技,小女怎麼也是文武雙全

小女三歲起便初讀詩書,十歲起便修練武技,小女怎麼也是文武雙全

雙眼掃視過眾人,特別在那些曾經輕侮過他們母子的婦人們身上停了停,在看到她們都低下頭後,慕容恪才慢慢的掠起一個笑容,朗聲喝道:“她是我的母親,我慕容恪的母親!”

這是一句廢話,也是一句宣告。在慕容恪宣佈後良久,眾人才喧囂著,狂呼著。慕容恪志得意滿的一笑,牽著母親,坐上了特備的那張大座。

一個胖胖的大臣站起身來,他端著酒杯,朝著慕容恪母子的方向走來。一直走到他們的面前,他把右手重重在胸前一按,朗聲道:“恪小郎,這一次你功克趙國,揚我大燕國威,老夫敬你一杯!”

他的酒杯與慕容恪重重一撞,兩人同時仰頭飲下。

胖大臣轉向高氏,聲音再度提高:“高夫人,你的兒子是了不起的英雄!你生了一個偉大的人,老夫敬夫人一杯。對了,夫人酒量薄,恪小郎代飲吧。”

高氏激動的興奮的漲紅著臉,連連點頭。慕容恪看著如此興奮的母親,不由也咧開嘴,端過他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飲完之後,慕容恪低聲道:“謝過段大人。”

段大人連忙還禮,這時,又有一個大臣走了過來。

高氏顯得很興奮,很快樂,以前那些對她不屑一顧的人,一個個都走到她面前,向她敬著酒,說著恭維的話。在對上慕容恪冰冷的臉時,那些人都不掩驚惶,看向自己的眼光中,也帶著請求。

她含著歡樂的淚水,時不時的轉頭看著自己的兒子,臉上容光煥,雙眼亮得驚人。

這時,一個明豔的,健美的少女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她小跑到高氏面前,嬌憨的叫道:“夫人,燕子也要跟你喝一杯!”

這個少女正是段燕。高氏顯然對她頗有好感,看到她來了,臉上的笑容更加可親起來,她溫和的說道:“是燕姑娘啊,你這孩子也來湊這個熱鬧!”她責備的說完後,轉頭對著慕容恪說道:“燕姑娘自從你出征後,經常來看我這個老婆子,孩子,跟她喝一杯吧。”

慕容恪聞言,嘴角微微一扯。他母親出身低微,平素沒有人看得起。這段燕雖然在自己出徵後才跟母親有來往,但不管她是真心還是做戲,能令母親開心,他也對她生了不少好感。

端過酒杯,慕容恪對上段燕明亮的大眼,說道:“多謝,請飲!”

段燕雙頰暈紅,開心的看了他一眼後,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喝完酒後,段燕行了禮,剛要退去,只見高氏伸手,輕輕的扯住了她的胳膊肘兒。高氏衝著段燕笑了笑後,便清著嗓子,轉頭對著燕王說道:“陛下,我很喜歡這個孩子,不如讓恪兒娶了她吧!”

高氏的聲音不大,溫和中還有點怯意,可本來喧囂不已的大殿,忽然變得安靜下來。幾乎所有的人都第一時間意識到,這事大不尋常。

對上一雙雙注視自己的眼睛,高氏的手顫抖著,扯著段燕的手指也無力的鬆了下來。她連忙低下頭去。

慕容恪瞪大雙眼,錯愕的望著自己的母親。他輕叫道:“母親,你?母親!”最後兩個字,聲音提高了少許,隱隱帶著責問。

燕王只是一愣,便馬上從慕容恪的聲音中清醒過來,他雙眼中閃過一抹狡色,朗聲喝道:“夫人這話大有道理。段愛卿,你同意嗎?”

這話一出,慕容恪馬上提高了聲音,微帶著怒意的叫道:“父王!這事需經過我的同意!”

