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名城网上游之齐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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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人生是一场不能回头的旅行。因此,我们有了无数次的相遇和别离。这场旅行,注定繁华却也落寞。

如果没有四季的更替,也许我们会忘记时间的轮回;如果没有时光的流逝,也许我们会忘记曾经的哀伤与未来的忧愁。岁月的沧桑一点一滴地爬在了脸上,这浅浅的褶皱里藏着我们所拥有过的青春,那么绚烂。我的齐寿,我的家乡,犹如一座沉睡千年的佛,微闭双眸,静静地感受着这里的一草一木和人情冷暖的变迁。如果没有这座山,你该叫什么名字呢?我们无从考证,也无法去想象。过去,以及过去的过去,有很多人去赞美它,歌颂它,为它谱歌,为它写诗,探索它的秘密,挖掘它的历史。它的身份,被一层一层揭露出来,有些故事,只是传说,有些过去,却真的是历史。而我,它的子民,一直是一位观赏者,仰慕着它巍峨的身躯,欣赏着它浓厚的文化底蕴。这么多年,我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对于家乡,对于齐寿山,有太多的故事值得去细细品味。

1999年12月20日,我们听着那首《七子之歌》迎来了澳门回归,举国齐欢,看着电视上那么烂漫的烟花,作为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也是欣喜的。九月,我转学了,说是转学,还不如说是本村小学只有一到四年级,我上五年级了,该去中心小学读书了,怀着对新环境新伙伴的期待,我来到了这个与天齐寿的山之脚,开始了漫漫求学路。住校生涯是很辛苦的,每个星期天下午,我们会背上柴、面、菜馍走十几里路来到学校。最难过的是冬天,每天起床后水桶里的水会结上一层厚厚的冰,我们会把冰敲碎后再把水倒进脸盆里洗脸。中午做饭时烧的柴火由于天气原因迟迟点不着,只是不停地在炉子里冒着生烟。小小的一间房子里,一般会住四五个学生,拥挤不堪,睡大通铺,吃的菜也都是洋芋包菜,把面片揪进菜汤里,吃上两碗,洗完锅就去学校了。那时候,不是不懂得饥饱,而是感觉吃多少都是一样的,下午不到放学,肚子就已经叽里咕噜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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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正长身体的时间,我们却过着吃不饱饭的日子,在用木板搭成的床上,在冬天冷得受不了时,我们会相互把被子叠在一起盖上,用彼此的体温去相互温暖着。一个星期最开心的时间就是星期五,因为可以回家了,家里有温暖的大热炕和热乎乎的长面条。星期五放学后我们几乎是用跑的方式回家的,一路上欢呼雀跃。也许那时候,能真正体会到“回家的感觉真好”这句话的含义吧。

第一年的住校生涯确实很艰辛。除了要面对新环境对学习带来的挑战之外,还要面对生活所带来的困惑,不知道吃了多少顿生饭,喝了多少次生水。有一次中午放学后突然觉得眼睛花花的,眼前一块一团的看不见,中午做饭时一块面滚到盆外都没有发现,那顿饭只吃了一碗,锅也没洗就走了,后面发生了什么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清醒时自己在一个小诊所里,一个年轻的女大夫在给我打针,有个同伴陪着我,大夫说:“给请个假吧,下午别去学校了,要好好休息,这是营养不良的症状啊。”那时候生病很少,没请过假,还担心请假耽误自己的学习,那半天假,请的是相当不情愿,回去宿舍后善良的房东把我叫在她的炕上,我一觉又睡过去了,迷糊中听见她和别人的谈话声:“这些娃娃离开爸妈,离开家确实可怜,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没人知道。”当时觉得很委屈,为了读书,我们付出了这么多,回报有多少呢,值得吗?

第一次去齐寿山上,是去植树。阳春三月的季节,老师早上说下午带铁锨镢头来,去山上植树去,我们高兴极了,因为可以出去玩了。午饭过后,我们出发了,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像山上的小鸟一样欢快。走了大概一小时,就到了这坐雄伟巍峨的齐寿山脚。

初春的齐寿山,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鸟语花香、碧翠叠障。山上满是松树和柏树,一阵风刮过,尘土就从树上滑落下来,山的周围,灰蒙蒙的,西北的大山,缺少了南方的那种俊秀,她粗糙却坚韧,风雨过后,更挺拔了,像极了我们的母亲,任凭雨打风吹,仍然屹立在我们面前,不曾倒下,也不敢倒下。

