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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

1889年巴黎世界博覽會上,梵高的弟弟提奧.梵高將印象派大師莫奈的一幅作品以9000法郎的高價,賣給了一位美國人。直到1899年莫奈的作品七組睡蓮價格的市場價格僅僅是5000---7000法郎。1890年,當時確有一位畫家,他一副作品出手竟然達到了------令人髮指的85萬法郎(幾乎是同時期莫奈作品價格的100倍)-----他就是著名法蘭西學院畫家梅索尼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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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4法蘭西之役》1890年以85萬法郎高價成交,打破了當時在世畫家的最高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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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索尼埃((Jean Louis Ernst Meissonier 1815~1891),--法國畫家。1815年2月21日生於里昂,1891年1月31日卒於巴黎。擅長風俗畫和軍事題材的創作。筆法細膩,富有生活情趣。藝術風格既不同於浪漫主義,也不同於寫實主義。因他的一部分作品反映了拿破崙出征的歷史事件,被授予大十字榮譽勳章。梅索尼埃也是達利最推崇的學院派畫家,在19世紀法國畫壇地位神聖,歐美舊貴新貴都曾以高價訂購他一張畫為榮。最有影響的作品是《1814年出征法國》。巴黎、波爾多、布魯塞爾、紐約等地博物館都收藏有他的作品。

【出身寒微自學成才】

當1832年17歲的他只是個藥店的學徒,靠晚上自學畫畫,當時的父親極力反對,但他的堅持不懈終於感動了他,給兒子一週時間尋找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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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畫家德拉羅什作品《簡.格雷女士的死刑》

梅索尼埃鼓足勇氣,來到當時著名畫家德拉羅什的畫室。德拉羅什正在畫畫《簡.格雷女士的死刑》,梅索尼埃匆匆會晤甚至沒敢拿出自己的素描作品請他指教(也許是覺得差距太大比較靦腆)。

他正式學習繪畫只有在科內特工作室學習了短短五個月。而這筆費用竟然是啟蒙老師波提耶為其墊付的。(退學的原因兩個:1是經濟原因由於畫室的風氣不好,梅索尼埃每天要和同學喝酒,他已經疲於應酬為此借錢了。2,是畫室管理鬆懈,梅索尼埃在工作室只見到過老師兩次----一次是入學那天,一次是老師為他修改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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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索尼埃素描草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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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索尼埃素描草圖

據說父親後來同意資助他到羅馬學習,結果那年意大利發生了霍亂傳染病,他只得返回。

1830年代,同齡人都在忙著準備羅馬獎,他只得靠為書籍裝幀繪製插圖為生。

梅索尼埃靠著勤奮和過硬的繪畫能力,為當時很多暢銷書籍繪製了大量插圖,收益不菲。1840年繪製的《法國人自畫像》插圖塑造了,法國當時的世間百態,廣受好評。靠著這筆收入梅索尼埃開始每年一度的沙龍提交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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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沙龍獲得成功】

梅索尼埃的成功主要依賴每年一度的沙龍。在當時的法國30歲下的人和年輕畫家都可拿自己的作品提交羅馬獎(這一傳統上溯到路易十五時代),梅索尼埃顯然已經接近了這個上限,羅馬獎的好處是可以到意大利佛羅倫薩梅迪奇家族別墅,去留學四年,在那裡可以收到意大利法蘭西學院的專業教育,同時親見文藝復興以來大師原作,也是重要的學習。

19世紀學院派畫家大多有這樣的道路,畫室學習-學院工作室學習--獲得羅馬獎---連續獲得沙龍或世博會大獎---提名院士---獲得政府勳章,是標準的學院派道路(布格羅走的即是這個標準道路)。

沙龍和學院卻是不同的機構,沙龍面向市場更像是一個展覽機構,學院象徵著權威是一個領導機構(19世紀法蘭西學院不負責具體教學,由地方美術學校或畫家個人工作室負責具體美術教學)

1840年,梅索尼埃贏得了第一枚沙龍金質獎章,第二年獲得了二等獎。1843年,1848年的沙龍上都有斬獲。

1860年梅索尼埃正式提名法蘭西學院院士,1861年民意通過正式當選。這期間他創作了大量風俗畫,主要受到17世紀荷蘭畫派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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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俗畫與浪漫主義】

浪漫主義發源於法蘭西學院,新古典主義大師法蘭西學院創始人之一大衛的學生格羅,在晚年的創作上已經傾向於浪漫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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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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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克洛瓦《自由引導人民》

