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即是一樁詩句,須得以死來句讀 阮棠愛陸簫儀七年,愛的……

寒冬時節,地下室冷得要命,我只穿了一件破棉襖,匍匐在地上,凍得直髮抖。

蘇可兒流產到現在已經七天了,陸簫儀一句都不聽我解釋,認定了是我下的手,把我關在這裡,七天沒有露過一次面。

心中的希望就像身上的熱量,被這寒冷的地下室一點一點的揮散。

凌晨的時候,我聽到外面傳來悉索的腳步聲,沒多久,地下室的門就被打開了。

陸簫儀走進來,停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你害了可兒肚子裡的孩子一條命,還差點把可兒害死,總該付出點代價的。”他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溫情。

我的身體頓時僵住,寒氣從心底一點點的往外冒。

“不是我,”幾天沒說話,一開口聲音沙啞的就像被砂紙磨過,我懷著最後一點希望,看向陸簫儀,“蘇可兒是自己摔下去的,她是故意的,跟我沒有半點關係!簫儀,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虧得可兒還替你求情,”男人的聲音冷冷的,薄唇緊緊抿起,俊朗的眉目滿是鄙夷,“阮棠,你真是蛇蠍心腸,把可兒害成那樣,還往她身上潑髒水!跟可兒比起來,你簡直叫人噁心!”

他無情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厭惡和不屑,我禁不住攥緊了雙手,死咬嘴唇,輕聲說,“簫儀,我跟你相識七年,你身邊來來回回那麼多女人,我可曾做過什麼?沒錯,我是愛你,可我從來沒想用這種手段得到你!”

七年的情誼,我以為陸簫儀會明白,我以為他今天過來是因為相信我,卻沒想到他還是選擇站到蘇可兒那邊!

“我是瞎了眼,跟你這種女人做了七年朋友,才會害了可兒,”陸簫儀背過身去,著了黑色西裝的身影冷硬蕭素,聲音低沉著,“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負責,你去監獄裡待三年,好好想想吧。”

“你說什麼?”我失聲尖叫,不敢置信,“陸簫儀,你不能這麼對我,蘇可兒的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憑什麼要我去坐牢!”

深情即是一樁詩句,須得以死來句讀 阮棠愛陸簫儀七年,愛的……

還有半年我大學就畢業了,讓我去坐三年牢,我這一輩子就完了,陸簫儀比誰都清楚!

“當初做的時候,就該想到後果,”陸簫儀轉身看著我,眉眼清冷,“可兒懇求我不要下手太重,我會交代下去,不會讓你在裡面吃太多苦的。你好自為之。”

說罷,他不再理會我,轉身朝外走去。

挺拔的背影在我的視線中漸漸模糊,地下室的門很快被關上,我抹去一臉的冰涼,良久驀地笑了。

不會讓我在裡面吃太多苦……陸簫儀,我還應該感謝你和蘇可兒是嗎?

兩天後,我被送到了海城市第一監獄,監獄大門在我身後關上的那一刻,我知道我輸了。

從高中到現在,七年了,我雷打不動的愛那個男人,為了他跟家裡鬧翻,愛的聲嘶力竭,愛的滿身風雨,可今天,他親手把我送進了監獄。

這場愛情裡,我輸得一無所有。

陸簫儀,我恨你。

深情即是一樁詩句,須得以死來句讀 阮棠愛陸簫儀七年,愛的……

三年後。

海城最大的私人酒店大廳內,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忙得腳不沾地,我舉著一張橫幅,掛了將近半個小時,經理還是不滿意。

“再往上點,你那邊斜了……再往上,好,就是這樣!”

我鬆了口氣,將橫幅固定好,胳膊已經酸的抬不起來。

“我跟你們說,今天來的客人可是咱們海城的大人物,就連市長都得給他面子,你們都打起精神來,千萬別出什麼差錯!撐過去今晚,明天全體休息!”

大家都歡呼起來,我趁機捏了捏痠痛的肩膀。

十天前我出獄,因為沒有學歷,找工作處處碰壁,走投無路的時候,碰到這個酒店在招臨時工,我就在這落下了腳。

一個月三千多塊的工資雖然不多,可是酒店提供宿舍,還管兩頓飯,對我來說已經是難得的好機會,我很珍惜。

“快點快點,時間快到了,抓緊點時間,阮棠!在想什麼呢!趕緊幹活!”經理的催促聲又急又厲,我呼了口氣,連忙打起精神來幹活。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時間,我剛想收拾東西離開,經理卻把我叫住了,“阮棠,今晚上服務員不夠,你留下來幫忙。”

我只得答應。

晚宴一直到七點才開始,經理怕出岔子,讓我們宴會結束後才能去吃晚飯,我有點頭暈,連忙拿出塊糖來含上。

在監獄的那幾年,我落了個低血糖的毛病,一餓就容易頭暈,隨身帶糖已經成了習慣。

臨近七點,大廳裡開始陸陸續續的上人,華麗的燈光下,衣著考究的男男女女觥籌交錯,我端著托盤在他們中間來回穿梭,臉上的笑容都快僵住了。

酒店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譁,隨即聽到旁邊有人聲音激動的說,“來了!”

深情即是一樁詩句,須得以死來句讀 阮棠愛陸簫儀七年,愛的……

難道是經理口中的大人物到了?

我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移到門邊,俊朗的男人攬著美麗的女人從重重人群中走出來,隨著距離的拉近,他們的面容漸漸清晰。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眉眼清冷,女人衣裙淡雅,長髮飄揚。

他們的身後,數不清的人上前攀談,經理被擠在人群之外,依舊點頭哈腰的跟著。

只一眼,我的身體便僵硬起來。

竟然是陸簫儀和蘇可兒!

三年沒見,他們一點沒變,依舊高高在上的樣子,而我,拜他們所賜,成了如今這般田地。

壓抑了三年的恨,在這一刻,從心底一點點蔓延出來,我的雙手緊握著托盤,禁不住顫抖。

直到那個高大的身影在我面前停下,“給我一杯紅酒。”嗓音低沉,不帶情緒,驚人的熟悉。

我抬起頭,對上那兩張三年未見的臉,如期在他們的眼裡看到了訝然。

三年了,這三年裡,我沒有一天不恨,夙興夜寐,不敢忘懷。

“阮棠!”蘇可兒驚呼出聲,隨即掩住口,做出一副驚喜的樣子,“你怎麼在這!”

我垂眸淺笑,忽的拿起托盤上的紅酒,高高舉起,從陸簫儀的頭頂上澆了下去。

“陸簫儀,你怎麼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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