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死亡,原來佛教和古希臘斯多葛學派的觀點如此接近|這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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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那點事兒

人固有一死。

對死之反思,亙古通今從未停歇,佛教和斯多葛學派可謂其中兩大翹楚。兩派在一點上英雄所見略同,即人的價值觀存在嚴重缺陷,他們所渴求或厭惡之物,其實都無關緊要。

佛經將這些非重要之事清晰地羅列出來,包括得與失、樂與痛、讚美與責備、譽滿天下與聲名狼藉等。斯多葛學派則將它們綜合成一個詞——“無足輕重之物”。

在兩派看來,物質財富、感官愉悅、琴瑟和鳴、人生贏家等望眼欲穿之事物,註定會讓我們大失所望。因為它迷惑眾生,讓人們遠離真正重要之事物,那就是道德和內心的精進不休。

只是通過唇槍舌劍,絕對不足以讓世人幡然醒悟。因為這些慾望實在太過真實、強大了,貫穿著人生的每時每刻。佛教和斯多葛學派也意識到這一點,除了口頭規勸,它需要更具體、生動乃至觸目驚心的畫面、文字去持續不斷地刺激世人內心,激發其更深層次的反思。

死亡反思,也就應運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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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最大的墓園——奧之院

佛教的《大念住經》中就有這麼個突出的例子。古印度時期,一具屍體被遺棄於某墓園,僧侶們籍此得以觀察該屍體分解演變之進程。經文中對具體細節進行了十分詳盡地描述,譬如“已死一日二日乃至三日,膨脹、青黑、腐爛”、“被烏所啄、或鷹所啄、或鷲所啄、或犬所食、或豺所食”、“剩有血肉、筋腱連結於骸骨”等等。僧人最終大徹大悟道:“這就是身體啊!”然後不再貪戀身、心、世界的任何事物。

在斯多葛派的著作中,關於死亡的思考也無處不在,但可能沒佛經中那麼具象。比如代表性哲學家瑪克思·奧勒留在其經典作品《沉思錄》中就表達了這樣的理念:生命每時每刻都在耗費,而死亡是終極走向,是註定的。在處理自我與世界的關係時,心態放平,靜靜看看就好,一切干擾人類的外在事物(名聲、財富、仇恨等)都是浮雲,唯有內心的靜謐才最值得追求。

二者無一不在苦口婆心地勸導我們,那些外界事物雖看起來光怪陸離、美不勝收,但終究不過是過眼煙雲。斯多葛派雄辯家塞涅卡甚至將這些身外之物批判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同時,兩派的思想家、哲學家們也明瞭,關於死亡反思,其實也得慎重。它的主要意圖是讓人安靜平和,而不是內臟嘔吐、心生厭惡。佛陀就曾告誡弟子,如果死亡冥想讓你心生厭惡,那就換種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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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陀造像

正如佛陀所言,人需要對死亡冥想保持高度的警惕性,防止思慮過度而走向歧途。但如果我們不是佛教徒或者斯多葛派信仰者,為什麼還要反思死亡呢?畢竟,思考死亡可不是啥好主意。


法國人文主義思想家蒙田曾說,準備死亡、思考死亡,有點像夏天穿皮大衣,只是為了備著聖誕節的不時之需。這個過程可能要比真正經歷死亡還要折磨成百上千倍。

既是如此,那為什麼不乾脆放棄反思,充分享受當下物質生活,讓死亡隨它去呢?

這個觀點看起來很合理誘人,但我們依然要堅持反思死亡。當今最著名的心理治療家歐文·亞隆在其著作《直視驕陽》中,曾這樣告誡人們:不管意識到與否,我們其實都時刻懷揣著對死亡的恐懼。儘管現在看起來很遙遠,但死亡恐懼、焦慮卻早已以各種偽裝滲透至生活的方方面面。出於恐懼,我們選擇用物質財富的滿足來分散注意力,或在其他人那裡找到安慰。不過這種否認“終歸要付出代價,它會收攏我們的內心,模糊我們的視野,淡化我們的理性,最終讓我們變得非常自欺欺人。”

通常,人們在經歷一場特大變故如絕症或喪親後,才突然從自欺欺人的意識中覺醒,去關注生命中那些更為重要之事。可以說,儘管死亡在物質上毀滅了我們,但死亡反思卻在精神上讓我們重生。當然我們不必非要等待重大變故的來臨。在日常生活中反思死亡,長此以往,我們的觀念會有一個巨大的轉變。

死亡註定且可能在任何時候發生。雖然無法知曉死亡何時“大駕光臨”,但關於它的冥想、思考,卻可以讓我們更好地接受當下生活,充分利用現有一切去做最應該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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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最應做之事

編譯:李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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