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樺甸「4·15」系列暴力案件偵破紀實(30)

吉林樺甸“4·15”系列暴力案件偵破紀實(30)

第三十章 山重水複疑無路

唯一的辦法,就是進一步做大栓兒房東的工作。房東再三思量,提出一個新的線索:聽說大栓兒在宜賓還有一個點兒,這幾天會不會上那兒去了?他經常來往於成都與宜賓之間,最近他媳婦就住在宜賓沒回來。

孫偉眼睛一亮!

“住在宜賓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這個我可搞不清楚。”

經過研究,孫偉果斷決定立即兵分兩路:一路由張洪祺和李偉斌二人馬上跟蹤追擊,奔赴370多公里外的宜賓,查清大栓兒在那裡的落腳地點;另一路由自己親自帶隊留在成都,蹲坑守候。

同時,在吉林審訊佟海良時,他似乎也提到過宜賓,並且他也去過這個地方,當時孫偉思路很多,也順手畫了張草圖。現在,他翻遍自己的包,終於又把這張草圖找了出來,一併交給了張洪琪和李偉斌二人帶著。刻不容緩,張洪琪和李偉斌二人領命後,當天下午就乘車趕往宜賓去了。

宜賓,自古以來就是一個著名的酒鄉,位於四川省南部、岷江與長江的匯合處,是內宜鐵路線上和西南部水陸交通的一個重要港口和樞紐。一面靠山,三面環水,山清水秀。除了盛產名酒“五糧液”外,還有造紙、絲綢、製革、機械、化肥等工業,是個非常迷人的小城……

同所有追捕一樣,到了宜賓,張洪琪和李偉斌二人顧不上休息、遊覽,與當地公安機關取得聯繫後,立即投入工作。相對來說,由於宜賓地方小,因此在那裡查找那張草圖上的地址,要比在成都容易得多。

按照草圖所示:下長途汽車後出客運站,往右一拐,緊挨著那幢樓外面有個樓梯,樓上三樓就是大栓兒在宜賓的住處!

到那兒一看,果然如此!

恰恰那個站前派出所的樓,就與大栓兒住的那幢樓的三樓面對面,中間空檔極窄,如果拿根竹杆,從這邊就能把那邊晾曬的衣物取過來!

嘿嘿,你說巧不巧?

張洪琪和李偉斌高興得不得了!

“他媽的,這麼好的“條件”,真是天遂人意呀!”

跟留守成都指揮的孫偉一彙報,孫偉也非常高興。

孫偉指示:先不要驚動他們,為了慎重穩妥起見,你們馬上與站前派出所接洽,利用他們的辦公室搞清他們家裡有沒有人,都有什麼人,然後再決定如何抓捕。

二人跟派出所一說,所長二話沒說,就一個字:“行!”

又操著蜀西南味極濃的口音說:“要我們幫啥子忙,儘管講!”

在派出所長辦公室,透過窗戶,對面近在咫尺的大栓兒家裡情況看得個一清二楚,連裡面鋪的什麼被、晾的什麼衣服和燒水做飯用的水壺、電飯堡之類都歷歷在目!可是,除了這些東西,卻連個鬼影也沒看見。張洪琪和李偉斌不禁滿腹狐疑。

所長介紹說:“這個屋子裡面,我們始終發現有一個女人在家,按你們介紹的情況,肯定是那個‘大栓兒’的媳婦。”

這怎麼辦?

請示孫偉,孫偉決定:別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們的任務就是給我死死盯住那個屋子,有情況隨時報告。結果,這一“盯”不要緊,一盯就盯了好幾天。張洪琪和李偉斌天天起早貪黑,半夜三更,就是窗戶對窗戶,不敢離開。

吃方便麵,喝礦泉水,有時派出所的同志替他們一會兒,或出去吃飯給他們帶回來一點東西。

奇怪的是,幾天過去了,對面那家裡仍沒有任何人出現……

整整一週。大栓兒的媳婦終於露面了!