德拉克洛瓦和籍裡柯都就學于格羅的畫室,將色彩的天賦在浪漫主義的旗幟下充分的展現。梅索尼埃亦深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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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70年普法戰爭結束後,梅索尼埃做的這幅寓言畫《巴黎圍城》與德拉克洛瓦遙相呼應

德拉克洛瓦作為前輩對梅索尼埃讚賞有加,並多次提攜。在日記裡稱梅索尼埃“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偉大的畫家”,還寫信給波特萊爾:“我們之中,他是最可能永垂不朽的。”充分肯定了這位畫家的才能。

【軍事題材與考據癖】

十九世紀的法國戰爭頻繁,卻文藝發達,拿破崙稱帝,法國對外戰爭先後七次戰勝歐洲反法同盟軍,後來波旁王朝復辟,拿破崙侄子再次稱帝,1848年革命席捲歐洲,1870年普法戰爭爆發,同時巴黎爆發了又巴黎公社起義。法國實在是政局動盪,然而每屆政府都重視沙龍展和羅馬獎,以及後來的世博會,幾乎未曾間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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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人對拿破崙皇帝的崇拜,開始愈演愈烈。1861年梅索尼埃成為黑馬當選法蘭西學院院士,雄心勃勃的他開始,改變風俗畫創作題材,朝軍事題材進發。早在1859年拿破崙三世皇帝邀請他親臨索菲林諾戰役現場,成為隨軍畫家,甚至1848年梅索尼埃作為炮兵上尉的身份在國民衛隊服役,他對戰爭並不陌生。所以梅索尼埃描繪戰爭不像過去的古典主義大師出於想象,他筆下的戰爭更加冷酷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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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索尼埃《拿破崙三世在索菲林諾戰役》

梅索尼埃的畫室被舊古董傢俱和各種道具充斥著,以求模特身著古裝隨時可以和環境融為一體,對於場景和道具梅索尼埃更是完全嚴謹考究,他花大量時間戰地考察,為求真實,甚至大量收集就軍服,軍帽皮靴,馬具等置於室外,觀察其舊損的效果,通過大量室內室外寫生,1864年的沙龍終於出現了這幅作品《1814年,法蘭西之役》,描繪拿破崙皇帝兵敗莫斯科的著名歷史事件。1814年拿破崙帶著敗兵從莫斯科撤出,這位皇帝親征準備征服俄羅斯,俄羅斯採用焦土政策,給拿破崙留下了一座空城,在毫無補給的情況下,嚴寒摧毀了法國士兵的意志,拿破崙決定退兵,宣告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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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馬】

梅索尼埃是歷史上最擅長畫馬的畫家之一。

梅索尼埃既擅長於風俗畫及軍事題材,馬是難以迴避的題材。

同樣痴迷於畫馬的,學院派畫家熱羅姆說到:文藝復興以來的畫家對馬的結構有所瞭解,但對馬的運動毫不關心,畫馬依照的是某種公式,籍裡柯,韋爾內等畫家開始認真研究馬的結構,但對馬的運動一無所知。

梅索尼埃筆下的戰馬可謂完美。在法國留學的徐悲鴻先生,曾在信中歎服到:“梅叔念(即梅索尼埃),古今寫鞍馬為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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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索尼埃雕塑1889年

梅索尼埃,研究馬匹運動機能,僅憑一雙肉眼,是不能參透馬屁運動規律的,美國收藏家利蘭.斯坦福曾經造訪梅索尼埃畫室,並懈怠了邁布里奇的著作《動物運動中的姿勢》,以相機糾正梅索尼埃的錯誤,梅索尼埃認為不可思議,亦坦然接受。

梅氏自然主義的作畫態度可見一斑。

【朋友和粉絲】

德拉克洛瓦:法國浪漫主義繪畫大師,浪漫主義的主要代表,他對梅索尼埃極度讚賞,認為他是當時最優秀的畫家,將來最有可能永垂不朽。作為前輩同時德拉克洛瓦也不遺餘力的提攜梅索尼埃。

夏納瓦德:法國畫家曾師從安格爾和德拉克洛瓦。他介紹梅索尼埃認識瑞士畫家格萊爾。

格萊爾:瑞士畫家,著名學院派畫家,德拉羅什的畫室在巴黎非常火爆,後來因為畫室一名學生意外身亡,導致畫室短時間關閉。後來德拉羅什接手了著名學院派畫家德拉羅什的工作室,成為巴黎最大最便宜的畫室,後來的著名印象派大師莫奈,雷諾阿,西斯萊,巴奇耶曾在這裡向他求學。

