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背叛終成傷,當她傷痕累累依偎別人懷,他才後悔曾經的愚蠢

進府門,向右轉,跨過一道石門便是向府內宅。

不同於前院的疏朗寬闊,後院特意建成了小橋水的風格,假山矗立做以遮蔽,若是不熟悉的人進來,還真要費些功夫辨認。

不過,對於這裡他可是輕車路,腳步輕巧的拐過長廊往裡走,幾個騰挪躍起,就飛身穿過擋路的假山,一眼瞧見了還燈火通明的院子。

抬頭望院門上瞧,水雲閣,正是向府大小姐向幼藍的住處。

不同於別的院子的素淨寬敞,這院子裡種著林立的桃樹,三月,正是目繁花似錦的好時候,就算在暗夜裡,還是會有陣陣幽香飄來,讓人心思鬆緩下來。

透過木窗看房裡,向幼藍正蹙眉看著眼前的帳簿,手邊擺著的茶早就涼透,她卻絲毫沒有察覺送到嘴邊,抿上一口,品出口苦澀才皺眉,趕緊走到一邊吐出來。

“呵!”驀地,有輕笑聲響起來,極低微,卻讓向幼藍聽得分明。

“誰?”她猛地轉身,看到原本緊閉的房門已不知何時被打開,在夜風中吱呀搖擺,風吹動燭火搖曳,明滅閃動之間只覺得一股冷氣湧上頭頂,渾身冰涼。

屏住呼吸,向幼藍硬著頭皮靠近門口,纖細的手不自覺顫抖,卻還裝著若無其事的模樣開口:“是你嗎?”

空氣中一片寂靜,響應她的只有自己的呼吸聲,強著狂奔出門的念頭,向幼藍安慰自己,不過是一陣風罷了,沒什麼好怕的,她又沒做虧心事何必怕鬼敲門。

一遍遍在心底唸叨著安慰自己,卻發現只是徒勞,想到那個字眼更覺得恐怖,甚至有些後悔讓貼身侍女提前去休息,要是青玉在還能陪伴一下,也不至於這麼害怕。

在心底默默鼓舞自己,向幼藍壯著膽子走到門前,親眼看到門外並無異樣才放下心來,撫著口轉身,卻猛地瞪大眼睛,只見一道黑影從一旁飄出來,對她伸出了手。

“啊…唔。”還不及尖叫就被人捂住嘴巴,驚慌中掙扎得很是厲害,卻在一股熟悉的氣息飄入鼻間時,讓她瞬間安定下來,靜靜地靠在了那個冷冽的懷抱中。

“嚇壞了吧。”身後的堅硬懷抱因為笑聲而震動,就連說話的聲音都透漏出的戲謔。

他,回來了。

向幼藍的身體依舊在顫慄,卻不再是恐懼,而是切的愉湧上心頭,讓她手足無措。

“放開我!”身體被人控制在懷裡,就連手臂都動彈不得,驚嚇之後湧出片刻驚喜,可驚喜之後就有些惱羞成怒。

這個人還笑,明明是故意的!向幼藍髮誓,文少然絕對是她見過最惡質的男人,人前笑容溫煦,談笑風生,一副翩然貴公子的模樣。

可事實上,他絕對是一個可惡透頂的壞男人,個性霸道,性格善變,厚著臉皮佔自己的便宜,還蠻不講理的決定一些他覺得對的事情,讓她每每不能應付。

可惜,她就是喜歡上了這麼一個善變的男人,喜歡他的風姿翩然,喜歡他的沉默冷寂,喜歡他的魄力,殺伐決斷毫不猶豫,也就只有這個男人,好似最猛烈的人毒藥,讓她沉醉其中,罷不能。

察覺到佳人怒意,俯首靠近耳畔,挑起一縷髮絲在鼻尖,文少然閉眸淺笑“好香。”

他從來都知道向幼藍的子,自然也知道如何應付。

果不其然,看他故作輕浮的紈模樣,向幼藍垂下眉睫遮擋了眼底的羞澀,卻掩不去臉頰漫出的緋紅“貧嘴。”

“也只是對你。”攬她入懷,文少然緊緊擁緊了懷中嬌軀“你瘦了許多,不過半月未見,卻覺得我已經思念你十幾年。”