我的天!七天下來,這是張洪琪和李偉斌二人從警以來尤其是當刑警以來監視時間最長的日子!不管怎樣,功夫沒白費,目標終於出現了,二人立刻來了精神。眼睛不錯珠地監視著對面。

對面那個女人似乎根本就不知道這邊有人監視她,該幹啥幹啥,看不出有什麼異常,更看不出驚慌。張洪琪和李偉斌卻暗暗著急。那女人白天出去買萊、買東西,或者買完萊順便到哪個髮廊做做頭型,他們也得不動聲色地跟在後面。

目標好歹出現了,說什麼也不能再讓她“丟”了。非常枯燥!兩個大男人,不能不想起那部叫做《埋伏》的電影,現在他們自己親身感受到了,確實是枯燥得很。

宜賓市裡有那麼多好看好玩的地方,城西翠屏山峰脊端麗、千佛巖古廟遺址和趙一曼烈士紀念館,還有大觀樓、白塔、鷲州塔等等歷史悠久、建築風格別緻的文物,他們都不能去看一眼。

七天七夜,只能就那麼眼巴巴地“盯”住一個地方,一個女人,再好看的女人也會看夠,何況一個毫無特色的女人!

後來,任務完成後張洪淇和李偉斌曾開玩笑地“埋怨”孫偉:“孫支隊,你可給俺們倆安排了個好活兒,宜賓那麼好的地方沒玩過,好酒也沒喝過,還累夠嗆……”

孫偉哈哈大笑!

他們當時在成都的人又何嘗不是如此?

七天之後,突然有一天,大栓兒媳婦出去到客運站樓下去打公用電話,打給誰,說了些什麼,因離得遠,到附近時她又恰好放下了電話,通話人和內容全不知道。

引起張洪琪和李偉斌注意的是,大栓兒媳婦打完電話回家就出現反常現象!他們發現,大栓兒媳婦開始收拾東西,把家裡的所有用品、藥品統統都打成包裝,把平時穿的衣服也都收拾過幾個大皮箱裡,看樣子好像要搬家!

張洪琪和李偉斌馬上向孫偉報告。

孫偉心裡也直畫魂兒。是不是他們暴露了?還是另有原因?抓還是不抓?大栓兒家裡的那些未銷售出去的藥品為什麼也統統都打成了包裝?!

“孫支隊,看樣子她有搬家的意思,要逃跑呵?”

“她是不是發現了有人監視她?”

“絕對沒有!”

“那好,”經過分析,孫偉認為大栓兒媳婦急著收抬東西,一定與那個電話有關。肯定是她接到了大栓兒的電話,可能知道公安局的人要抓他們,通知他媳婦搬家,甩掉公安局這個尾巴!

“怎麼辦?”電話中偵查員低聲問。

“你們不能跟丟。記住!這種情況下你們絕對不能跟丟!”孫偉說。

“跟丟我們是不能跟丟,可是……”偵查員猶豫了一下,請示道,“先把大栓兒媳婦拿下,再通過審查,問他大栓兒在哪兒行不行?”

孫偉思考了片刻,認為這樣做不妥。

即使抓住了大栓兒媳婦,如果她不供,怎麼辦?勢必造成兩手抓著個刺猾,騎虎難下,更容易跑風。再說,就是她供了,如果姜小東此刻真的跟大栓兒在一起,他倆要是“狡猾狡猾”的話,在電話中只是通知她趕快收拾東西搬家,到成都再跟他們聯繫,她也就不可能知道他們到底在哪兒,抓到她又有什麼用?也無法有效地控制抓到姜小東和大栓兒!

“那怎麼辦哪?”

孫偉果斷命令:“就是二十四小時不睡覺,也得給我監視住她,隨時聯繫!”

“是!”

“既然她收拾了東西要轉移,”孫偉一字一頓地說,“那麼這麼多箱子,還有十七、八件藥品,她肯定要僱車的。僱完車,她肯定還要把這些東西運到什麼地方去。大栓兒也肯定會去接!

就這麼辦了,你們繼續監視,什麼時候有動靜,再跟我彙報!“

放下電話,孫偉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們在成都留守蹲坑了這麼長時間,也是極其枯燥而艱苦,監視目標處卻連差小東和大栓兒的影子也沒見著。現在,大栓兒媳婦突然又收拾東西“想跑”?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反覆再把剛才的部署認真回想了一下,直到認為萬無一失,緊張繁亂的思緒才漸漸平靜下來。

宜賓那邊,張洪琪和李偉斌兩名偵查員,精神也進入了高度集中和緊張狀態。一天二十四小時,連覺也不敢睡,生怕一時疏忽,讓大栓兒媳婦從眼皮底下溜掉了,功虧一貨,無法交代。

第八天早晨,成都方面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孫偉一把抓起話筒:“喂?”

“孫支隊,我洪淇!”

