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姐懷孕後,離開了花心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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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點了,蘇如抬眼看了看腕錶。辦公室已空無一人,展言一下午都不再,也沒打電話過來。看來他是不會回來了。她收拾了手邊的東西,走出了空空蕩蕩的辦公室。

外面飄著小雨,蘇如沒帶傘,一個人在雨中游蕩。展言一定是忘了自己的生日,心裡開始一點點冰冷。

數到第29盞路燈,蘇如停下來,櫥窗裡各色鮮美的蛋糕吸引了她的目光。她為自己選了一個心型的小蛋糕,託在手心裡,眼裡一層薄霧輕輕溢開,成了兩滴晶瑩的淚珠。

29歲了,從22歲畢業進入展言的公司,她就學會了忘記自己。展言不喜歡自己的感情受束縛,她也就從未公開過和展言的戀情,連自己的媽媽也沒告訴。

和展言同居了7年,卻從未和展言一起回過家。看見展言在和別的女人調情,她總是轉過頭去,以為在外面瘋夠了的展言總會再回到自己身邊。

可是,今天自己已經29了,沒有多少青春可以揮霍了。蘇如開始很可望家的溫暖,她害怕這樣,展言近在咫尺,心理卻還是充滿孤寂。

可是展言能給自己一段婚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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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不起。”蘇如看看跌落在雨水中的蛋糕,再看看眼前這個一連抱歉的小男生,那種逼人的青春灼傷了她的眼睛,那種清澈的眼神已離自己很遠了。

蘇如沒有說話,她沒心思去聽一個小男生的道歉,心裡早就一片傷痛,哪裡還有力氣去關心一個小蛋糕的命運。

雨中的霓虹更顯迷離,蘇如穿梭在燈影間,她不想回去,怕那種能聽到自己血液流動的寂靜和孤獨。

“你的衣服都溼了。”

還是那個小男生,給蘇如撐上傘,遞過來一個小蛋糕,“陪你的,希望你能接受。”

蘇如覺得鼻尖酸酸的,眼淚掉下來。她把自己的頭靠在男孩的肩膀,任眼淚流淌。

展言不喜歡看到女人的眼淚,她就從來只是笑,當自己從來沒有傷心事。

可是真的很累,她有好多委屈,有很多眼淚,沒辦法再關上它們,就任它們流淌吧。

“要不我送你回家吧,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

蘇如看了看面前這個小男生,應該剛畢業沒多久,還滿腦的騎士精神。

自己是女孩嗎,都快忘記了。和展言在一起只有選擇堅強,從沒享受過被當作女孩的待遇。她已經習慣照顧展言,卻忽視自己原來也這樣可望被別人照顧。

不說話,靜靜的任男孩牽著她的手走。蘇如覺得自己又回到校園,成了被男生寵著的小女生。29了,是不是該為自己著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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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爆米花的香味,蘇如從自己的心事裡走出來,才意識到自己還沒吃晚飯呢。

“我給你買一包。”男孩快樂地跑過去。

蘇如想擠出一個微笑,可是怎麼會是展言呢。

展言懷裡的女生甜蜜的給展言喂爆米花,他從未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現的和自己如此親密。展言也看到了她,皺了皺眉,沒說話。是怪自己和別的男人在一起嗎?蘇如的眼睛追隨著展言離去的身影,心裡空落落的。

那個女孩如此青春,跟自己剛認識展言時一樣的花樣年華。等了他7年,他還是停不下來,或許自己根本就不是展言的港灣。

回到和展言租住的公寓,他沒在,房間裡依然冷清。蘇如癱在地板上,打開音響,恩雅天使般的嗓音在房間裡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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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歲的春天,她第一次穿上套裝,高跟鞋去林展言的公司面試。走出電梯的一瞬間,她腳下打滑,摔倒在公司門口。鞋跟斷了,她的腳踝也扭到了。公司職員詫異的看著她,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是展言,她未來的老闆將她抱進了辦公室。讓她從那場尷尬中逃出來。

林展言給她的腳踝塗上紅花油,輕輕地按摩。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握住腳,蘇如的臉紅成一片。自己36碼的腳被他的雙手緊緊捏住,竟有一種心動。

蘇如想,一定是展言在抬眼看她的瞬間,已經從自己的眼中窺到所有的秘密。

面試進行的很順利,蘇如放棄了進市場部的機會,也放棄了自己的國際金融專業,甘願留在展言的身邊,做他的秘書。每天透過玻璃窗,看著展言忙碌的身影,每天早上9點,為展言沖泡一杯香濃的咖啡。展言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開始佈置和展言的房子那段時間,是蘇如生命中最快樂的時段。