德加:著名印象派畫家,對馬匹的研究也非常熱衷。對梅索尼埃畫作讚賞有加,就連後來的後印象派大師梵高,超現實主義大師達利對梅氏也倍加推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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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裂沙龍】

沙龍自來是由政府組織任命,學院派和著名畫家組成評審委員會的展覽行為,代表著當時法國最高水平的繪畫, 19世紀後半期,法國政府將組織沙龍的權利下放到相關的藝術家民間組織--------當時法國唯一的民間組織“法蘭西藝術家協會”。政府則專心做精品展和世博會。當時法蘭西學院的另一位院士布格羅作為學員領袖,希望世博會的一二三等獎,不作為沙龍的評審參考(之前連續三年,世博會的金銀銅獎,同時獲得沙龍的1,2,3等獎)布格羅的建議,遭到很多青年畫家的強烈反對。後來集會者在巴黎決定自己建立一個新的藝術機構----------“國家美術協會”。梅索尼埃出任第一屆主席。結束了沙龍一家獨大的局面。

並創造性地發明輪值評審委員會制度,和個人作品呈專輯線索展示。

從此沙龍展覽有兩個藝術家民間機構舉辦,有了這個機構印象派等現代繪畫,得到了展示的機會。現代派有了長足的發展,梅索尼埃功不可沒

【榮耀】

自1834年起,梅索尼埃開始參加沙龍的展覽,1840年,1841年,1843年都獲得過沙龍獎章,後兩次是一等獎,到19世紀50年代,他已被視為風俗畫的領軍人物。

不但在沙龍在世博會上同樣表現出眾,梅索尼埃1855年他的作品《鬥毆》榮獲榮譽大獎,被拿破崙三世以25000法郎買下,並作為國禮送給英國維多利亞女皇和阿爾伯特親王。1867年,1878年1889年梅索尼埃都榮獲榮譽大獎。

19世紀末榮譽軍團勳位,是衡量一個藝術家成就的標準。從騎士勳位到大十字騎士勳(共有6各等級,最高級軍團長勳位,第二級大十字騎士勳位,第三級大軍官勳位,第四級高等騎士勳位,第五級軍官勳位,第六級騎士勳位)都有藝術家獲得,安格爾很受官方認可,也只獲得了大軍官勳位。而布格羅直到1903年才獲得大軍官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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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爾自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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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與梅索尼埃爆發矛盾的另一位法蘭西學院派大師布格羅

梅索尼埃的每次獲獎不止是藝術上的精進,榮譽頭銜也接踵而來,1855年他獲得榮譽軍團軍官勳位,1867年進階為高等騎士勳位,1880年進階大軍官勳位,1889年梅索尼埃獲得最好榮譽進階大十字騎士勳位。(蔣介石作為二戰領袖也只獲得了這個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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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索尼埃的墓地

1891年梅索尼埃在巴黎與世長辭。

【市場神話】

晚年梅索尼埃得到了幾乎所有收藏家同行的認可,他的作品屢屢拍的高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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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0年代,莫奈當時已經40多歲,他的風景畫根據當時的記載,開價只有1000法郎上下。1889年梵高的弟弟,提奧·梵高在世博會上將莫奈的畫作賣到9000法郎的的高價,給了一位美國藏家(十九世紀下半葉美國經濟大發展,美國藏家土暴發戶開始大量收購歐洲畫家作品以顯示品味,俗稱鍍金時代)直到1899年,莫奈的睡蓮價格不過5000--7000法郎。在當時最多算是中產階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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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時梅索尼埃的價格達到了市場最頂峰《1841年,法蘭西之役》以85萬法郎的天價成交。成了當時在世畫家的最高拍賣紀錄(米勒《晚鐘》當時高達55.3萬法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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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索尼埃當時的照片

由於不斷地刷新市場記錄,友人給梅索尼埃的名字起了個綽號“le Moissonneaur.Messor”(意為收割者),

據有關記載1880年他的作品《胸甲騎兵》,先是被人以25萬法郎的價格購買,然後在比利時布魯塞爾以27.5萬價格售出,不過幾天又有人願意多出10萬法郎,第二天變成交了。這幅畫剛剛運抵巴黎,拆封之際,一位藏家看到,當場以40萬法郎的價格買下,並高興地說:“告訴梅索尼埃先生,這幅畫又回到法國了。除非盧浮宮收藏,否則我不會出手這幅作品的。”有人說梅索尼埃每年的作品都賣出去可輕鬆獲利200萬法郎以上。梅索尼埃當年作品熱銷程度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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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諺有云“時勢造英雄,英雄亦造時勢。”梅索尼埃家境貧寒,通過個人奮鬥,走上了學院藝術的巔峰,市場上也獲得了極大的成功。是當時多少畫家莫奈梵高等人的偶像和追逐的目標。德拉克洛瓦曾對波特萊爾說:“他也許是我們這個時代,會永垂不朽的”。可見學院內外,法國上下對其推崇不是盲目的跟風。