向幼藍說不出更多的什麼,只是柔順的靠在他的懷裡,輕聲嘆息。

許久許久,終於從別後重逢的混亂思緒中逃離,文少然拉了向幼藍走到書桌前,看她桌子攤了帳簿,看似忙碌的樣子,可仔細一瞧,卻七八糟沒有什麼章法,顯然這位掌櫃的不稱職,做的並不算好。

三年前背叛終成傷,當她傷痕累累依偎別人懷,他才後悔曾經的愚蠢

看一眼帳簿上她留下的痕跡,笑睨她一眼,文少然坐在書桌前,把那的帳簿盡數推到一邊,擁了向幼藍在腿上“我離開這麼久,你還未說想不想我。”

“自然是沒想。”向幼藍笑得驕傲,眼底的溫柔卻毫不客氣了最真實的想法。

她怎麼會不想,文少然不在身邊的日子,每一分每一刻都算得上是煎熬,恨不得拋開一切立刻走到對方身邊,不過,她可沒勇氣把這些羞人的話說出口。

“也難怪,這麼大份家業你來持是難了些,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小薇兒那般能幹,這些日子整忙碌,確實沒時間想我這個無關緊要的人。”文少然先是皺眉,想了想,又一臉理所當然的點點頭,卻掩飾不去話語中的酸氣。

這樣的話語、這樣的表情,明擺著就是看不起自己的能力,向幼藍手指狠狠擰在他手臂之上,卻發現受累的只是自己。

想想他這樣讚賞妹妹,嘲諷自己,雖然只是無心之語,卻難免想起這些日子硬撐著一個家的疲累,腹委屈頓時湧上心頭,就連聲音都有些哽咽:“就知道你覺得我沒用,薇兒自然做什麼都是好的。”

這…他的口氣明明是在拈酸吃醋,怎麼仍是被她曲解,這算是雞蛋裡面挑骨頭嗎?

文少然不理解女人的感,卻也知道這些日子她定然受了不少委屈,自覺失言,有些懊惱的皺起眉“是我說錯了,別哭。”

不解釋還好,這麼一解釋,向幼藍的淚珠兒倒落得更多、更急。

埋首在文少然前,向幼藍委屈的哽咽,想想這些日子的兩地相思,再想想生意上不順心的事兒,忙碌孤獨的夜晚,一顆心越發的酸澀,明知不該如此孩子氣,卻還是忍不住掉眼淚。

她不是軟弱的子,也從不在人前落淚,即便是自己的至愛親人面前,也很少表委屈,自孃親去世後,她就自覺地擔負起照顧妹妹的責任,一直認為長姊如母,便不肯讓自己太孩子氣,即便在爹爹面前,她也總是最乖巧、最讓人放心的那個。

二妹容貌皎然,高傲能幹;三妹病體身,楚楚可憐;最小的四妹更是一派天真活潑,向家不缺少父母膝下撒嬌的孩子,既然學不會二妹的能幹、三妹的可人、小妹的嬌憨,自然要做出大姊的模樣,何時何地都是面帶微笑,好似沒有能讓她困擾的事情。

值得高興的是,她做到了,只要提到向家大小姐,所有人都是滿意的微笑,彷彿溫順乖巧的她是向家姊妹們的典範。

可事實上,塵世本就紛擾,哪有人能真正做到無憂無慮,在那一副乖巧的面具下面,她也會疲憊,會氣,會想要流淚,只是從來不肯顯出這一切。

直到遇到文少然,一切情緒彷彿洪水決堤,在他溫煦的笑容面前,她裝不出輕鬆自在的表情,裝不住大家閨秀的模樣,她只是她,只是向幼藍。

還記得那時的他,就站在小溪邊,一向溫柔的笑容不復存在,只是極淡然的瞥她一眼“不想笑就別笑。”

好無禮的男人!這是向幼薇最初的想法,憤怒之後卻有些愣住,不想笑?她在笑嗎?明明沒感覺到自己在笑,可透過溪水看自己的面容,依舊是鏡中的模樣,依舊是完美的微笑,只是此刻看起來,那微笑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她很慶幸,自己能夠遇到文少然,不然這餘生該多枯燥無趣,也只有在這個男人身邊,她才是完完全全真實的向幼藍,才能無所顧忌顯出最真實的一面,會難過,會撒嬌,會不,還會孩子氣的落淚。

