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到茶器,總有人羨慕日本匠人做的鐵壺,認為日本匠人有匠心,技巧好。但其實,中國傳統匠人做的銅壺,難度和藝術水平都遠超日本。
今天,中國人“壘起七星灶,銅壺煮三江”的飲茶場景已不多見,有著千年歷史的銅藝也逐漸淡出了生活,但有一對父子朱炳仁、朱軍岷,正在用雙手復興它。
百年傳承,始於清同治年間
“朱府銅藝”,是國家商務部評定的首批“中華老字號”,始創於清同治1875年,迄今已有一百多年。從第一代朱雨相、朱慶潤在紹興開辦“朱府義大銅鋪”起,朱府就以銅立業,世代傳承,傳至朱炳仁、朱軍岷已是第4、第5代人。
在朱家眼裡,銅並不是冷冰冰的金屬,父親朱炳仁曾在隨筆中寫到,銅不像鐵容易紅鏽斑斑;也不像金總是顯耀矜誇;銅只掩隱在深綠色的氧化層下,堅守著恆久,“但願銅就是我,我就是銅。”
為了傳承銅藝,朱軍岷從浙江大學化學系畢業後,也跟著父親朱炳仁學藝,至今已近30年。
一個銅壺錘擊3萬次
銅器看似樸拙無奇,製作起來卻毫不簡單,小小一把銅壺,要經過裁剪、灼燒、淬火、錘形、焊接、著色等多道工序。銅板只選擇來自1700公里外的雲南東川,那裡是中國四大銅都之一,出產的銅質量最為上乘。
裁剪,是工藝的第1步。要將2毫米厚的銅板剪成規則、平滑的圓弧,需要數年的磨練。
銅片灼燒和淬火後,要用榔頭一錘一錘“鐺鐺”地敲上2個小時,才開始有一點銅盤的模樣。接著,要把底下的木橔換成定製的鐵砧,再繼續錘擊3萬次以上。
每一錘下去,銅板看起來都毫無變化,但經過千次、萬次錘擊之後,才慢慢顯現出銅壺的模樣。朱軍岷說,作為一個匠人,必須能夠忍受幾個小時反覆的淬火、錘打,每天獨自勞作的寂寞和孤獨。
把銅藝帶回日常生活
朱家父子朱炳仁、朱軍岷深耕銅藝多年,早已經是行業內有名的大師,他們的銅藝作品現在被收藏於國家博物館、人民大會堂、美國加州大學等處,還多次被作為國禮贈送外國政要。
雖然獲了很多獎,但對他們來說,讓銅器迴歸日常生活,讓更多的人用上銅器,才是現在真正重要的任務。
“銅是有親和力的材料,並不高高在上。讓銅重新迴歸中國人的茶桌,迴歸中國人的生活,這才叫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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