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紅:三要羊肉泡

胡永紅:三要羊肉泡

喜歡羊肉泡,幾乎吃遍了縣城裡到處開的羊肉泡饃館和各種水盆羊肉。自詡為吃過啥,也見過啥的人。

聽說三要羊肉泡饃很有特色,縣城好像也開過一兩家賣三要羊肉泡饃的館子。但要吃真正正宗的三要羊肉泡,當然還是要到三要去。

和幾個心性相投的文友相約去吃三要羊肉泡,然後再去遊甕溝。

在大約一個小時後,來到三要街頭的一棵核桃樹下。在一個彩鋼瓦搭的棚子裡擺放著幾張桌子,棚子的清閒地方則壘著一楞一楞的破柴,一個鐵皮做的爐子上堆著一口筒子鍋,鍋裡乳白的湯汁正在咕嘟咕嘟的翻滾著,隱約可以看到有羊架和羊肉漂在上面,筒子鍋下正搭著幾根粗一些的破柴,火紅的火苗舔著鍋底,原來這些破柴是用來煮羊肉的。

一個肉墩子上擺放著已經切好的羊肉和羊肝,羊血被切成細條擱置在一個水盆裡。旁邊的一個平底鏊里正烙著鍋盔,被陝西人創造性的加上羊肉和羊湯,蔥花、姜沫和芫荽,輔佐以辣椒和大蒜,再撒點花椒麵,而製成了符合陝西人口味的、走向全國的美味 。幾個樸實的繫著圍裙的做飯師傅,把烙得金黃的鍋盔用刀切成八角,面帶樸實的笑,問顧客是燒湯還是泡饃?

把一角尚有溫度的鍋盔拿在手裡,取一個上面有花紋的老碗,把鍋盔一點一點的擰成碎塊。掰成碎塊的鍋盔要交給那個掌勺的做飯師傅,她會根據每個人喜歡的口味給你選好羊肉,然後用鍋裡翻滾的羊湯澆在碗裡,以勺遮蓋饃和羊肉,把湯泌出,復加熱湯,再泌。待饃和羊肉加熱過後,給上面放上蔥花,加鹽、味精和鮮紅的羊油辣子,把竹筒裡的花椒麵撒在羊肉上面,再給裡面加上熱湯,一碗地道的三要羊肉泡就製作而成了。

聞不到羊羶味,大蒜放在桌子上,顧客可以自己剝了隨便吃,碗裡的饃和肉溫度恰好適中,幾口下肚,汗珠就從額頭上爬了出來。陝西風味羊肉泡多以死麵鍋盔為主,講究煮出來的饃要勁道,有嚼頭。而三要羊肉泡用的是當地地道的起面鍋盔,入口柔軟且容易消化。

胡永紅:三要羊肉泡

三要羊肉泡的吃法印象裡是有過一回的,我一直記著那次吃羊肉泡的經歷,是因為那的確是一個缺衣少食的年代。我那時不過十一二歲,在一年冬天進九的日子,我隨那時尚且年輕的父親去了父親的老家邊坡。

記憶最為深刻的是寅虎叔家殺羊,記得寅虎叔他爸一頭白髮,留著鬍鬚,用關宰的辦法,把一把刀子從幾個人壓著的老綿羊的脖子扎進去,然後把刀刃面向羊脖子的位置在像拉鋸子一樣“咕鋸”幾下,鮮紅的羊血就從刀口流向一個放著鹽和水的盆子。那隻老綿羊躺在一張木桌子上,踢騰著嚎叫著,盡力的想仰起它捲曲著的抵角。放血之後是剝皮,然後在就是掛在架上,把五臟六腑掏出來。那隻被譽為“鐵頭,紙腰,麻桿腿”的老綿羊不到一晌功夫就被卸成了塊塊子。

寅虎叔家住在高嶺,那是離我爺家還有很長距離的一個地方。他家晚上煮羊肉,而從未吃過羊肉的我,那晚怎麼也不願意睡覺。無奈之下,我爺和我父親就陪著我去了高嶺寅虎叔家,剛到屋外,我就已經聞到了煮羊肉的羶味,哈喇子就不由得流了出來。

寅虎叔把還沒煮熟的羊肉給我撈出了一塊,切完,放在掰好的饃上面,給裡面放了辣子和鹽,再澆上羊湯。吃完那碗羊肉泡,我高興的回了家,然而伴隨而來的是第二天無休止的上吐和下瀉。我咋窮人窮命呢,在缺衣少食的年代,一旦吃頓好的,就會無休止的生病。

而今,到了吃頭羊都不成問題的年代,我卻成了這樣不敢吃,那樣也不能吃。是世代顛倒了?還是我背離了這個飛速發展的時代?

作者簡介:胡永宏,男,洛南縣華陽思源實驗學校教師,文學愛好者。

胡永紅:三要羊肉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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