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落爲營伎的唐代女詩人:薛濤

淪落為營伎的唐代女詩人:薛濤

薛濤

成都,浣花溪邊,多產木芙蓉。

一雙玉手,輕啟木芙蓉皮,將芙蓉花汁滲入其中,細細研磨。

一張深紅色的彩紙,油然而生。

玉手再次裁剪,成紅色小八行紙,書詩於其上,情深緣起。

紅色詩箋從浣花溪,風靡成都,又被文人墨客傳到了大江南北。

製作這箋的妙人,叫做薛濤,這箋,被稱作薛濤箋。

01

薛濤,長安人氏,因父入蜀做官,幼年即入蜀生活。

八九歲就顯露絕世才華的薛濤,命運卻不那麼眷顧她。

入蜀沒多久,薛濤的父親就客死異鄉,丟下母女二人貧窮度日。

幸福的人過著差不多的生活,不幸的人卻是各不相同。

好不容易熬到十六歲,卻實在是熬不過生活給予的壓力,薛濤入了樂籍。

一入樂籍難自由,不管誰入蜀做官,薛濤可以出入幕府,卻是以歌伎兼清客的身份。

官小姐——歌伎,身份的差別,對於有血性而且才思敏捷的薛濤來說,怎一個“苦”字了得。

02

似乎是才子前面,總離不開“風流”二字。

唐代詩人元稹大致就是這樣。在浙江為官,喜歡能歌善舞的劉採春,到了成都為官,又喜歡上了已是中年的薛濤。

薛濤與元稹,因詩歌結緣,因心意相通而說愛。

薛濤箋上情詩濃:

雙棲綠池上,朝暮共飛還。

更忙將趨日,同心蓮葉間。

與元稹,薛濤付出了真心真情,原想這雙棲雙宿要一輩子的,薛濤也是想過要嫁元稹的,卻未想到,原本放縱多情的詩人,又怎會為了單戀一枝花而放棄整個花叢。

一年期滿,元稹離開四川,薛濤快刀斬亂麻,“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薛濤的聰明冷靜,常人難及。

淪落為營伎的唐代女詩人:薛濤

薛濤送元稹

03

朝朝夜夜陽臺下,為雨為雲楚國亡;

惆悵廟前多少柳,春來空鬥畫眉長。

一首詩,讓時任劍南節度使的韋皋欣賞薛濤,並如當今社會捧紅歌星一樣,將薛濤捧得發紫,凡有盛宴,薛濤必出席,詩文唱和,迎來送往,在蜀地擁有了一席之地。

恃才有時候會傲視一切,所以薛濤在玩轉韋皋賦予的校書任務時,額外地接受各級官員門人賄賂,但卻得而不私,全部上交。

後來韋皋惜才,向上請命封她為校書郎,但歷史上哪有女子任這一職呀,更何況要任這一職務,必得進士出生方可。所以,薛濤這個校書,人家多與官伎劃上了等號。

但是薛濤的恃寵而驕,加上與元稹的一番你儂我儂,似乎惹怒了韋皋,一紙文書將她發配到了松州(今四川省松潘縣),在荒涼的地方,她後悔了,害怕了,想起之前的種種,為了迎合,她用自己的才華,寫下了《十離詩》,送到了韋皋手裡:

聞道邊城苦,而今到始知。

卻將門下曲,唱與隴頭兒。

韋皋終究是憐香惜玉的,讓她接受了教訓後,便派人將她接回了成都。

薛濤回成都後,收斂心神,終究明白韋皋掌握著她的一切,所有恩恩愛愛,郎情妾意,不過是過眼雲煙。

於是,她退隱在成都的浣花溪。

04

卸下一身的哀愁,換上粗布道衣,安心地在浣花溪等著老去。

薛濤流傳至今的詩作大約有90餘首。

唐朝四大女詩人裡,薛濤佔了位置;蜀中四大才女中,薛濤在其列。

除了與韋皋、元稹之間的戀愛糾葛,還與白居易、張籍、王建、劉禹錫、杜牧等名人有著詩詞唱酬往來。

王建寄薛濤說:

萬里橋邊女校書,枇杷花裡閉門居。

掃眉才子知多少,管領春風總不如。

公元832年秋,65歲的薛濤在黃昏後告別人間。

終身未嫁的她,留下一堆的傳說和詩歌,安靜地躺在了蜀地某一個角落,又一個劍南節度使段文昌,親筆為她題寫了墓誌銘,墓碑上刻下了“西川女校書薛濤洪度之墓”。

正如此,女校書,也就成了薛濤的別名。

薛濤的詩歌,受到後人的讚揚,除了《十離詩》有些迎合韋皋以外,其餘的都盡顯其才華。

薛濤的字,無女兒之驕媚柔和,頗得王羲之法。

薛濤造紙箋,用的水出自玉女津,以此井釀出的酒美味縈繞,所以至今在浣花溪邊,有薛濤井,還有薛濤酒。

05

如果去成都,看了杜甫的草堂,緩步出去,遊賞浣花溪,聽一遍關於薛濤的傳奇,未嘗不是一件美事。

往事如煙,每一個人,不過來人世走一遭而已。

留名也罷,流芳也好,除了幾聲唏籲,我們記下的也只是她於世間的奉獻。

薛濤一生的孤苦,怕也只有她自己一人知曉。

淪落為營伎的唐代女詩人:薛濤

薛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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