而與此同時,那胖胖的段大人已經越出人群,走上前來,他把右手重重在胸前一拍,叫道:“陛下,高夫人,小女與被你們看中許給四王子為妻,是她的榮幸,下臣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他似乎沒有聽到慕容恪的反對一樣,徑自把這句話說完。

慕容恪陰沉著臉,他是個極聰明的人,在場的氣氛只掃了一眼,便明白了大半。他沒有辦法對自己受過很多委屈的母親責問。

當下,他騰的站出,推開椅子,大步走到過道上。他環視過眾人,一字一句的,聲音清楚凜冽的喝道:“我不同意!”

“大膽!你連母親父王的話,也完全不放在心上了嗎?”燕王氣得臉漲得能紅,他恨恨的用手指指著慕容恪怒道。

慕容恪緊緊的抿著唇,直到抿成了一線。他上前一步,“卟”地一聲單膝跪地,朗聲道:“下臣慕容恪,願以此次的軍功,向陛下換取婚姻由我自己作主!”

他知道眾人對楚思懷有成見,因此說出的並不是娶楚思為妻,而是婚姻由自己作主。可他說這話,實在選擇的時候不對。明顯有以軍功要脅的態度。

“好,我的好兒子啊!你居然敢這麼對你的父王說話!你以為你立了那點軍功,我便囚你不得,殺你不得?”

“陛下——”

高氏一聲淒厲的尖中,她急急的衝了出來,五體投地的向燕王哭泣道:“陛下,恪兒也是你的兒子,萬萬不可啊。他只是一時糊塗,你不能這樣做啊!”

燕王冷冷的盯著慕容恪,見他揚著下巴,表情倨傲,不由怒意又起!騰地把手指朝高氏一指,燕王喝道:“你衝上來幹什麼?退到一邊去!”

他轉頭又看向慕容恪,喘著粗氣叫道:“好你一個小畜生,你是非要跟本王做對吧?好,好,還真是不錯!”

他氣到了極點,卻也知道,今天無論如何,也是為慕容恪舉行的慶功宴,不能就這樣作了他。何況慕容恪的性子倔強,跟他硬碰硬不是上上之策。於是,燕王吁了一口長氣,轉頭看向角落裡的楚思,冷聲喝道:“兀那晉女子,你不是想從女奴當我們將軍的夫人嗎?走上前來,讓本王好好看一看!”

竊竊私語聲瞬間止息!

所有人都轉過頭去,連慕容恪和高氏也轉向角落,看向那個亭亭玉立的身影。

楚思一直安靜的呆在角落裡,低眉斂目,心中默唸道:我不存在,我不存在!聽到燕王這麼一喝,她微微嘆了一口氣,想道:看來畢竟還是存在的,躲是躲不過去了。

她慢慢提步,慢慢的向前走去。隨著她出現在燈火下,所有人都專注的看著她,給她讓路。楚思雙眼望著自己的腳尖,暗暗想道:哎,要是穿越成一個長相普通的女人那就好了,在這樣混亂的世道中,我這長相不安全吶。

她又想著:也不知慕容恪希望我怎麼來處理這件事?我是不是應該抬起頭來,與他堅定的脈脈相對?似乎只有這樣做,才能對得起他剛才所做的努力啊。

楚思從來沒有想到過,在這個節骨眼上,她自己會這麼胡思亂想。

楚思走得很慢,可是這路程實在太短了,她再拖,也走到了燕王的身前,慕容恪的旁邊。燕王輕哼一聲,便準備開口,楚思知道,他準是叫自己抬起頭來。這可是小事,用不著他老人家命令。

因此,楚思在燕王開口之前,迅的抬起了頭,成功的讓他啞在當場。

燕王的啞,倒大半是面對面的望著楚思那場禍水臉,給看呆了。他怔了怔,直到旁邊的大臣咳嗽一聲,才清醒過來。

可這一清醒,剛才他費了好大力氣營造的怒火和威壓,都給煙消雲散了。連連咳嗽幾聲,燕王終於找到了感覺。他冷冷的瞪著楚思,喝道:“晉女子,你怎麼說?”

