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女兒每天躺在牀上不能動,媽媽悉心守候,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


大連,走在開闊的大路上可以不斷感受到絲絲微涼的海風撲面而來。陽光很好,蔚藍的天空沒有一絲雲掩蓋,在大連最南端的旅順,順著一個小山坡走到一間磚砌的小平房前,穿過裡面一條漆黑的小巷便能看見一個小院子,這就是嘉璐的家。

院子裡除了晾滿了大人小孩的衣服,還掛著十多條白毛巾。從雜物堆積的走廊走進一側的小房間,隔著一道粉紅色的半透明門簾,嘉璐就躺在炕上。身體過分瘦小讓她的頭顯得很大,臉色異常蒼白,嘴唇倒是好看的粉紅色,而最吸引人的是那雙大眼睛。從走進小屋的那一刻開始,那雙眼睛便緊盯著攝影師不放,卻讀不出眼睛裡包含的到底是什麼情緒,是好奇?還是懼怕?

正當攝影師向前幾步準備靠近她時,她的眼睛突然瞪得很大,轉頭盯住天花板,手腳不約而同地緊縮起來,嘴巴發出了痛苦而含糊的叫喊聲,樣子難受得彷彿有一雙無形的巨手正掐住她細細的脖子不放,璐媽這時立刻衝過來抱住她,把她的頭擺正,嘴裡唸叨著“不抽了,寶貝不抽了……”


大約過了一分鐘,嘉璐終於停止了抽搐,而剛剛在她眼睛中的靈魂彷彿被抽空,眼珠子呆呆地垂在一側,身體也軟了下來。 “沒嚇著你吧?她剛剛癲癇發作了。”璐媽苦澀地笑著。嘉璐本來是個可愛好動的小女孩,小時候什麼都愛捅一捅,大人做什麼她也跟著去做,活潑得璐媽都懷疑她有多動症了。只是從小就說話不流利,說一句話要分幾次來表達,走路也很容易摔倒。

在嘉璐六個月大的時候,璐媽就發現這個孩子脾臟處有硬塊。但因為當時家裡經濟比較緊張,也覺得小孩有點小毛病也不會有大問題,於是一直都沒有帶她去醫院檢查。直到嘉璐六歲那年,璐媽和璐爸正經營著一間小飯店,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早上七點,璐媽在家給嘉璐穿衣服的時候,發現嘉璐的鼻子血流不止,把璐媽嚇得不輕。圖為璐媽給嘉璐打胃管的時候,嘉璐被分泌過多的口水嗆哭了。

璐媽帶著嘉璐去了診所,醫生用雲南白藥和棉球止血,但一直都不見好,嘉璐一動鼻子,血又開始止不住地流了,一直折騰到傍晚六點才勉強止住血,消停下來。從那時候開始嘉璐就常流鼻血,也查不出來是什麼原因。七歲的時候,嘉璐上學前班,但老師說她記不住東西,今天學,明天忘,還經常尿褲子,好摔跤。圖為嘉璐幾乎每天都癲癇好幾次,她的末端神經受到嚴重的破壞,手腳也是畸形的。


璐媽一直都記住2008年8月18日這一天,在凌晨三點鐘,嘉璐第一次癲癇發作,璐媽說那是在這麼多年來癲癇持續時間最長的一次,大概持續了三分鐘。自從這一天後,嘉璐的情況急轉直下。在大連解放軍四零六醫院,醫生診斷嘉璐腦萎縮。從八月到十月這段時間,嘉璐一直沒怎麼說話,在激動的時候還會咬人。圖為嘉璐半夜三四點開始就會開始咳嗽,癲癇,璐媽就得爬起來照顧她,每天璐媽都只能睡個3、4小時。

