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平同志接見四川畫家
1980年7月,正在四川視察,
下榻在金牛賓館的鄧小平,
觀摩了一批在成都參加省文化會,
也住在金牛賓館,並應賓館之邀
而作畫的十幾位畫家的作品。
在孫竹籬的畫室,
一一看過牆上的作品後,
鄧小平高興地說:
“詩書畫一體,這才是中國畫的特色”。
小平同志與四川畫家合影留念
小平同志的女兒鄧琳,
也深深地被孫竹籬的畫作所吸引,
她希望四川以後多選些這樣的作品去北京。
1982年9月,鄧琳專程拜訪孫竹籬,
兩人就中國畫的源流、發展
及自身對藝術的追求作了深入的交談。
得到鄧小平父女
一致喜愛的畫家孫竹籬,
到底是何許人也?
孫竹籬(1909~1989),字守仁,二十世紀中國寫意畫大家。竹籬先生曾任四川詩書畫院副院長,一生從事美術教育,晚年鑽研詩畫創作,作畫近千幅,書法二百餘件,作詩六百餘首,備受文化藝術界的推崇,著有《孫林書畫集》《竹籬詩文集》。
出身沒落書香,自幼好畫喜詩!
孫竹籬出生於河北省灤縣一個衰落的書香家庭,自幼承襲庭訓。他的父親是前清末科秀才,愛好書畫,安貧樂道,給他取名竹籬,有“竹籬茅舍、自甘淡泊”的意思。
孫竹籬年幼時好畫喜詩,在父親的安排下,熟讀《千家詩》、《古今名人畫稿》。《千家詩》上面有很多插圖,他一邊讀詩,一邊看畫,常常愛不釋手,自此初步培養了對詩畫的興趣。
少年家道中落,輟學做畫師!
二十年代北方軍閥混戰,孫家家道中落,已無力供孫竹籬讀書,年僅17歲的他便輟學在北平琉璃廠做畫師,師從任伯年、上官周、錢慧安、及吳友如等名家。為了生計,他也時常替人抄錄繕寫(謄寫)。後來做了三年小學教員,課餘潛心習畫。
在這期間,孫竹籬被北京京華藝專錄取,在參加函授學習時,校方所寄的講稿、範畫,筆墨流暢,構圖新奇,使孫竹籬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反覆研習,仔細琢磨,深受啟發,由此對繪畫產生了新的認識,風格也有了一些變化。
而立之年告別家鄉,飽覽江南風物!
三十而立,孫竹籬告別了家鄉,在無錫專署求得了一個僱員的職位。為了豐富自己的生活經驗,蒐集創作題材,他利用空餘的點滴時間遊太湖、登惠山、逛畫店,飽覽江南的風景名勝,領略與北國大地迥然不同的江南風物。
他大開眼界,對景揮毫,留下了大量的寫生畫稿。他的水墨畫,意境流遠,氣韻悠盪。他的花鳥畫,花卉、蔬果、家禽,都是活物,鮮活的生命力躍然紙上,生機盎然!
然而好景不長,專署易人,幾經輾轉,孫竹籬來到新遷西安的東北大學做職員,從事文書繕寫工作。在此期間,他趁機遊終南、登太華,欣賞王維山水詩中所描繪的自然景色,對自身的山水寫生裨益甚多。
得名師指點,將詩畫有機結合!
“七·七”事變後,孫竹籬隨校西遷,來到了四川省三臺縣——他詩畫人生的重要轉折點。當時他的夫人不幸病逝,他非常悲痛,常用詩畫寄託哀思。恰逢丁山、高亨、陸侃如、馮沅君幾位先生指點:想要“畫中有詩,詩中有畫”,就要讀詩、寫詩,使詩、畫有機地結合起來。
孫竹籬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在熟讀許多名家作品的基礎上,開始嘗試作詩,最初是摹擬,之後是有感而作。他還精心讀過謝赫、倪瓚、趙子昂的畫論,對明清之際的中國文人畫派進行了專門的研究,尤其在徐表藤、黃癭瓢、任伯年、石濤、八大山人以及吳昌碩、陳師曾、齊白石等人的作品上,下過很大的功夫。
從西安到四川,他始終堅持練習書法,並開始把它融合到繪畫中去,在藝術風格上大有提高。在學習方法上,他認識到應該由博學進到有重點、有專攻,於是捨棄山水、人物,專畫潑墨荷花、梅花,後加畫竹,直至成名。
不畏酷暑嚴寒,揮毫不止!