只是他離開的這段日子,那久違的煎熬滋味重襲上心頭,想到這,向幼藍越發覺得疲倦,縮進他懷裡不肯出來。

看她一時落淚不停,文少然也絲毫沒有煩厭的模樣,只是微微笑著,修長細白的手指拂過她的肩膀,輕聲細語安慰一番,這才換得佳人破涕一笑。

眼前的女子正值青春好時候,容貌秀麗,身姿曼妙,即便一個楚楚動人的淚眼都能引得男人如痴如醉,他不過俗世間的一個普通男子,卻有幸得到了她的眷顧。

還記得初見時候,他騎馬來到溪邊,卻被捶洗衣物的婦人瞧著議論紛紛,一時尷尬,便順著溪邊越走越偏僻,直到四周沒了人煙,靜靜地坐在溪邊,享受這難得的安靜。

卻沒想到天上掉下個妙佳人,聽著突兀的一聲低呼在頭頂響起,文少然幾乎是下意識一個轉身,接住了身體下墜的樹上仙子,待到她安全落地,兩人都有些怔住。

這樣的荒山野嶺,莫非是狐妖前來勾魂?可若是眼前的女子,即便是妖他也不怕。

兩人面面相覷,待到發現姿勢曖昧,連忙撒手,慌忙退了半步,只聽“哎呦”一聲,向幼藍倒在地上扭了腳,抬頭瞪他的目光如同黑色琉璃,晶瑩剔透,帶著點埋怨,就連不經意嘟起的嘴巴都顯得那麼憨態可掬。

所以,他失態的笑出聲,惹得向幼藍更大怒氣。

那一,他親自送了向幼藍回去。

兩人同騎,明明是初見的陌生人卻親密無間地靠在一起,聞著鼻尖傳來的香氣,並不是生意酒桌上時常聞到那種香粉的俗味道,卻是真真切切的少女體香,文少然第一次覺得這味道不刺鼻,女子生起氣來不討厭。

看她含嗔帶笑,反倒賞心悅目,突然間有些不理解,以往怎麼看到糾上來的女子就覺得心煩?

是夜,文少然輾轉反側,生平首次為一個女子難以入睡,腦海裡只有那陌生少女低眉淺笑,含嗔帶怒的模樣。

想到那一天兩人靠得那樣近,原以為從此不會再厭煩其它女子的接近,卻在次有嬌女子上來時,皺了眉,怒氣衝衝的離開。

難道說,自己只是不討厭她?

這問題盤旋在腦海中久久不散,促使他一次次身不由己的來到溪邊,第二次相遇,第三次相遇…在那個淋漓的雨夜,他順從了自己的心意抱緊了顫抖的嬌軀,吻上她的,輾轉,彼此定了終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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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載時光,兩人早就如膠似漆,平裡如同尋常夫一般,除了名分。

向幼藍從來沒對他要過名分,即便是有了夫之實,她也只是清淺的笑著,暗自享受那分隱秘的歡喜,從未迫文少然作出什麼決定。

除了向幼藍的家人知道兩人的情意,甚至姊妹們私底下還戲稱文少然是大姊夫,但對於旁人都隱瞞了去,只因文少然有說不出口的理由。

他不過開口說了時機不對,她便說會耐心的等待自己,面對此情此景,文少然不是沒有愧疚過,也想給心愛的女子名分,只是他的身分…是見不得光的存在,他又該拿什麼許給向幼藍未來?

也曾惱恨上天,在他沒有資格、沒有自由的時候,遇上並且愛上這個女子,又任的把她留在自己身邊,只是愛情這一事半點不由人,他也只是陷進去無力自拔。

遇見了,愛上了,便躲不開,掙不,心甘情願沉淪苦海…

“哎!”思及此處,文少然嘆口氣。

從來都以為此生是攥在手中,不會有一步差錯,卻原來,有時候的身不由己也是種甜蜜。

聽到他的嘆息,向幼藍並不多問,只是靜默的相擁,只是這樣,便覺心底有無數的喜悅湧上心頭,他是自己生命中的一個意外,神秘又美好,讓她不忍探尋更多。

好想讓他一直陪在自己身邊,只是想到他連奔波卻有些心疼了,撫上他額角眉梢“你一定又是連夜趕路,早些去歇息吧。”

“沒事,我想多看看你。”文少然面色淡然的表心跡,卻在向幼藍強忍的笑容中功虧一簣,眼底眸光暗沉,湧出濃重的念。

毫不遲疑吻上夢中思念千遍萬遍的粉櫻,文少然惡趣味地輕咬一下“壞丫頭,想折磨我,到如今你還逃得掉嗎?”