每天下班,展言去陪客戶,蘇如就跑到傢俱城,挑選喜歡的沙發,床,藍色的床單,藍色的窗簾,都是展言喜歡的顏色。

蘇如以為這就是她和展言的家。那時她還不明白,沒有婚姻的承諾,這隻能算是個房子,一個只是暫時讓他們偷歡的房子。

每天早上,蘇如起床做好早餐,為展言擠好牙膏,才叫醒展言。兩個人一起用完早餐,一起出門,展言開車去公司,蘇如卻只能乘的士。

展言說,他不想兩個人的戀情公開,更不想為此影響工作。所以,他們一起出門,走同樣的路線,卻不能同時跨進公司門口。

每天看著展言的車決塵而去,蘇如心裡都會泛起絲絲悲哀。一個人坐在的士裡,讓風吹乾臉上的淚,跨進公司的那一瞬間,她的臉上還是那副標準的笑容。展言說過,她微笑時微翹起的嘴唇最迷人。

7年了,她一直將這份最美麗的笑容展現給展言,從不開口提,她想展言終是明白她的,他應該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等了7年,展言從未提及,蘇如也就不說,兩個人就這樣耗著。

蘇小姐懷孕後,離開了花心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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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了,展言開始感嘆青春易逝,紅顏易老。

關鍵是,她有了展言的孩子。從上個星期得知化驗結果,蘇如的心就亂了。

她不想展言是為了孩子才勉強和她組建家庭,她要展言沒有絲毫勉強,這個秘密也就一直瞞著展言。可是,今晚是她29歲生日,展言卻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到今天展言還是不肯停泊的。

聽到鑰匙聲,蘇如起身打開門。展言還是一身酒氣。

“怎麼不開燈。”展言打開客廳的燈,刺得蘇如眼睛生痛。

“今天玩的開心嗎?生日快樂。”展言遞給蘇如一個首飾盒,是條白金項鍊,這樣的項鍊蘇如已經有很多了。

展言喜歡給女人送首飾,蘇如的項鍊、耳環、手鍊都是展言送的,可他從來沒給她買過戒指。其實,蘇如想要的只是一個小小的戒指,可是展言不曾給她,就如諾言,展言從不肯說。

蘇如還在想展言回來會不會問她今晚跟她在一起的男孩是誰,可是展言不曾提起,只讓蘇如去放洗澡水。

蘇如把眼淚硬逼回去,走進衛生間。到底她在展言的心裡是什麼地位,如果展言肯吃醋或許他還是愛她的,可是展言……

“展言,你有沒想過,要送我戒指。“蘇如故作輕鬆地問。展言笑了,“怎麼,這樣不好嗎,你知道我很怕結婚的,以後不要再提了。如果你找到要相伴的人,我不會勉強,你可隨時離開。”

蘇如去給展言放水,心的碎聲在流水聲中變得如此虛弱。

第二天,蘇如還是一早起來做早餐,然後叫醒展言。看著展言吃完早飯,她送展言出去。“一會見。”展言輕輕吻了她的臉頰。“再見。展言。”蘇如在展言的耳邊輕聲說。

到了10點,林展言還是沒看到蘇如,他打電話回去,家裡沒人。蘇如的手機也關機了。

林展言的臉沉了下去。這個蘇如,搞什麼鬼。沒有蘇如沖泡的咖啡,林展言總是提不起精神。想了想,他還是回到和蘇如租住的房間,蘇如不在,她的衣服也沒了,梳妝櫃上,是他送給蘇如的所有首飾。還有一張蘇如留下的紙條。

展言:

我走了。我們有緣相識,卻無緣相守。而我要的是一個可以和我相守終身的人。

再見。

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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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個月後,蘇如打算離開這個城市,坐在的士上,她留戀地看著這個生活了11年的城市。

紅燈,她看到林展言的車停在旁邊,一個紅髮女孩坐在展言的身旁。林展言的身邊從不會缺少女人的。

展言回頭的瞬間,綠燈亮了,兩個人相視一笑,她往南去,展言卻向東拐去。

蘇如摸著自己日漸隆起的肚子,眼淚被風吹散。

她和展言是有緣的,可惜只有相識的緣份,卻無相守的命。就像兩條可以相交的直線。相交後,卻從交點,向兩個更遠的地方走去。

我們只是碰巧座上同一輛車的旅客,相識了,最終還是會分開,因為大家的目的地不同。蘇如淡淡地笑,輕輕地哼著王菲的《流年》。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終不能倖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情動以後

長不過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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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停下,蘇如在站臺上站了很久。