十月,嘉璐從大連兒童醫院出院後被領到了奶奶家休養。家裡正好在種晚小麥,璐媽就領著嘉璐在田裡散步。當時嘉璐的情況還是挺好的,結果回家之後,嘉璐又一次癲癇發作,便再也沒有起來過了。圖為璐媽在溫度稍暖和的時候會抱著嘉璐在小院子裡曬太陽,卻不能走太遠,因為嘉璐的免疫力很差,出去很容易生病。

嘉璐的病一直拖著,因為家裡有人要結婚,需要用錢,所以也沒看成病,直到2009年的五月璐媽和璐爸終於帶著嘉璐到北京。從安徽到北京的列車裡,璐媽一直抱著虛弱的嘉璐,周圍的乘客都紛紛向他們投去好奇的目光,卻也沒有多問。嘉璐在北大婦兒做了骨穿,又在協和醫院做了酶的化驗,輾轉多家醫院,折騰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確診了嘉璐為尼曼匹克C型。


尼曼匹克最典型的症狀是吞嚥困難,就連自己的口水也很難嚥下去,在唾液或痰積累到一定程度時,就會被嗆到咳嗽不止,此時一定要有人及時幫她用注射器把唾液抽走。另外吃飯也是一個大問題,一開始只能一點一點地給她餵奶。在去北京治療之前,嘉璐瘦到只有三十斤,家裡都覺得她快不行了,就按照當地的風俗給她做了一套大紅色的小壽衣,穿著沖喜。同時,嘉璐的智力也在逐漸退化,一點點倒退成嬰兒水平。

目前醫學界還沒發現治療尼曼匹克的特效療法,只能針對症狀進行治療。在國外有使用一種叫美格魯特的藥物來治療這種病的例子,但還在試驗階段,而且價格非常昂貴,對於嘉璐一家來說簡直是不敢奢望。出於上述這些原因,從北京回來後,璐媽就一直把嘉璐安置在旅順的家裡照顧,沒有再帶她四處奔波,求醫問藥了。圖為璐媽正用小注射器給被口水嗆到的嘉璐抽取痰液。

從2008年嘉璐喪失了行動能力開始到現在,璐媽一直寸步不離地照顧嘉璐,因為嘉璐需要有人24小時為她抽痰。而換紙尿褲,喂水,打胃管餵飯,喂藥,這些事情,璐媽也不放心假手於人。她說家裡的其他人總是打不好胃管,所以每天的三頓飯一定要她親自來。圖為整天捂著紙尿褲,璐媽怕女兒難受,便給她脫下了來,結果紙尿褲剛脫完,嘉璐便癲癇發作,失禁尿了一地。


璐媽在廚房做飯,廚房與嘉璐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璐媽只要聽到丁點動靜就會馬上放下手上的活跑去隔壁照顧嘉璐,結果一頓飯要被中斷好幾次才能完成。

嘉璐身體免疫力差,容易傷風感冒,璐媽也不敢帶她去醫院看病,因為醫院一看到嘉璐的情況多數不敢接收,要不就是開很貴的藥,於是璐媽學會了自己給嘉璐打點滴。圖為一歲的小表弟爬上嘉璐的床玩。

每天被困在這個幾平米的小房間內,生性樂觀的璐媽漸漸找到了解悶的方法。她會在網上的語音聊天室跟很多網友唱歌聊天,也會把嘉璐抱在懷裡跟她說話,曬太陽,看電視,上網。璐媽的妹妹回孃家了,帶上一歲的小兒子,這個胖胖的小淘氣又為璐媽帶來不少歡樂。圖為璐媽依然藏著很多可愛的耳釘耳墜,每次難得的出門都要戴上。


由於常年照顧嘉璐,璐媽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的存在,她說離開嘉璐久一點都會很焦慮,只想時時刻刻地抱著她,在她身邊。談到以後,璐媽並沒有多大的期望,她只希望能一直好好照顧嘉璐,或者等她終於要離開的那一天,璐媽也算盡了一個母親的責任了。圖為嘉璐安靜下來的時候,璐媽就去隔壁的房子找妹妹跟她的小兒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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