向幼藍閃避不及,一個不慎已經跌入魔掌之中,任憑她百般低聲求饒,文少然只是不客氣的對她上下其手。

相戀一年,這幃之事並非完全陌生,向幼藍卻始終嬌羞如處子,每每求饒,卻換得文少然更多念。

三下五除二褪去自己的外衫,文少然抱起渾身顫慄的向幼藍到邊,明明看她臉紅的都要滴出血來,卻還壞笑著說道:“藍兒,睜開眼睛,幫我褪去中衣。”

身體被結實的手臂圈在硬朗的懷中,向幼藍已然羞窘不能自已,眼睛都不敢睜開,哪裡有勇氣親自剝掉他的衣衫。

看她臉羞紅,文少然卻不打算輕易放棄,指尖勾扯幾下已經讓她衣衫盡數扯,半遮半掩地蓋在身上,更是難以言喻的yin靡。

“大小姐,真是太麻煩你了,這麼忙還特地留下來。”

用瓷大碗端來水遞到向幼藍手中,衣衫破舊卻很整潔乾淨的婆婆臉感激,看向幼藍抬頭對自己嫣然一笑,又繼續寫信,舉手投足之間完全是大家閨秀的端莊大方。

“沒什麼,這些事情做起來很簡單,不費多少工夫。”向幼藍抿嘴輕笑,手上書寫的速度卻絲毫沒有減慢。

從幼時便跟著師傅學習文章,通曉文墨,寫幾封簡單的家信對她來說並不困難,何況這些人都是實實在在的鄉下人,若真是寫得文謅謅、辭藻華麗,怕是別人還看不明白呢。

“哎,您一家人都是大善人,去年蝗災,顆粒無收,還是向老爺慷慨施糧,都是大好人呀!”老婆婆發自內心的感慨,雖然自己的家境和向家猶如天壤雲泥之別,可眼前的向家大小姐卻絲毫不擺架子,反倒路過時候看到她四處找人寫家書,還特意來到這邊,主動幫忙。

“沒什麼,舉手之勞,幫忙是應該的。”面對這樣熱切的感激,向幼藍有些不知如何應對,只能一直笑著,安撫老婆婆受寵若驚的情緒。

“大善人!”老婆婆不善言辭,卻是真心的感激,笑得臉上彷彿開出一朵花“這下好了,家書送到老家,過些日子家裡人都能過來,一家團聚。”

“這是好事兒。”聽到一家團聚,筆尖略一停滯,向幼藍淺淺一笑,卻有些思念自己的孃親,如果她還在的話,自己現在應也只是個喜愛撒嬌,且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可惜,有些事兒由不得人,譬如生死。

“等她們來了,我帶著他們去給大小姐磕頭,要不是您幫忙寫信,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見面。”老婆婆絮絮叨叨唸上幾句,臉的欣喜之。

有時候,向幼藍真羨慕他們的幸福怎麼來得這麼簡單,一封還未寄出的家書就能心歡喜好久好久,連她都不自覺地被這快樂感染。

三年前背叛終成傷,當她傷痕累累依偎別人懷,他才後悔曾經的愚蠢

腦海中突然躍出那熟悉的身影,如果他此刻也在這裡,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如果可能,向幼藍希望自己的後半生,能夠和那個心愛的男子廝守到老,不必高樓廣廈,也不必山珍海味,只要他在身邊,吃苦也算是甜的。

“文大哥,這就是我家了。”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譁聲,向幼藍有些不敢置信的抬起頭,透過陽光,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就那麼飄然走進這破舊的房屋內,身後跟著幾個年輕人,還有剛剛開口說話的少年。

“兒啊,這是怎麼了?”看那少年捂著手臂,有血絲從指滲出來,老婆婆驚慌失措的跑過去,一臉哀痛。

“沒事,箭場上不小心被箭擦中手臂。”少年大剌剌的一笑,倒是不怕疼的模樣。

少年眼的崇拜目光一直落在文少然身上,還有些赧然“副幫主…不,文大哥,這就是我家裡,沒什麼好招待弟兄們,別介意。”少年用完好的另一隻手撓撓頭,有些羞澀自己的家徒四壁。

