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愛情,不念過往,不畏將來

最好的愛情,不念過往,不畏將來

感情中太多的不幸,都是因為人困於過去,不可自拔。

上個世紀30年代,上海灘的十里洋場,因為租界林立,顯出空前的繁華。

在這龍蛇混雜之地,“天香閣潘妃”豔名遠播,三教九流們無不趨之若鶩。

誰也不會想到,此時的名妓潘妃,數年之後,竟會嫁入豪門,逆襲成一代名媛潘素。

01

1915年,潘素在蘇州出生。

潘家是名門望族,祖上在前清,出過狀元、探花,做過宰相、尚書。

書香門第,最重教育。

母親自小就為潘素聘請了名師,教她繪畫和音樂。

可是長到十三歲那年,潘母因病去世。

父親是個紈絝子弟,對家事不聞不問。

繼母竟以潘素談得一手好琵琶為由,將她送到青樓賣笑。

青樓一入深似海,這一呆,就是七年。

江南女子秀氣嫵媚,加上本就多才多藝,潘素盤桓于軍閥名流、黑幫大佬之間,一時間成為上海灘炙手可熱的頭牌花魁,人稱“潘妃”。

可勾欄瓦肆之地,不過都是逢場作戲,哪裡能覓得真情?

此時的潘素,雖然風華正茂,卻墮入風塵已久。

想想不堪的過去,潘素對愛情,對人生,不敢抱有幻想。

最好的愛情,不念過往,不畏將來

02

1935年,潘素20歲了。

這一年,北洋軍閥元老張鎮芳的兒子張伯駒,來到上海稽查鹽業銀行賬目。

張伯駒是大名鼎鼎的“民國四公子”之一。不同於現在的富二代,他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真名士,自風流。

雖是煙花柳巷間的相遇,依然不能阻擋張伯駒對潘素一見傾心。

一首琵琶曲後,張伯駒當場揮毫,寫下了那副定情名聯:

潘步掌中輕,十步香塵生羅襪;

妃彈塞上曲,千秋胡語入琵琶。

片語解風韻,寥寥兩行字就把潘素的神態容貌、才藝風情描摹得淋漓盡致。

風月場中迎來送往的潘素,紈絝子弟見得多了。如張伯駒這般風流倜儻,又懂得欣賞自己的人,卻何曾遇過?

在愛情裡,從來就沒有道理可講。

即便你是青樓女子,即便你身上揹負著不堪的過去,那又如何?

只要從今往後,兩心相許,兩情相悅。

好的愛情,從來都是不念過往,不畏將來。

最好的愛情,不念過往,不畏將來

張伯駒

03

潘素與張伯駒的相愛,激怒了一個人。

國民黨中將,臧卓。

在龍蛇混雜的上海灘,一個青樓女子,若不找個靠山,只能任人欺凌。

潘素的靠山,正是臧卓。

盛怒之下的臧卓,將潘素軟禁了起來。

對於處在愛情中的人來說,所有的磨難,都只是上天考驗真心的試煉。

張伯駒四處託人,買通了臧卓的衛兵,不顧生命危險,上演了一場英雄救美的好戲。

從此以後,兩人一生浮沉,形影相隨。

1937年,張伯駒與潘素正式結婚。

洞房花燭之夜,張伯駒見潘素一身白衣,難掩驚訝。

便問她:“喜慶之日,何著素白之衣?”

潘素回:“潔白如酥,是我的本色。”

縱使墮入風塵,卻始終守著心中的一方淨土。

潘素,在泥濘的人生中,倔強地活成了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

而出生於豪門世家的張伯駒,原本在家裡已有一妻二妾。

婚後,卻主動各付重金,遣散了她們,只與潘素一人白首偕老。

如果說“不是愛風塵,卻被風塵誤”,是潘素的負擔。

那麼一妻二妾,就是張伯駒的陳年舊債。

這個世界上,太多的不幸,都是因為當事人困於過去,不可自拔。

張伯駒和潘素,在感情與婚姻當中,不問來路,不看過去,丟了歷史的包袱,無所顧忌地抓住眼前的幸福,未來的期許。

04

婚後的張伯駒,常以明末四公子之一的冒闢疆自居。

把潘素培養成董小宛,也就成了他的人生志趣。

他請了夏仁虎教潘素古文,請了朱德甫、汪孟舒、陶心如、祁井西、張孟嘉教潘素國畫。

這些人,都是民國時期的大家。

他又拿出自己平生收藏的名人真跡,供潘素臨摹。

其中包括展子虔《遊春圖》、陸機《平復帖》等國寶級文物。

本就功底頗佳的潘素,畫藝精進。

紙墨筆硯、五彩顏料畫出了她人生新的圖卷,將過去的胭脂舊色徹底覆蓋。

國畫大師張大千評價她:“神韻高古,直逼唐人,謂為楊升可也,非五代以後所能望其項背。”

她的作品,解放後被毛澤東、周恩來等國家領導人,當做國禮贈予英國首相、日本天皇。

最好的愛情,不念過往,不畏將來

潘素《青綠山水圖》

潘素在繪畫上的成就離不開張伯駒。

張伯駒一擲千金,成為古今第一人的收藏大家,也離不開潘素的無條件支持。

為了丈夫的收藏事業,潘素一次次變賣自己的嫁妝首飾。

在戰亂年代,為了保護文物不落入日偽之手,夫婦二人屢屢冒著生命危險護寶過關。

最好的愛情,不是互相犧牲,而是互相成全。

張伯駒的成全,讓潘素從一代名妓,變成一代名媛,一代國畫大師。

潘素的成全,讓張伯駒從一個花花公子,變成一代名流,一代收藏大家。

在愛情裡,過去真的不重要。

好的伴侶,總能讓人煥然一新。

好的愛情,總能讓過去成為過去,真正的過去了。

最好的愛情,不念過往,不畏將來

老年張伯駒與潘素

05

1974年,年近八旬的張伯駒到西安女兒家小住。

與潘素臨別之時,他深情款款地寫下了一首《鵲橋仙》。

不求蛛巧,長安鳩拙,何羨神仙同度。

百年夫婦百年恩,縱滄海、石填難數。

白頭共詠,黛眉重畫,柳暗花明有路。

兩情一命永相憐,從未解、秦朝楚暮。

那個時候,她嫁給他已經整整36年,他對她的愛意卻一如初見。

後世之人,對“民國四公子”有如下定論:

找情人選袁克文,覓知己選張學良,做朋友溥侗當仁不讓,挑老公則非張伯駒莫許。

按說,一個妻妾成群的男人,一個歡場賣笑的女子,都不是愛情和婚姻的良選。

紅塵之中,他們有著說不清的來路,也有不堪憶及的過去。

而張伯駒和潘素,用他們的人生和愛情傳奇告訴我們:

英雄莫問來路,佳人不論出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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