新中國成立後,孫竹籬先後任三臺女中美術教員、三臺五中教導主任。1952年,孫竹籬從教於唐代詩人陳子昂故里——射洪縣直至退休。射洪自古是文人薈萃之鄉,孫竹籬在這裡生活、工作長達三十餘年,從52歲直到年逾古稀。
竹籬先生老當益壯,除出色完成教學任務而外,對國畫藝術頂峰的攀登,仍執著追求,不畏酷暑嚴寒,揮毫不止。
多年來,孫竹籬始終堅持把寫生作為鍛鍊繪畫表現技法和蒐集創作素材的重要手段,單是畫荷,就幾乎花了他半生精力。“十年看藕葉,八載憶瀟湘。”他常常冒雨到荷塘寫生,獨行到山澗蹊徑畫竹。每當夏季到來,常摘取荷苞一枝,插於瓶中,對含苞、開放漸至花謝的各個生長髮育過程進行臨摹。即使到了外地,也堅持出門寫生,雞鴨魚鳥,紫藤芭蕉,隨見隨畫。
他曾畫一幅《菊石圖》,題款詩這樣寫道:“疏籬狼籍漫蒼苔,青蜂粉蝶日飛來。怪石嵯峨遮不住,一叢黃菊半邊開。”表現了在當時受客觀環境壓抑的情況下,仍不甘心停下畫筆的思想情感。
“四人幫”被粉碎後,孫老參加了綿陽地區美術創作學習班。當時正值夏秋之交,他不顧年老體弱,跋山涉水,先後到德陽白馬關、廣元朝天關寫生。祖國壯麗的山河陶冶了他的情操,他從中找到了許多新穎的創作素材,迸發出對藝術的熾熱感情。
他曾在寄給友人的詩中寫道:“萬里長城萬仞山,玄黃老驥氣凋殘;讀君詩罷長風疾,不覺輕蹄越幾關。”寥寥幾語,表現了他在垂暮之年“壯心不已”的氣概!
既重視作畫,又講究做人!
孫老常說:“作畫,首先是做人,人品高,畫品必高。”他既重視作畫,精益求精,又講究做人,嚴於律己。他生活簡樸,儘管已蜚聲畫壇,揚名中外,仍自奉甚薄,布衣蔬食,安之若素。一件穿了多年的棉衣,早已破舊,卻不翻新。居家內除書畫外,看不到有什麼新的擺設、裝飾。他平易近人,和藹可親。多次走上街頭,為群眾義務獻字畫。
孫竹籬不僅人作畫,更重要的是教導他們如何為人處世,經常告誡藝術家要有全方位的修養,評價一幅畫的好壞實際上是看畫家內涵的高下。他不要求學生畫的像他,似我者亡,要發展才會昌盛,在他的基礎上要發展。
1982年3月,中國美術家協會四川分會和四川綿陽地區文教局聯合舉辦的“孫竹籬畫展”,展出了近百幅琳琅滿目的國畫作品。意趣高雅、生機勃發的《古瓶梅花》《映水桃枝》、《秋荷群鴨》等許多畫卷,使人心曠神怡,目不暇接,在社會上引起了強烈反響。
中國畫研究院兩位副主席黃胄、蔡若虹興奮地來到展廳,逐幅細看。看到妙處,黃老拄杖久久佇立,若有所悟;而蔡老則手拂長鬢,開懷大笑。竹籬先生一時名聲大躁。有人驚呼“四川又出了陳子莊”。“伏久者,飛必高”。而孫竹籬正如伏櫪老驥,一躍而起,長風千里。
晚年詩書畫一體,相得益彰!
到了晚年,竹籬先生不但工畫,而且詩文書法亦佳。詩書畫渾然一體,相得益彰。他認為繪畫之所以要有詩,是因為“畫外之意,必借詩而引起觀者聯想”,“畫因詩方明畫外之意”,“畫雖不言而有言,詩雖非畫而有畫”,詩情畫意,耐人尋味就在這裡。
但畫上的題詩,又不單是解說畫的附庸品,在運用上,既要注意使它與繪畫融合,又不可忽視它有文藝上的獨立性。繪畫造形,可以靈活選取書法用筆,在畫中筆墨彰顯書法功底。至於畫上題款,則是直接運用書法了。因此,詩書畫三者融為一體,有其內在的原因,絕不是人們把它們勉強湊在一起的,“實乃按其自然發展的規律而逐步形成的。”
竹籬先生晚年,一直致力於以上述見解指導自己的藝術創作實踐。繼承發揚中國大寫意畫的傳統手法,著意創新,賦予時代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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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格和藝格,
人品和藝品總是一致的。
孫老的一生正如其父對他的期望,
淡泊名利,不與世俗同流。
他的人品鑄就藝品,藝品彰顯人品,
二者的一致性在他的身上
得到了完美的體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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