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老實人，你給我____，我給你____”
這是老實人之間的接頭暗號，據說只有老實人才能看得見答案。
有些遊戲玩家喜歡叫自己老實人，尤其是在一些打擦邊球的遊戲下面，一定會看到“老實人玩家”像這樣相互的表明著自己的身份。
“老實人玩家”給人的感覺好像看到肉就走不動路，然後必須把錢包倒空一樣。一度讓我懷疑，大家是不是對老實人有什麼誤解？老實人又不是鑑黃師。
生理需求是人類最基本的需求之一，在行為導向上占主導地位。長期受日系ACG文化燻醬的中國玩家，對紙片人更是沒有任何抵抗力。
於是一些開發者抓住了這個死穴，專門打起了老實人的主意，推出一些專門面向老實人的福利遊戲，而老實人們也沒有讓這些“商人”失望，展現出了驚人的購買力。
就像暗號裡說的，你奶子我錢。在一些玩家眼中，這些遊戲的玩法、劇情、系統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甜頭”。
“老實人的錢真好賺”，估計不少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在現代社會，老實人這個詞變得有些嘲諷意味，“老實人玩家”也一樣。
不過你有人民幣，我有福利，大家各取所需，本來也是一個公平的交易。
然而最近一款名叫《Opai Puzzle》的國產遊戲上架Steam，卻打破了這種平靜。
這款遊戲外表上看就是一個打擦邊球的拼圖遊戲，玩法採用極簡設計，內置6張拼圖。可以說唯一的亮點就是那幾張會被C站嚴重打碼的圖片了。
但這款遊戲其實內藏玄機，它的特別之處在於允許玩家自行上傳圖片到創意工坊做成拼圖。
不久前曾發生過這樣一件事，有黑客在任天堂的遊戲《超級馬力歐 奧德賽》裡，絞盡腦汁的上傳一些少兒不宜的圖片。
試想在任天堂這種監管嚴格的遊戲平臺上，都會出現這種情況。那麼在這樣一款本就打擦邊球的Steam遊戲中，加入無法監管的上傳功能，基本等於拉開了一道洩洪閘。
一時間，大量奇怪的圖片充斥了創意工坊，有知名畫師的作品、著名裡番的截圖、有名老師的寫真，那情景就像一群古惑仔衝進G胖家裡拿著油漆罐到處亂噴“還我錢財”一樣，混亂而不可思議。
這還不是最刺激的。遊戲還允許玩家自由上傳視頻作為通過獎勵。一塊小黃油，一捆大腦缺血的玩家，一片可以隨意上傳視頻的自由社區，這就是群嗨佛跳牆的基本原料。
另外有人發現，訂閱了創意工坊的Mod之後，視頻會被下載到指定文件夾裡，直接拿走就可以看了。就這樣，一款Steam上的拼圖遊戲，變成了二手車交易市場。
曾經的一些小黃油讓人們吐槽Steam看片指日可待，而《Opai Puzzle》則讓Steam看片成為了現實。
這種勁爆的消息從來是不脛而走的，很快更多的人知道了這個遊戲。《Opai Puzzle》熱度在新品排行榜上也一路躥升，其中的不和諧內容也開始快速增長。吃瓜玩家不怕事大，開始在危險的邊緣瘋狂舞蹈。
此時已經有玩家對事態的發展產生了不好的預感，對這款帶節奏的遊戲表示了不滿。
估計這位作者也沒想到一下子有那麼多人來湊熱鬧，在強烈的求生欲促使下，遊戲上架當晚作者就連續發了兩個公告，讓玩家們注意不要上傳不和諧的封面，並表示明天要出一個和諧補丁。
可是到了第二天，和諧補丁已經不重要了，越來越多的人到《Opai Puzzle》中上傳圖片和視頻，內容也越來越作死，作者乾脆關掉了上傳視頻的功能，之後更直接關掉了創意工坊功能，並把遊戲的介紹信息也改成了：功能已刪除，不推薦購買。
於是不到一天的時間裡，這個思路驚奇的開車遊戲就變成了索然無味的拼圖遊戲。
遊戲上線一天主要功能沒有了，這自然又招來了更多玩家的不滿。
從遊戲的名字、賣相、宣傳上，《Opai Puzzle》賣肉的本質一目瞭然，是典型的小黃油套路，吸引來的自然是小黃油玩家。把圖片上傳、影片上傳功能交給一群小黃油玩家，而且沒有審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誰都想得到。
《Opai Puzzle》在特供福利上做過了頭，它是出頭的那隻鳥，但絕不是唯一的一隻。最近的幾個月，有不少類似《Opai Puzzle》這樣的福利遊戲出現在Steam，而且都有不錯的市場表現。
它們的定位很明顯，那就是賺“老實人”的錢。與Steam上其他的小黃油不同，這些遊戲整體很粗糙，賣相很露骨，有些賓館的小卡片都比這要婉轉。
這已經不能叫擦邊球了，而是赤裸裸的奶錢交易。你可以說，它們是撕掉了小黃油多餘的偽裝，也可以說它們是連偽裝都懶得做了。
除去福利內容，這些遊戲基本就沒什麼東西了。如果是用遊戲來賣畫倒也無所謂，但這些遊戲中有不少圖片其實都是網絡上盜取的。
這些遊戲就連起名字都千篇一律。什麼Hentai Temple、Hentai Girl、Hentai Puzzle、Hentai Dojo，聽著就都是一個門派的，甚至有些圖都是重複的。