“什麼事?”孫偉立刻意識到有情況。

果然,電話中張洪琪聲音有些急迫地彙報道:“大栓兒媳婦已經把東西和藥品全都搬到街上的一個配貨站,辦完了手續,她獨自一人又回到了家。”

“你們留一人監視她,另一個迅速到配貨站查清她的東西發往什麼地方。還有,收件人是誰。明白嗎?”

“明白!”

電話掛斷了。

不一會兒,電話再次響起。

張洪琪報告道:“配貨站的情況已經查清,大栓兒媳婦的東西發往成都五克石,收件人的名字不是張志傑(大栓兒),而是另一個人。據配貨站的老闆說,一會兒10點貨物就裝車,下午三、四點鐘到成都五克石。就這些,有情況我再隨時報告。”

“好!”

電話一擱,孫偉立即派幾個偵查員,在當地派出所同志的配合下先到五克石貨運站去了解情況,佈置蹲守。他們找到經理,一問,巧了,收件人就是經理!

聽說警方在查一個案子,經理挺配合,說是有一批藥品下午到,發貨人叫XX.

“xx是幹什麼的?”偵查員問。

“是我認識的一個東北來倒藥品的,她讓我收到貨後給她打電話。”經理說。

“她的丈夫叫什麼?”

“姓名我不知道,綽號叫大栓兒。”

一切都嚴絲合縫地對上了號!

偵查員與當地同志對視一眼,立刻安排抓捕事宜。

此時此刻,在宜賓方面,偵查員張洪琪和李偉斌已經跟蹤大栓兒媳婦登上了開往成都的長途大巴。在車上,張洪琪接到孫偉電話,讓他們可以“動”大栓兒媳婦了,亮明身份,陳明厲害,做好工作,急取讓她配合警方找到大栓兒。

事實果然如孫偉副支隊長判斷的那樣:據大栓兒媳婦講,昨天她接到丈夫大栓兒的電話,通知她把貨都弄到成都。讓她在成都下車後再給他打電話,他去接貨。他具體在成都什麼地方,沒說。

大栓兒媳婦是農村女孩兒,不會撒謊擱屁的,家也在樺甸,很老實。進一步做工作,她說,大栓兒讓她到成都後先找個小旅店住下,然後再打電話聯繫。就這麼定的。

她從宜賓上車前,曾給大栓兒打過一個電話,告訴貨已經發走了,收件人就是他讓寫的那個貨運站經理李XX.大栓兒回話說,知道了,到時我去接貨,就掛了。

現在,事實已查明,張洪琪立即向孫偉報告。

孫偉馬上趕到貨運站,要求貨運站經理李XX配合,等大栓兒下午來取貨時將他抓獲。經理表示同意。

為了萬元一失,孫偉還安排了第二套方案:如果大栓兒到時不來取貨,那麼他媳婦被控制到成都後,就按大栓兒說的先找個旅店住下來,再讓她給大栓兒打電話,調他到貨運站來抓獲。

下午三點鐘左右,大栓兒媳婦到了。

孫偉讓張洪琪等人安排她暫時在貨運站附近一個小旅店住下,暫不實施第二套方案,等候命令。

四點多鐘,貨到了。

貨運站經理按照警方意圖,打電話告訴大栓兒:“張老闆,你的貨到了,來取吧。”

“好,我馬上就去。”

不到半小時,一輛小貨車“騰騰騰”冒著黑煙從人流熙熙攘攘的馬路上鑽出來,停在貨運站大門口,從車篷裡鑽出一個人,大步走進貨運站。

此時,化裝成其他取貨人的孫偉等偵查員們,一眼便認出此人(具有東北人特徵)就是大栓兒!從迎上去的經理“嘴”裡也得到了驗證。

來者說:“李經理,我來取貨,在哪兒呢?”

李經理:“哦,在這兒,來來來,籤個字兒。”

大栓兒走到他身邊,拿起筆在貨單上龍飛鳳舞地簽下了“張志傑”三字,一抬頭,偵查員們已經將他圍住。張洪琪問:“張志傑?”

“啊、啊?”大栓兒臉上露出困惑和一絲心慌,他看出對方也是東北人,說話東北口音,不由自主問,“幹啥?”

“走吧,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大栓兒被帶上手銬,弄上停在不遠處的警車,帶回成都市刑警支隊。

一到刑警支隊,大栓兒看到了他媳婦,又是一愣:怎麼把她也抓來了?

在一間審訊室裡,突審立即開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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