有兩年沒有回家了。這些年她一直刻意跟家鄉保持距離,跟同學保持距離,最主要是想跟她媽媽保持距離。

是的,她不喜歡自己的媽媽。很不喜歡。

記事裡第一次被暴打,是8歲那年,她去好朋友苗苗家裡玩,吃晚飯的時間沒有回家,在苗苗家裡吃的飯。

媽媽挨家挨戶找她,來到小朋友家看到趴在別人家飯桌上的她,不由分說就拽著她往回扯。苗苗的爸爸媽媽都上前勸說,兩個孩子正玩得高興呢,讓孩子吃完飯再回吧。

蘇如的媽媽說著不好意思,鐵青著一張臉,依然死命拖著蘇如。還沒走出別人家的門,用手點著蘇如的額頭,就開罵:“你怎麼沒臉沒皮的,好意思在別人家吃飯。”

苗苗的父母不敢再勸說,苗苗更是一臉恐懼地躲到了爸媽背後。蘇如就這樣在苗苗一家人的注視下被媽媽拖回了家。

回到家後,蘇如的媽媽把她按在沙發上用笤帚狠狠地在她屁股上抽了幾下。嘴裡罵著:“你喜歡別人家,以後別回來啊。”

蘇如趴在沙發上,流著眼淚,不敢出聲。她是真的好喜歡苗苗家,苗苗的爸爸媽媽都那麼溫和,尤其是苗苗的爸爸,上次她在學校發燒,媽媽沒趕回來,還是苗苗爸爸送她去的醫院,苗苗爸爸的背真寬厚,趴在上面覺得特別踏實,特別溫暖。

苗苗是蘇如上小學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是最好的朋友,也是最後一個朋友。她怕苗苗會提起那天自己被媽媽拖回家的事情,上學後,開始故意躲著苗苗,一個人上學,一個人放學。同學都說她孤僻,老師在她學生手冊上的評語永遠都是,蘇如上課認真,學習優秀,性格文靜,要加強跟同學的團結。

她就這樣孤僻地讀完小學,讀完中學,讀完大學,直到工作,也沒什麼朋友。

現在,除了家,甚至她都不知道有什麼地方可去,有什麼人可以傾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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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如站在家門口,頓了頓,輕輕敲門。半晌,無人應答。

媽媽出門了?蘇如疑惑。媽媽素來不喜跟人來往,也很少出去轉,她倒是希望媽媽跟那些鄰居大媽們一起跳跳廣場舞,說說八卦,她一個人實在太孤單。

蘇如自己開門進去,房間的陳設與她離開時一樣,淡綠色的窗簾顏色已經變成灰綠,沙發年代久了,坐下去整個人都陷進去了。蘇如鼻子一酸,這些年,她雖回來的少,但沒少給媽媽寄錢,怎麼家裡還是這般樣子。

她安頓好自己的行李,開始收拾屋子。

天色黑了,才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她打開門,正開門的媽媽倒是嚇了一跳。“啊,你怎麼回來也不說一聲。”

“非年非節的,你怎麼回來了。出什麼事了?”媽媽還是當年那樣,明明是關心,說出來的話總像指責。

蘇如不答,反問媽媽:“這麼晚,你怎麼才回來?”

媽媽像剛想起什麼,你還沒吃飯吧,我這就給你做。說著就去廚房裡忙活。

她把菜端上桌,招呼蘇如快點吃。說自己閒著無聊,就找了個事幹,給別人做做飯。

過了幾日,蘇如才知道,媽媽退休後就坐了鐘點工,中午給一位老人做午飯,晚上還要去另一家幫著一個離異帶孩子的男人接孩子做晚飯。

“我也上班掙錢了,你幹嘛還那麼辛苦。”蘇如怕媽媽看到眼裡的淚,轉過身去。

以前,蘇如跟媽媽很少溝通,常常只是一問一答,她心裡有著對媽媽的怨,也有著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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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如打記事起就沒見過爸爸,媽媽是懷著她搬到這個小城的東區,這裡的街坊鄰居也沒人見過她爸爸。媽媽只說爸爸是她孩子還在自己肚子裡時就出了車禍走了。

媽媽在一家紡織廠當臨時工,三班倒。媽媽上夜班的時候,整個晚上就只有蘇如一個人在家。媽媽會提前熱好饅頭,炒點小菜留給她,讓她不要給任何人開門。

那時陪蘇如的只有一個毛絨兔子。她不喜歡自己的家,冷清,冰涼。苗苗家,才是她喜歡的樣子。一家人熱熱鬧鬧,多溫暖。

五年級時,有人給媽媽介紹了個叔叔,張叔叔常常來家裡吃飯,有時出差回來,還會給蘇如帶些小禮物。她挺喜歡這個叔叔,每次吃完飯都知趣地躲在房間裡寫作業,想著,某一天,叔叔可能就會成為自己的爸爸,自己的家也就像苗苗的家一樣完整了。

六年級畢業要照畢業照那天,蘇如第一次穿上張叔叔送的白裙子。回來的路上下起了大雨,渾身溼透的蘇如跟在客廳的張叔叔問了好,就趕緊進屋換衣服。可是沒多久,就聽到屋外的爭吵,聽到媽媽喊“滾,你這個大流氓。”

