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乌鸦
章平
雪地白了一片，乌鸦只黑一点
仰头再看，还是白茫茫的雪
路边堆的旧轮胎，也被铺白
如谁故意摆下，一局黑白围棋
都已让白子占了所有声势
白茫茫，一曲楚歌，要唱尽一子英气
一双眼睛转动，黑黑的
微微一点弱势，似乎勾了唯一动静
此刻找谁扮演别姬？又怎能突围
一棵倒塌柏树，压断了电话线
朝右手的山舞银蛇，向左边的原驰蜡象
更是千万银盔玉甲，纷纷扬扬
似乎没有退路，白茫茫只让人心寒
忽见乌鸦拍翅，就这样越空飞去
如撤子不围，落它一派白里独自迷惑
让我这个观者，也都怦然心动
只是正要走开，突想一事还不明白
我这一生人，究竟是白子还是黑子
按捺不住妖孽，俗世万箭攒心
曾经把007和碟中谍系列以及Matt Damon《谍影重重》之类的片子放在百度云抑或移动硬盘，男人都有颗拯救世界的心，然后暗地里用志气，一点一点与爱慕虚荣的浊世较劲，做成做不成大侠英豪倒无妨，禅房花木深，心境磨砺终究似剑。
《真实的谎言》那种摄人心魄的心悸，瞧得满是人情世故。同床异梦的男女，女人早已不堪庸俗平淡的日子，镇静端庄掩饰不住，只好走去外面的世界。一场谍影，觥筹交错，收尾的世情萧索，假作真时真亦假。
热浪滚滚，盛夏三伏，小崔挑事开始...疫苗事件...公知性侵，以至昨天刚刚开始的龙泉寺喧嚣，当阿弥陀佛其中的桥段，演绎堪比真实的谎言。勿管尘世的折腾如何，原本是俗人定海神针的东西，一直自以为是在风口浪尖，看样都是肉体凡胎。
早年去西京著名的千年寺院，佛祖心中留，没有刻意于烟熏火燎之中给佛祖许下什么彼时心愿。同行友人手上一串盘玩的凤眼菩提，大小均匀，显是认真挑选已经包浆挂瓷。看过舍利之后，便请僧人为其开光加持。几乎所有人都被其念念叨叨的虔诚仪式所牵绕，只有我无意瞥见僧人收下百元大钞，眼眸一闪即逝的光亮。
后来的失望自不待言，人生在世，一边是欲念，一边是深渊，杂事流水，杳杳不绝。这恐怕并非是孟子《鱼我所欲也》的欲念那么简单，只有敬而远之，静而观之。看似普通的信任互信，由表及里，土崩瓦解。
他人即地狱，人总是在自己目光所及扫荡之后建立自己的世界，而自己不知不觉成了这个世界的中心。每个人在自己为中心的世界，同样被他人所凝视，成为他人眼中的他人。有时候他人的深渊，就在身边旋转着生成。
萨特描的小说《禁闭》，四个人死后灵魂坠入地狱，地狱里如斯的平静，四个人被同时关进一间封闭的密室。灯永远亮着，四个灵魂无论做什么便无法回避彼此，一切均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痛苦就是地狱的痛苦。
幸好国人很快不再纠结地狱的痛苦，转而痴迷妖怪的震撼力，总是我执，实际上的更多妖怪神兽，皆在诸如《山海经》、《搜神记》、《异物志》、《神异经》等等书籍里，有趣的如耳中人，算是会跑到人的耳朵里的妖怪，在人耳中窃窃私语，常常使修炼者误以为修成了内丹。
干宝的《搜神记》充满了阴谋背叛出卖，无路如何都不像鬼怪的事情。干宝自己在序里信誓旦旦诚恳地肯定自己所述，不仅事情真实存在，而且那些鬼怪神仙也不是捏造出来的。
唐人所撰的《晋书》言及干宝父亲宠幸侍婢，干宝母亲暗自嫉妒。干宝父亲死后，其母便将侍婢随之殉葬于墓中。十多年后，干宝母亲死了，家人准备将其与干宝父亲合葬。打开墓穴，发现先前那个侍婢还活着。
下面就有点民间故事的其乐融融了，否极泰来的婢女重新嫁人生子，因为似乎在阴间呆过数十年，从此有了预言吉凶的本事。剩下的估计干宝也无语了，这婢女就此逃脱了《搜神记》中的暗算，过上了幸福的日子。
妖精的故事，今时不过《青蛇》，李碧华水瓶座的思维很奇特，徐克的诠释，倒不如张曼玉和王祖贤妖孽的本色。女人嘛，妖娆点，不耽有颗善良的心。有段时间，看着屏幕上扭来扭去的白衣青衣，再不平凡的妖孽，也贪恋俗世的平淡。
那些野史中精灵古怪，无一例外的难逃人间的情欲纠葛，在那些精怪来说，人间几乎是一道难以翻越的大墙。白素贞也只不过要和木头许仙过几十年烟火味的人间生活，这种精怪浪漫类似一种豪赌，遇人不淑连妖都做不成了。
王小波说“闭上你的嘴，让别人走自己的路”，白素贞只是白浪费了千年的道行，换一个不值得的薄情。总是对别人说三道四，看看《青蛇》里的人类，还不是比妖还妖孽。或许每人心中时刻涌起的嗔念，就是我们心中可以上天入地的小妖。
这世上一遭，无论如何要投入，也要有游戏人间的勇气和魄力。浮生千重变，我们剩余的时间，实在不多了。
【 绘画：杨潇湘（中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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