打从记事起,就是和大山打交道的。家里的地在山上,放牛的地方也是山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山上,对于一个生在山上长在山上的人来说,对于大山,有太多的感情在里面,包括怨恨,也包括怀恋。那时候,对于齐寿山的记忆,都是停留在大人的口口相传中,什么山上神灵什么时候会显灵,什么山下压着一条黑龙,充满了很多神秘感,也给大家带来了无限的想象。那个年代老百姓文化水平不高,信息也不发达,一直信奉着迷信和传说,也一直靠这些对外宣传着这座山。

每年的农历三月二十,齐寿山都会有庙会:唱大戏,这几天四邻八乡的老百姓都会来赶庙会。寺里香火旺盛弥漫,外面人群熙熙攘攘。小贩们的叫卖声,戏子的唱腔声,回荡在山顶,飘到天上的云里,融化在齐寿人的心田里。记忆中第一次去赶庙会,上初一了,在一个好友的带领下,爬到了山顶,也看到了山顶热热闹闹的场面,不懂戏,也没钱去玩那些杂耍,没呆多久就下山了。只记得站在山上,觉得这座山很高很大,伸手就能碰到头顶的云彩,大得看不到山的那边是什么,山下的村庄,渺小的淹没在村里的树林中,若隐若现。

小学一年,初中三年,四年的住校生涯在2004年夏季结束了。这四年,来来往往这座山上无数次,毕业时学校还组织去山上祭拜。每年都有一次植物造林活动,还去摘了几次莩。所以,对齐寿山的神秘感,被逐渐打开了,也充满了敬畏,山上什么野货都有,吃的,用的,看的,可以卖钱的。感谢上苍,给了齐寿人民这座山,除了美好的声誉,还有那各种各样的小小财富。

记得初二时,也是一次植树活动,全校师生都出动了,这次种的还是油松树,每个班都分来了好多树苗,大家兴致很高,心情很好,嘴里哼着歌,手里干着活,也有贪玩的学生在嬉笑追耍着。我的同桌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我们俩一起,一个挖坑,一个栽树,配合得相当好,种的很快,多次得到了老师的表扬,这么一来,干得就更卖力了。十三四岁的年龄,美得像花一样,对于友谊的概念,很迷糊,只记得那时的我们,总是一起上学放学,上课坐在一起,下课玩在一起,彼此之间是没有秘密的。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在毕业后停止了,那时候,没有手机,没有QQ,没有微信,大家就都这么转身走了。直到今天,我也没有见过她,甚至,都没有听到过她的任何消息。那些纯粹的友谊,那些纯真的年华,一起消失在这坐山的上空,飘到了远方的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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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九年,2013年元月,我又回来了。这里的一切,这里的所有,物也不是,人也非非,我似乎是到了一个从未来过的地方,陌生得找不到那些曾经走了无数次的路。坐在班车里,路过齐寿山的时候,看到了不知道哪年修的山门,山上的树越发的挺拔了,郁郁葱葱的。从山脚抬起头,看到的齐寿山依然是耸立在云里,宽畅的路好像给山系了一条银腰带,徐徐前行着。

小时候来这里,是求学问知,而这次,是上班赚钱。直到今天,都不知道自己选择这条路是对是错,我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这所有的一切,现在没有任何的答案。工作不如意时,会懊悔自己的选择,生活恼人时,会怨愤自己的命运,日子过得总是拘谨的,这么多年,我从那个贪玩活泼的小女孩变化了很多,有时候会怀疑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由当初的阳光明媚,转换成现在的柔弱怯懦。也许,所谓成长,就是学会怎么去处理生活中喜怒哀乐,如何平静地看待起起落落的人生吧!

上班以后,已经去了齐寿山很多次,每一次,都会看到不同的景色,四季的鲜明在这里表现得淋漓尽致,没有一点含糊。春有孤风傲草,夏有绿荫蝉鸣,秋日黄叶翩翩,冬天雪掩泥尘。山上的建设也繁华多了,建了广场立了石碑盖了佛塔。政府对这里的宣传和建设做了很多工作,也成功地打出了三江源头名扬四方的声号。

每一次爬齐寿山,带着不同的心情,都会有不同的感悟,而齐寿山的一草一木,她会衬托出各种纷繁复杂的心绪来。醇如老酒,沉浸在这里,不想出来。(文/张婉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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