然而歷史卻開了個很大的玩笑,他死之後不久,印象派被推上了歷史的舞臺,之後後印象新印象野獸派立體派直到二戰結束短短五十多年,誕生了幾十個大小畫派,可謂你方唱罷我登臺,好不熱鬧。在現代派運動的諸門派,沒有一個所學院派好話的(達利是少數說學院派好話的大師,多半是他的超現實主義技法,來自法蘭西學院),梅索尼埃也被當成是批判的對象,名望和地位與生前非但不可同日而語,簡直是180度逆轉。(然而梅氏作為“國家美術協會”的第一任主席,對結束沙龍一家獨大的局面起到關鍵作用。並且由此瓦解了沙龍的獨裁地位和統治,成全了現代派藝術,雖然是出於反對共同的敵人布格羅,也算是梅索尼埃對現代繪畫做出的傑出貢獻)。

陳丹青講:美術史非常勢利眼。勢力從何而來,長期的美術史觀是進化論的史觀,看問題的,故而將革命者(尤其是印象派之後的現代派)倍加推崇。從而長期忽略很多集大成者。革命者(諸如莫奈,塞尚)被評評論界像想象成為“為了藝術堅持自我”的高大上行為,想想他們生前如何如何,大造時勢,如何如何呼風喚雨。這樣寫美術史基本上屬於其實基本上屬於評論界的集體“意淫”。

恰恰像梅索尼埃這樣的人物,才是當時呼風喚雨大造時勢的人。好奇的是他究竟為何被歷史忘記......他的專業水平不夠優秀?顯然不是,同時代人的眼光無論是藏家還是大眾以致於同行,不會集體看走眼。德拉克洛瓦的預言,終究沒有實現。正如那個時代所有的大師都預測的相當不準確。(沒有人想到馬奈的成就大大超過他的老師庫退爾,而庫退爾曾被恩師許為提香,更不會有人看好梵高,)可是終究奇蹟一件一件的發生了。

因為他是學院派(1861年榮任法蘭西學院院士),是大多數就註定被遺忘嗎?邏輯上也行不通,德拉克洛瓦,安格爾,都是法蘭西學院院士

其實思來想去,理由可能只有一個,就是十九世紀末繪畫交易市場遊戲規則的改變,繪畫從共性化語言逐漸走向個性化語言,畫商更注重個人符號的炒作價值,逐漸淡化了繪畫的共性起點——寫實性高度文學性逐漸被削弱。在這種語境下,梅索尼埃畫的再好也很難名垂青史(因為他的風格介於浪漫主義自然主義之間,而浪漫主義的革命者只有德拉克洛瓦和籍裡柯)。梅索尼埃名重當時,不只是因為他專業水平高,更是因為他迎合了當時大眾和藏家,迎合了當時的大眾,就很難迎合未來的大眾。這就是現實和歷史的矛盾。

現代派運動一次一次的交易神話,使畫商評論家收藏家成為了一個牢不可破的利益體。這個時候他們回顧過去的歷史,根據他們進化史創新論的觀點,過去的幾千年來,還剩下幾個所謂的創新人物嗎?於是生硬的講藝術史割裂劃分,給一些不可規避的大師(如達芬奇,委拉斯凱茲等)派上一個相應的畫派,於是集體意淫他們的高大上想法和職業生涯,同時又給一些當時一些默默無聞的畫家(如維米爾)平反昭雪。也給一些生前名重當時死後默默無聞的藝術家平反(如倫勃朗),能是真正的歷史嗎?

19世紀是一個神奇的世紀,沒有生活在那個時代很難知道,很多人很多事都非我們想象的那樣,正如他們想象不到未來的生活未來的藝術一樣。

按照現在的美術史邏輯,如果不給梅索尼埃在美術史上掛上個什麼什麼主義領袖的頭銜,估計他永遠不能翻身了,莫奈當年的畫價格比梅索尼埃低100倍,而現如今,莫奈在當下美術史的知名度比梅索尼埃高1000倍甚至上萬倍。這是梅索尼埃,德拉克洛瓦,甚至莫奈,乃至於當時大部分人所不能想象的。

哀哉!梅索尼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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