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波楊府,尋找童年的祕密花園

開封市第十五屆荷花節開幕了,賞花遊園之際,在朋友的引領下順便去天波楊府看看。說是順便,其實心裡帶著一種複雜的情感。走近天波楊府,就是在重拾童年的記憶。“話說,大宋年間……”,劉蘭芳老師那帶著磁性的聲音穿越時間的隧道如電波般又一次擊中我的心。往事,毫無防備地翻滾襲來。

到天波楊府,尋找童年的秘密花園

聽評書,似乎是一個暴露年齡的話題。對於七零後的人來說,守在戲匣子跟前聽評書,那是共同的情感支點。那種投入,那種痴迷,不壓於現在的孩子們沉迷於網絡遊戲。

到天波楊府,尋找童年的秘密花園

小時候生活在農村,清晨早讀下課的鐘聲剛一敲響,我就抓起書包飛奔出教室,不顧鄉村小路上塵土飛揚,也聽不見旁人的搭話聲,急著回家聽正在播出的《楊家將》,那種急切,現在回想起來似乎都聽得見心跳聲。

到天波楊府,尋找童年的秘密花園

守在戲匣子旁邊,聽劉蘭芳老師講《楊家將》裡的悲歡故事,聽得激情澎湃、熱血沸騰。那時候的孩子們精神文化生活非常匱乏,聽一段評書,看一本連環畫,都是極大的精神滿足。在我們的眼裡,善惡要兩立,是非要分明。每講一個故事,先要問清一個問題:誰是壞人?誰是好人?也正是這種文化生活的匱乏,才放大了評書裡的人物故事對於我們的深遠影響。都說貧窮會限制人的想象力,但我至今深信不疑的一點是:在那個貧窮的年代,是評書豐富了我的想象力,讓我的思緒在漫天曠野中自由馳騁,那些故事裡的人物一幕幕浮現在我的眼前。他們的一顰一笑構築起我童年的精神世界,也是我以後喜歡文學寫作的一個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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揹著籃子去割草,是農村孩子的快樂天地。上演《楊家將》,是樂此不疲的節目。把兩根柳條插到背後充當雞翅翎,那神奇勁兒彷彿真的是穆桂英在統帥三軍。而小個子的男孩兒自然就得被迫充當王強,各種被嫌棄,各種被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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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有一個孩子偷拿了家裡的油彩,晚上我們興奮地鎖上門,偷偷在屋裡扮上妝(那個化妝簡直是不堪入目)唱穆桂英掛帥,咿咿呀呀不成調子,父母從窗戶縫裡看見了我們“入神”的表演,嚇得趕緊叫人來以為是鬼魂附體。那時候的生活,簡單,快樂。那種快樂,是現在守著電腦零食各種誘惑的孩子們所體會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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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來,楊家將的故事不斷被搬上熒屏,但我從不看那些影視劇。我怕外來人物闖入我童年的秘密花園,無論誰去翻拍,都不是我童年裡那個秘密花園裡的那些主人。若不是今天來到天波楊府,我都忘記了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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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宋皇宮遺址龍亭風景區的西邊,楊家湖畔楊柳依依。傳說中的天波楊府就坐落在這裡。輕輕邁過門檻,童年的記憶徐徐展開。雖是第一次來這裡,卻有一種久違重逢的感覺。

到天波楊府,尋找童年的秘密花園

天波楊府座北面南,由東、中、西三個院落所組成。東院演兵場,是楊家將操兵練武的場所。中院楊家府衙,是天波楊府的主體部分。循著曲廊走去,我先來到了西院楊家花園,亭臺水榭,竹林清幽。這座假山引起我的注意,假山裡洞洞環繞,處處相通。一旁打掃衛生的阿姨看出了我的困惑,告訴我這是楊六郎落難時藏身的地方。每一處都有一個歷史故事,花園裡秀麗典雅景色怡人,只是可惜那些楊家女將們不能像其他官宦家庭的女賓們一樣賞賞花喂喂魚,時代出英雄,時代也賦予了這些女將們獨特的人生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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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配殿裡,楊家熱血兒女赤膽報國的組雕,一個個歷史故事浮現在眼前:金刀楊令公、七郎闖幽州、大郎替主赴宴、六郎出兵戰韓昌、燒火使女楊排風、八姐九妹殺敗耶律齊,穆桂英大破天門陣……。這些浮雕,就是我童年秘密花園的再現。原來他們一直就深藏在我的記憶裡。從來不需要想起,永遠也不會忘記。

到天波楊府,尋找童年的秘密花園

穿過照壁、鐘鼓樓、過廳、天波樓,站在祭祀楊家將的孝嚴祠前,我的內心篤然穩定。冥冥中,我似乎覺得我是在圓一個夢,一個把童年的秘密花園搬到現實中的夢。而開封的天波楊府,照亮了我的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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