到底是……誒誒誒，先別急著去搜索啊。
我知道有人已經開始搜索這些遊戲了，雖然這些遊戲沒有亮點，但誰讓它們有兩點呢？
人性使然，人性使然……
只要在網上找幾張圖，隨便找個什麼拼圖、俄羅斯方塊、貪吃蛇的經典遊戲模式植入進去，恭喜你！做出了一款好評的福利遊戲。低質量、低價格、無監管、供給特定人群。還可以開一個商城，專門賣這種遊戲，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拼色色。
這樣看來，老實人的錢，確實好賺。
對於此類遊戲，他們本就沒有太多的期待，就像街邊的快餐店，人們去只是為了填飽肚子，如果菜品能稍稍符合他們的口味，他們就會掏錢加好評。
這些遊戲能有市場的另一個原因是，它們本身都很便宜，只要幾元錢，所謂“買不了吃虧也買不了上當”，一塊錢買個包子誰會去抱怨餡太小呢？不少人最開始其實是因為好奇，買來試試，試了之後即使不滿意也懶得退款了。
這些遊戲往往還有一個賣點，就是可以刷成就。花點小錢，就可以很輕鬆的解鎖一堆成就，還能順便看看圖，在成就黨的眼中是賺到了。
不過話說回來，既然這些遊戲出現在了Steam上面。玩家如何選擇是自己的自由，如何花錢也是自己的權利。
就像粉絲會買偶像代言的任何東西一樣。我花錢，我高興。有些事不能用邏輯來分析，也不需要用道理來指手畫腳。
真正的問題是，這樣的遊戲為什麼會大量出現在Steam上？而且只出現在Steam上？
Steam的發行門檻較低，有著大量的用戶，這為獨立開發者提供了很好的環境，但同時也使得遊戲的平均質量參差不齊。
對於這種情況，Steam知不知情呢？當然知情，實際上，目前的狀態是Steam早就預料到的。
對於小黃油，Steam的審核標準一直比較曖昧，大約在今年5月份的時候，Steam縮緊了對商城中小黃油的監管，嚴令開發者移除敏感內容，否則下架遊戲。然而這一舉措引起了業界譁然，很多開發者認為Steam是雙重標準，限制了自己的創作自由。
另一方面，G胖又被外界指責監管不力，被美國反性剝削中心說成是助長性剝削的主要推手之一。
也許正是這些事件導致了G胖最終放棄治療，今年6月Steam乾脆表示自己不再進行審查，除了違法或故意搗亂的內容，其他提交的遊戲Steam一律放行。
不僅是針對色情內容，對於所有爭議性的內容均是如此。
在聲明中Steam表示，自己夾在玩家和制度之間，永遠不可能兩邊都討好。所以Steam決定不再扮演仲裁者的角色，不再替玩家決定可以買哪些遊戲，也不再限制開發者可以開發什麼樣的遊戲。
Steam的聲明很長，總結起來大概就是，存在即合理，玩家和開發者誰也管不著誰，遊戲能否生存完全靠市場規則，靠自然法則決定。
而各個地區都有自己的自然法則，如果Steam的發展方向是完全的開放、自由。包括敏感話題、意識形態衝突、政治正確的爭議內容會越來越多。
雖然尊重了文化與思想的多元化，但卻容易和地區性的問題產生更尖銳的矛盾，比如在德國、澳大利亞和中國這些審查較嚴格的國家，Steam要如何避免衝突呢？順便說一句，《Opai Puzzle》放飛自我的那一晚，創意工坊裡出現的可不止是裸露相關的東西。
這樣一個放任自流的遊戲平臺存在著怎樣的潛在問題，相信大家都心知肚明。
《Opai Puzzle》的事件再次證明了玩家們搞事在行，但並不負責做善後工作，一旦把場地開放了，不論警告、呵斥、求情、賣慘，除非有人把音樂停了，廣場舞就會繼續下去。後果只能由作者自己承擔。
群眾的需求與制度的需要就像兩面巨牆擠壓著平臺提供者和遊戲開發者們，之前幸虧G胖超人的厚度給小開發者們撐起了一個免於被夾扁的空間，現在G胖閃人了，開發者們只能自求多福。
老實人的錢真那麼好賺嗎？
也許開發者們需要重新思考這個問題了。
後記
此文發出之前，我發現《Opai Puzzle》又更新了，進入遊戲後增加了一個按鈕“另一個遊戲”，點擊後會啟動另一款遊戲《少女X蘑菇》，這是一款簡短的3D動作遊戲，也是作者的第一款遊戲。
雖然作者說這是一款沒人玩的垃圾遊戲，不過我倒覺得這款遊戲比《Opai Puzzle》更值這6塊錢，而且在Steam上也有特別好評，可以看做是對玩家的一種補償吧。從之前作者不斷的警告，不推薦購買，到之後的補償，能看出這位作者還是有些誠意的，言語間也透出了些許無奈。
從最初沒人玩的硬核動作遊戲到如今充滿爭議的福利遊戲，這背後恐怕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心路歷程。
做遊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Steam不斷開放口徑的現在，每個人都可以上架自己的遊戲，大眾能看到的，往往只是被大潮沖刷後的倖存者們罷了。
本文由遊民星空製作發佈，轉載請註明出處。
閱讀更多 Freedom港港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