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抵達那個伸出援手的世界，到頭來只是祈禱幸災樂禍可以少一點。
雖然《象人》是一部劇情、傳記電影，呈現在觀眾面前的多少有些恐怖成分。並非對於主角約翰的樣貌心生恐懼，而是那種來自於樣貌與疾病的折磨讓觀眾不忍直視。加上社會人群對約翰慘無人道的行徑，很難抉擇是否應該將影片慢慢看完。
記得在90年代初，某些城市的公園中，偶爾還會出現相對殘忍的“展覽”。都是些放在瓶瓶罐罐中的人體器官，或者那些未曾蒙世的胎兒，當然也有影片中約翰一樣的畸形人。影片中控制約翰的壞老闆被趕出了馬戲表演，沒有別的原因，單純的出於對約翰恐怖形象的不滿。
弗雷德裡克是名醫生，職業原因對約翰產生了興趣，當他來到壞老闆的住處，看到約翰的尊容時，弗雷德裡克語塞了，睜大了眼睛無法接受看到的一切。要知道常年接觸血肉模糊病人的外科醫生不會輕易的被嚇到，可約翰樣貌加上這種狀態下的生活讓弗雷德裡克目瞪口呆。至於流下的眼淚，也許弗雷德裡克回憶起了病床上那些慘叫的病人，約翰沒有呻吟，但他的外貌震耳欲聾。
開始弗雷德裡克也許只是打算向同行展示一個特殊的病例，可即使是這樣，同樣能夠看出他與中不同的地方。當約翰走進醫院，可以說所有人投來的目光寫著兩個字，“厭惡”。弗雷德裡克對約翰十分尊重，細心地詢問他的感受和身體狀態。雖然這是醫生的基本素養，在本片中依然閃耀著善良的光芒，對於約翰來說，任何平等的目光都是“優待”的體驗。
約翰住在醫院中，無異於切斷了壞老闆的收入來源。壞老闆找到弗雷德裡克，認為他不過是找到一個怪胎，用來支持醫學領域的研究。這就是沒法跟壞人講道理的原因，因為壞人總是會找到理由，從側面來證明某些善良的行為不過是罪惡的外衣。一團和氣的世界，只要善惡雙方發生衝突，人們便會開始選擇自己陣營。院長首先站出來為約翰說話，院長並非打算無條件的幫助約翰，只是出於對殘忍的不屑。
現實中難免有人為了噱頭投身到慈善事業，看到女影星對約翰的關懷，總以為這是一種標榜道德情操的行徑。隨著越來越多的社會名流到訪，突然明白，不管他們出於善心、還是為了名譽，只要他們能來，對於約翰就是一種幫助。有更多的人瞭解約翰的情況，他得到幫助的幾率就會越大。
醫院的鍋爐工代表明星效應的副作用，打算通過滿足底層人民對約翰的好奇，獲取豐厚的利潤。前來“參觀”酒鬼可沒有那麼規矩，他們壓根沒有把約翰當成人對待，在侮辱中尋求著快感。約翰的痛苦成了他們興奮點，當鍋爐工拿出鏡子，約翰對著裡面的景象尖叫時，這些人沸騰了。
誰知利慾薰心的壞老闆也摻雜其中，當約翰再次來到壞老闆住處時，他們已經無影無蹤。約翰又過上了悲慘的生活，被當成怪物供人觀賞，可是身體每況愈下的他，倒在了地上。氣急敗壞的老闆將約翰塞進了牢籠，難道真的有些人毫無憐憫之情？與人模狗樣的壞老闆相比，外形扭曲的侏儒和體型高大的巨人反而有一顆善良的心。
除了一小撮願意幫助約翰的人，劇中更多的是扭曲心靈的“正常人”。他們從別人的痛苦中尋求歡樂、獲取利潤，將人們獵奇的心態畸形的表現出來。約翰在絕望中嘶喊：“我不是動物，我是人！”到底是什麼讓他們面對顯而易見，表現出視而不見？
弗雷德裡克也曾經問自己，將約翰帶進醫院、給他溫暖是否正確。如果不是引起了社會上層的關注，英女皇沒有給予援助的建議，等待約翰的會是什麼？21年生命對於任何人來說都不算長，但那些度日如年、不堪回首的歲月奪去了約翰活下去的勇氣。
能在最後的歲月中，體會人間的溫暖，即使這些人依然覺得約翰面目可憎，但與毒打、凌辱的壞老闆比起來，天堂也不過如此。觀影過程中，除了對約翰的憐憫，真的無法想象普通人的生活能給予約翰怎樣的感受，讓他在擁有了朋友和一個十幾見方的閣樓中得到了滿足。
因為約翰身體的特殊原因，躺著入睡無異於自殺。不知此時的約翰已經死而無憾，還是擔心再次回到非人的生活，他選擇離開。
象人而生、像人而亡。
閱讀更多 一璋居士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