“沒事,早些上藥吧。”文少然面帶淺笑回答,目光卻穿過人群徑直落在向幼藍身上。

屋外的陽光照進來,直在眼前讓向幼藍眼睛都刺痛起來,可她依舊這麼貪婪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好似許久沒有見面。

事實上,就在前晚上,兩人還相擁而眠,可這丁點都不會讓她覺得眼前的人看了厭煩,反而不敢錯開眼睛,生怕他會瞬間消失。

最終,打破沉寂的是老婆婆的聲音。

“文副幫主,謝謝您送我兒子回來,要不是您緊急包著送他回來,指不定還要多多少血呢。”老婆婆從最初的慌亂中醒過神來,忙不迭的開口感謝,卻發現被感謝的那人一點動靜都沒有,好奇的看過去,意外的發現了那對視的男女。

老人家眼利,不過幾個對視的目光已經看出端倪,卻不點破,只是呵呵笑著端了茶碗來。

“文副幫主,這位是向家大小姐,咱們卞城府頂好的善人,聽說老婆子四處求人寫信,特意來幫忙寫家書。”

眼底光一閃,文少然不動聲笑著點了點頭,權當是打了招呼。看著手裡破舊的瓷碗,有些難以下嚥,卻看向幼藍毫不猶豫端起她面前的瓷碗喝了一口水,姿態優雅,放下時對著自己挑釁地笑。

這丫頭…文少然失笑,也跟著猛喝一口水嚥下去,這盛放的東西雖糙,水卻甘甜可口,文少然頗為意外的把剩下的水喝盡,不動聲笑睨向幼藍一眼,放下了那碗。

笑嗔他一眼,向幼藍垂下眼眸,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寫信,手指輕微的顫慄卻了她的心思,感覺那道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一時間腦袋漿糊,竟連該怎麼寫下去都不知道了。

深口氣穩住思緒,向幼藍強迫自己不去感受那目光,可文少然好像與她作對,偏偏走到她身邊一側,俯下身看她寫的東西,感覺那熟悉的味道就在身邊,彼此間混亂的呼吸都能清晰可見,向幼藍壓抑著切的情緒慢慢寫字。

第一次在大庭廣眾之下靠得這麼近,而毫無顧忌的看著對方也是第一次,她覺得得到這個男人的愛是多麼難得的一件事,即便他並不能給自己未來,可這樣擁有過,就足夠了。

“向姑娘寫得一手好字。”文少然清淺的聲音響在耳畔,彼此靠得太近,倒多了幾分耳鬢廝磨的意味。

不過,他稱呼自己向姑娘,那她也不必客氣嘍!

好似對這讚美受用無窮,向幼藍猛地仰起頭,故裝出一臉喜形於“公子果然好眼力,我的字在閨閣中都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呀,我看公子眼,咱們是不是見過,哦,是城東的周大公子吧,還是蘇家二爺?”

笑得燦爛無比,聲音也溫婉動聽,只是向幼藍目光中分明寫著挑釁,她直視文少然的眼睛,滿意的看到他的目光先是驚詫,然後是無奈,最後才變成了一絲惱怒。

看她裝出的一臉懵懂,受傷的少年靦腆笑笑,忍不住開口解釋:“大小姐,他是我們青幫副幫主文少然。”

報以感激的微笑,她裝出敬仰的目光上下打量眼前的男人,動作誇張得好笑。

如果是在安靜的地方,向幼藍知道自己的下場一定不會太好,這個男人表面裝得多文雅,私底下就有多惡,到時候肯定有千萬個主意折騰自己,不過,誰讓現在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呢,她可不怕。

既然都惹了他,那還不如火上澆油惹個痛快!

這樣惡意想著,向幼藍怪聲怪氣說道:“這位副幫主,您臉色瞧著可不太好,是不是身體欠佳?您瞧瞧,這怎麼更難看了,不會是被誰氣到了吧?”說著眼神還毫不怯場的瞪回去,看著文少然雙翕動幾下,好似忍不住要爆發。

“哎呦,我的娘哎!”幸好,還不等文少然多說什麼,受傷的少年突然哀嚎一聲,看著自家孃親的表情那叫一個精彩“我的娘哎,您手下留點情,這是你兒子的胳膊,不是滷豬蹄,這麼大勁兒待會兒也就廢了。”

“噗哧”一聲,向幼藍忍俊不笑出來,再看看大家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又覺得有些尷尬,臉頰一片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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