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流氓譜上的老炮兒二季(三)

京城流氓譜上的老炮兒二季(三)

每當我開始講述那些尚未走遠的過去,我就像打開了一本熟知作家的書,只需幾句,言辭背後那些律動的嗓音和汩然的氣息便會迅速瀰漫,將周遭世界的一切與我隔離開來,那些原本沒有我戲碼的故事會迂迴至我們早已逝去的共同經歷,進而從身後趕上我,像一陣刺骨的風,編織進我的此刻,我的記憶,我的命運……

肖邦一直認為什麼樣的年齡幹什麼樣的事情,我們的年輕過,熱血澎湃的年紀,用所有的激情、用內心想要抗衡這個社會的言語行動詮釋著我們的存在。沒有誰是反社會的,所有的青春歲月想要詮釋的無非是理想、夢想不能白白荒廢。這沒有什麼不好,沒有叛逆怎麼可能推動社會的發展呢?隨著歲月的洗禮,年齡的增長,我們開始寬容別人,包容社會,那是因為我們都成熟了,我們成為了社會的中流砥柱,我們就是社會。

不管諸位信還是不信,年輕的時候,無論什麼階層,我們不僅有理想,更有想成為主宰自己命運的主人。但家庭成分真的是主要的到底是夢想還是現實的重要因素。同樣的年紀不同的命運早已因生長的環境而註定。

就在生子、二黑、喬巴兒、寶財等人摩肩擦掌準備跟旱鴨子大幹一場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人。準確來說是突然出現在了生子面前。那天,是一個在平常不過的午後,門頭溝的一個戰犯六娘們兒找到生子,想讓生子幫忙找個安全的酒店,生子問幹嘛使?六娘們兒說抓到一特務叫趙安河,欠了別人八萬塊錢,得給丫扣出來,現在人抓到了,但沒錢,只能扣著他,讓他聯繫他的朋友給送錢來。

生子說:“兄弟,區區八萬塊錢,有那麼費勁嗎?” 六娘們兒說:“打死丫都沒錢,能怎麼著,只能扣出一萬是一萬了。耗著唄,總不能因為這點錢給丫做了吧!”

生子笑了說:“你把人帶到國安賓館,我告訴你怎麼要賬。”

六娘們兒說:“哥,你,我還不瞭解嗎,板兒逼是暴力解決啊!”

生子說:“兄弟,你太小瞧我了,我保證一根手指頭都不動他,打他,我怕他沒那資格。”

六娘們兒來了精神,他不曉得他以為很熟悉的呂文生不用暴力,還會用什麼辦法從死魚嘴裡刨出錢來。”

生子問清楚債主是誰後,讓六娘們兒把債主鬼子六兒也給約來。下午四點多鐘,六娘們兒將趙安河帶到國安賓館早已開好的房間,生子和鬼子六兒已經早一個時辰等著他們了。

生子看著驚魂未定的趙安河,低沉著臉說:“坐吧,認識這個人嗎?”趙安河順著生子的眼神向此時進屋的人望去,這是從另一個房間進來的人,正是鬼子六兒。趙安河一下就明白了,這是討要他從鬼子六兒手裡借了有兩年多的8萬現金。

鬼子六兒說:“老趙,不是我不仗義,這錢怎麼也該還了吧,總躲著也不是事兒啊。現在,你還不還也別跟我說了,你不是也聽說過生子嗎,你跟他說吧。” 趙安河可憐巴巴的看著生子說:生哥,我早就認識您,早先咱們都在茶澱,是一個分廠的,這錢我一定還,只是在寬限我幾天,您看成嗎?”

生子拍了拍趙安河的肩膀:“既然你說咱們以前是一個圈兒裡滾出來的,我也不為難你,你看著辦,該給誰打電話就給誰打電話,哥兒幾個為你這事兒也沒少折騰,怎麼也得給老六一個交代,又不是八十萬,區區八萬塊錢,早還早踏實,放心,我一根手指頭都不動你,夠可以的吧?”

趙安河一臉沮喪:“我一抽大煙兒的人,誰還肯幫我啊?”

“你那意思是拿不出錢來了?”生子順手拿起最近隨身攜帶的一本《毛澤東選集第二卷》隨便翻開了一頁繼續說:“最近總是很奇怪地看到一些疊數,什麼11、22、777的,你剛進屋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手錶,16點16,這隨便翻開一頁頁碼兒,222頁,你說神不神?”

趙安河說:“我看時間的時候也總是重疊的數,什麼11,22,44,一開始也覺得挺神的,看多了就覺得詭異了,關鍵是總是這三個數字重疊,就沒見過其他數字重疊的情況。”

生子點燃一根兒煙,先遞給趙安河:“那你真應該搭船去澳門賭場,去玩兒老虎機,如果搖到777,說不定還了8萬,還可以新馬泰耍夠一大圈兒的”。

趙安河說那敢情好了。生子一把鎬住趙安河的手腕:“平常打針的時候,特容易找到血管吧?”

“還行,還行。”

趙安河點頭。生子找來針管兒針頭,根本不看手腕,盯著趙的眼睛就紮了下去。抽出一管血滋在了賓館的牆上:“什麼時候還錢?”