楚思睜大水靈靈的雙眼,眨了眨後,微微一福,低聲說道:“小女子但憑恪郎做主。”

這話一出,一臉緊張的慕容恪不由欣喜若狂。他直直的望著楚思,低聲喚道:“思兒。”

楚思沒有回頭,她很良民的望著燕王的方向,心中暗忖:這裡只有慕容恪對我是真心,也只有他不會傷害於我,我當然一切由他做主了。

燕王皺起眉頭,他緩緩的喝道:“晉女子,在你們晉國,你這樣身份的女子,男人一般會如何安置?”

這句話問得很尖刻,慕容恪抬起頭來,望著燕王叫道:“陛下!”

燕王理也不理,只是一徑的盯著楚思,等著她的回答。

楚思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我的身份?小女子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旁邊的段燕冷笑一聲,叫道:“就是如你這樣被擄來的奴隸身份!”

“燕兒,休得多言,退下!”段大人連忙喝了一句。

楚思見眾人都在等著自己,期待著自己的回答,不由也很認真的思考起來。她的表情很寧靜,那美得似畫的臉蛋上,也沒有因為段燕的不客氣而起半點波瀾。一時之間,眾人心中都浮出一句話:這晉人的風範果然非同一般,連個女子都如此從容。

想了想,楚思見燕王又要張口追問,便輕啟櫻唇,慢慢的說道:“小女子從三歲起,便初讀詩書,從十歲起,便修練武技。大王要問身份嘛,那小女子也可以勉強說個文武雙全!”

這話,怎麼有點像戲謔?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是一呆,連燕王自己,一旁的慕容恪也給呆住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楚思居然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

不過,在這個時代,晉人頗有風骨,這個答案,倒是,典型的名士之言。

慕容恪一愣之後,便看向燕王,見他瞪大眼,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不由嘴角一掠,暗暗想道:我原以為思兒冷傲刻板,沒有想到,她會是這麼有意思的人,看來,我以前也走了眼了。

在眾人大眼瞪小眼中,燕王手一舉,制止了大夥的竊竊私語。他有點頭痛的看著楚思,感到這個弱質女子,竟是出乎意料的難以擺平。

清咳一聲,燕王喝道:“晉女子,你不是隻是我兒的一個擄僕,居然以美色為誘,引得他對父母之言也不顧了,這樣的行為,在你們晉人中又叫什麼?”

喝完之後,他伸手理著自己的鬍鬚,暗暗想道:這下,你總沒有辦法回答了吧?

哪知他的話才一停,楚思便抬起頭,頗為奇怪的掃了他一眼,訝聲說道:“陛下此言差矣。大丈夫在世,本當欲我所欲,慕容恪是你們燕人中少有的男子漢,他喜歡小女子,便想給小女子一個與他平起平坐的機會,這種行為,本是他這種真正的男兒慣常的思維習慣。陛下怎麼能怪責我一個女子呢?”

燕王一愣,想道:是啊,恪兒行事頂天立地,做出此事來倒也在情理當中。不對!***,這小丫頭好利的口舌!

慕容恪聽到這裡,嘴角又是一掠。他雙眼掃過目瞪口呆的大殿眾人,又轉向主座上的燕王,心裡想道:我的思兒,還真是與眾不同啊。

他雖然愛楚思極深,與她相處的時間並不多,而這些不多的時候裡,又盡是白眼相對。因此,他一點也沒有懷疑此時的楚思不再是楚思,反而以為她一直如此,只是沒有在自己面前顯現而已。

高氏一直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聽著。這時聽楚思言辭鋒利,又對自家孩兒評價頗高,不由抬頭看向她。見她秀致絕美,光是站在那裡,便如一副生動的江南山水畫,讓人心搖神馳,不由暗暗想道:其實恪兒得她為媳,倒也是福氣。

這一下,燕王當真頭痛起來。他為難的目視群臣,希望有個人出來替自己責問。

在他的目光到處,還當真有一個人站了起來。這人肥胖高大,正是段燕的父親段大人。

段大人看向楚思,朗聲叫道:“這位晉女子好利的嘴,你既然如此看重恪小郎,為何三番四次的刺殺於他?在你們晉人中,有這樣危險惡毒如蛇蠍的婦人嗎?”