換好衣服的她趕到門口,看到媽媽拿著笤帚,將張叔叔趕了出去。還衝著樓梯口大喊,“再也別讓我看到你。”有鄰居探出頭來看熱鬧,蘇如的臉羞得通紅。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媽媽也不許她問。只是這之後,再沒人給媽媽介紹對象了。

蘇如一直覺得,是媽媽的壞脾氣嚇走了張叔叔,也嚇走了說媒的人。她那時就發誓,長大了一定要成為一個像苗苗媽媽那樣溫柔的女人,不要做媽媽這樣的潑婦。

-10-

蘇如猶豫了很久,還是跟媽媽說起了自己的事情。

媽媽一聽就急了。“你怎麼可以懷著別人的孩子就離開了。要麼去找那男人,要他負責,要麼打掉。”

蘇如和媽媽又回到了多年前冷戰的模式,又回到了媽媽怎麼說,她也不肯聽的模式。

她怎麼會懂自己的愛情,這個孩子是自己和展言唯一的牽絆,她一定要留下孩子,即便自己會成為一個單親媽媽。蘇如有了一種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悲壯感。媽媽怎麼會懂她,她才不怕帶著孩子嫁不出去,她是除了展言誰都不想嫁。

經過多日的冷戰,蘇如的媽媽妥協了。“行,趁我還幹得動,我多接點活,攢點錢,等你生了,我幫你照看著。總不至於像我當年那麼苦。”

當年的事,媽媽以前避諱莫深,突然談起來,蘇如反而有些吃驚。她靜靜地聽著媽媽談及自己的過往。不曾想,自己現在的經歷居然和媽媽當年一樣。

媽媽當年的戀情不被爸爸的家人同意,賭氣離開,非要堅持生下她,和自己的父母也決裂了。一個人帶著她,撿過菜葉,翻過垃圾。在她還不到一歲時就出去工作,上班的時候就把她鎖在家裡,中間偷偷溜出來給她弄點吃的,再趕回去上班。

蘇如小時候總抱怨媽媽陪伴的少,現在才知道,媽媽是怎樣拼盡全力掙錢養她的,一個在生存壓力之下掙扎的單親媽媽要面對各種冷嘲熱諷,必須足夠強悍才能不讓她們母女受盡欺辱,她眼中媽媽的潑辣粗暴,不過是生活重壓下的求生手段。

媽媽講起,她六年級的那個夏天,穿著淋溼的裙子回到家。張叔叔眼裡閃出猥瑣的光,目光追隨著她的身影。那時她尚幼,不知道人性的複雜。可是一個帶著女兒的單親媽媽,經歷了太多人性的險惡。她怎麼能容忍男人用那樣的眼神看自己摯愛的女兒。寧願拼地終身不嫁,她也絕不願意引狼入室。

那一晚,蘇如抱著媽媽一起痛哭,如同幼年時,等了一個晚上才等到媽媽身影,立刻撲過去緊緊抱著媽媽把自己所有的委屈與害怕都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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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如的媽媽妥協了,可是蘇如卻猶豫起來。自己非要留下和展言的孩子究竟為什麼?報復展言?給自己的愛情一個交待?

她看著已熟睡的媽媽,淚忍不住流下來。

媽媽不過54歲,看起來卻比實際年齡老了十多歲。她一直以為媽媽脾氣粗鄙,才導致婚姻不幸。現在想來,竟都是因為自己,媽媽只想讓她不受委屈,安然過一生。將她從同學家拖回去,趕走追求自己的張叔叔,威脅跟在自己身後吹口哨的同學,都是愛她的方式。

她一個人將我帶大自己吃了很多苦,也受了很多嘲諷和委屈。這些自己能承擔嗎?

蘇如睡不著,開始在網上隨便瀏覽著。在知乎看到一個帖子,說自己痛恨媽媽當時非婚生了自己,讓自己一輩子活在私生子的陰影下。蘇如想起上小學時,同學們跟在她身後笑她沒有爸爸,叫她野種時的屈辱。她真的要肚子裡的孩子也經歷這些嗎?

她去翻了展言的微博,沒有更新。離開之後,她換了手機號,想跟過去有個徹底了斷。那麼她和展言之間最後的這個聯接也該終結了吧。

她輕輕地依著媽媽躺下,輕聲說,媽媽,明天陪我去醫院吧。眼淚一下子湧出,她必須讓自己更堅強一些,有些離別必須堅決,有些再見就再也不見。

作者簡介:悠然 曾經的媒體人,現全職陪伴兩個孩子成長,正面管教認證講師。在紛雜的生活間隙,依然有仰望藍天的憧憬,文字或許是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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