趙安河慌了:“我真沒錢啊。”

生子又抽出一管血滋在了牆上。趙安河哭求著:“生哥,生哥,我立字據,儘快還上。”

生子根本不理他,一管接著一管有節奏的滋著。趙安河看著自己的血濺在牆上,徹底崩潰了。


生子說:“我答應過我兄弟不打你,但失血過多,你要是死了可別怪我。”話音落下又是一管血滋在了牆上。

“我還,我還,我馬上打電話。”

生子慢騰騰的放下針頭說:“哎,這不就完了嗎,早這麼痛快,哪兒至於這麼血了呼啦的啊!能還多少就先還多少,別讓大家白忙乎。”

看著徹底疲軟的趙安河也順把了,生子起身告辭。鬼子六兒說晚上一起吃飯吧。生子婉拒了說還有更重要的事兒,哥兒幾個等他回去商量呢。鬼子六兒說需要人手幫忙嗎?生子搖搖頭。六娘們兒問什麼事兒非得回去,連飯都不吃了。生子把大概其怎麼一回事兒簡單說了一下。

鬼子六兒聽完對生子說:“不瞞你文生,這雅寶路的情況,我還真知道一些,你要是聽我的,就別跟旱鴨子死磕!”

生子說你這是長他人士氣啊,怎麼就不能死磕了? 鬼子六兒說:“你們跟旱鴨子火拼,輸贏你們都佔著雅寶路貨運拼份兒的地盤兒。只不過輸了的話無非是讓出一部分利潤給旱鴨子,但你們僱人也得花錢幹活兒,所以沒意義。”

鬼子六兒的話讓生子一頭霧水。

鬼子六兒說,這事兒說起來不長不短,我就把知道的告訴你。

原來,這雅寶路有一個傳奇人物獨家壟斷著貨運。此人姓蘇名陽,22歲的時候就在國企中國機械進出口公司當上了處長。1992年全國國企單位獎勵個人私家小轎車的首例就是中國機械進出口公司獎勵了蘇陽一輛伏爾加轎車,曾經上了北京日報的頭條兒。引起了不小的震動。那時,蘇陽還是一銷售,業績非常好,蟬聯出口冠軍三年。作為獎勵典型,他被推了出去,也算是名至實歸。順理成章的在22歲那年升到了處長一職。這是他確實有能力的一面。然而還有一面,不被人知的是他的父親是前空軍司令部的實權派高官。要不,肖邦為什麼開場時會說:年輕的時候,無論什麼階層,我們不僅有理想,更有想成為主宰自己命運的主人。但家庭成分真的是主要的到底是夢想還是現實的重要因素了。如果一個人年輕的時候,除了能力,格局也很大,真的跟家庭環境薰陶分不開。蘇陽是一個非常有格局的人,當年公司獎勵他一輛伏爾加,他送給了一直提拔他的直接領導,自己花錢買了一輛桑塔納,這不是所有人能在他那個年紀做的到的,然而他做到了。

但青春畢竟是一個飛揚氣盛的年齡段兒,過早的仕途光環下讓蘇陽盛氣凌人,他開始嚮往更廣闊的舞臺,他覺得自己出來單幹綽綽有餘,但單位怎麼可能將這麼一顆好苗子撒手呢,始終沒批准他的辭職。蘇陽藉機幹了一檔子事兒,幫他一朋友走了四十噸的服裝鞋帽,可單子上是按四十噸土豆兒做的處理。結果因為重量導致數量不勻稱被發現了。單位決定冷處理,給蘇陽一次以觀後效的機會。蘇陽如意算盤又落空了。正想著在策劃一起非辭職不開的計劃時,機會就來了。因為土豆兒這事兒,他被處分了一次自然準備分他房子這一板上釘釘的事兒自然跟著泡湯了,他借題發揮,就以分不到房為由兒再次提出辭職,並且不在上班。最終他辭職了。

蘇陽辭職以後就在雅寶路租了門面,發揮自己對飛機的瞭解,之前的關係網辦起了託運公司。並且順帶打包一起做了。客戶也希望他大包大攬,圖個省事兒,這蘇陽是空軍家庭出身,從小就接觸各種飛機的知識常識。對於當時蘇聯ER-16貨機的結構那是瞭如指掌,經他手打包加配倉,比其他人配倉能多運至少20噸的貨。他不賺錢誰賺錢啊!錢賺的多了就引來了別人的注意。

這時,旱鴨子找到了他,要高比例的拼份兒費,以前的份兒錢太少了。蘇陽是何等聰明的人,自己打拼市場,自然身邊也有一批人材護其左右,怎肯輕易答應旱鴨子的霸王條款,指著旱鴨子的鼻子說:“操你媽,要麼你弄死我,弄不死我,就別想從我這兒拿到多出的一分錢。”

旱鴨子是何許人也,打打殺殺那是他的長向,用手指著蘇陽的頭說:“操你媽的,你要是把錢不給到我滿意,我就讓你知道自己的血是什麼味道。”

蘇陽說:“你這是要跟我宣啊?”

旱鴨子掏出五鏈子頂在了蘇陽腦門上說:“三天以後,我到你的辦公室來,你把這一年的份兒錢給我準備好,見不到我想要的數兒,我向你發誓,一定把裡面的子彈鑲在你腦袋裡!”

旱鴨子走了以後,蘇陽的兄弟楊光說:“大哥,跟丫幹吧,不然以後怎麼在雅寶路立足。”

蘇陽說:“那還用說嗎,都說崖山之後,再無中國。那是有道理的,宋朝之前,所有的帝王都知道百姓不能惹,水能載舟 亦能覆舟!元朝的統治者發現刀槍之下,人民沒有那麼可怕,他們不是水,在暴力、死亡面前,人民很老實。不老實就殺你,就殺你全村全鎮。就屠城。這一刻,歷史開始重寫。武力是解決一切矛盾的最佳辦法。這火兒是肯定跟他對上了,雅寶路的歷史也要重寫!”

轉自—流浪的肖邦倡導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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