這句話實是直中箭心!一時之間,不要說燕王,連本來也有點喜歡的高氏也馬上清醒過來:是了,這個女子可是一個刺客。我的恪兒,怎麼能把刺客娶為妻子?這不是置身狼窩嗎?

周圍的眾人,在這個時候,也都是一陣喧譁。他們看向楚思,一個個低聲說道:“這樣的女子,恪小郎也這麼拼命,居然還說要捨棄軍功,居然讓他的父母下了不臺,妖術!定是這個女子用妖術魅住了他!

這個段大人好利的嘴,一句話就把我又陷入了絕境。楚思水靈的雙眼盈盈一轉,回頭瞅了段大人一眼,在眾人的議論聲,指責中,慢啟櫻唇說道:“人各有父母,各有家國。慕容恪他縱容屬下殺我朋友,毀我家園。我為人子女者,報仇也是情理當中。”

她侃侃而談,在眾人變本加厲的喧譁指責聲中,繼續說道:“在殺他之前,小女子便曾立下誓言,這不共戴天之仇,我將刺殺他三次以報之。如果三次還殺不死他,那就是天命如此,小女子便認命了,也不報仇了,與慕容恪之前的仇怨一筆勾銷。陛下,我已經刺殺了他三次,小女子現在與你的兒子,已經仇怨全清了。”

真是的,我只是一個後世穿來的小小的學生妹,什麼民族大恨,滅族之仇可與我無關。

她深知道,在這個時候自己還堅持這份不屬於自己的仇恨的話,多半會慘死當場。這樣的蠢事,怎麼會是聰明人做的呢?

又是一陣沉默,燕人是一個血性很重的種族,楚思與慕容恪有這麼深的仇怨,動手刺殺他倒也是情理當中。至少,在座的人就個個會如此做來。

而且,她又說了仇怨兩清,在燕人看來,像這種血氣凜然的人,說的話自是一諾千金。楚思既然說了兩清,那便是兩清了。因此,慕容恪以後留她在身邊,也不會再有危險。

一時之間,眾人的私語和指責同時停止,甚至有一些看向楚思的眼神中,還帶上了善意,覺得這個快意恩仇的女子頗合自己的胃口。

段大人瞪目結舌的站在當地,他過了好一會,才恨恨的想道:該死的晉國人,不是說他們最固執已見,懦弱無能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血性了?

燕王也瞪大眼望著楚思,他動了動嘴,卻沒有出聲音來。他的立場與眾人都不同,深知道,娶了楚思,可對慕容恪,對大燕,沒有半點好處。再說了,楚思說的話便末必可信!

慢慢的拉下臉,燕王哈哈大笑起來。他雖然大笑著,卻笑聲陰冷:“好利的一張嘴!聽說你們晉人最會說話了,沒有想到本王便在今天領教了一番。”

他不再看向楚思,轉頭對著高氏說道:“夫人起來吧。”看也不看慕容恪一眼,他朗聲喝道:“我們是恪小郎的父母,他娶誰自然由我們說了算!”

見慕容恪正在反抗,他厲聲喝道:“恪小郎,你想明白沒有?就算你現在與楚思的仇怨兩清了,你做為燕國的大將,難道準備以後見到晉人就饒道而行嗎?到時你又殺了這個晉女子的親人,是不是又要再來三次刺殺?上天對你會一直如此親厚嗎?你就擋得住枕邊人的利劍?”

一連串的喝問沉重有力,直擊人心!一時之間,包括慕容恪在內,所有人都不吭聲了。燕王掃了楚思一眼,決定不再給這個伶牙俐齒的晉女說話的機會。他袖子一甩,喝道:“散席!”

說罷,轉身大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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