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合体”一会儿“分解”的汉字

吃过那么多碗biangbiang面,依然不知道biang字怎么写。

光是记忆它写法的口诀就有十几种:

一点飞上天,黄河两头弯,八字大张口,言字往进走,左一扭,右一扭,东一长,西一长,中间夹个马大王,月字边,心字底,挂个钩担挂麻糖,坐个车车逛咸阳。它大概指的是“面扔空中落在锅里的滚烫水中发出那种声音”。

一会儿“合体”一会儿“分解”的汉字

biang字的真实来历已经失传,在民间故事里,这个字倒是包含了“山川地理,世态炎凉”。一个字中,有心,有月,有马,有言,景物人心皆在,有人企图在一碗面里,吃尽人间,并非这碗面料足,而是这个繁体有多达57画的biang字。

biang无疑是一个合体字。但此合体又非彼合体。正常的汉字里,有“合体”形象的字就不少。许慎在《说文解字》中说:“独体为文,合体为字。”字是由文“形声相益”而来,所以一般都是合体的模样。

这就牵扯到如今许多人都不知道的构造汉字的6种方法——即“六书”。象形和形声大概最熟悉,许多人都能举例,比如“日、月”是象形,“河、汗”是形声。指事和会意就有点分不清谁是谁,比如“木”与“一”的“本”为指事,“止”与“戈”组成的“武”就是会意了。转注与假借就了解得更少,如“老”、“乌”。

一会儿“合体”一会儿“分解”的汉字

在造字六书里,会意、指事和形声三种造字法,常常与合体字更有渊源,因为它们都在独体字的基础上附加了一些形象或者符号。

可是古往今来的人似乎都不满足于此,他们深知汉字兼具音、形、义的特点,深知汉字之中蕴含的古人对万物的思考,生于“六书”却不囿于六书,所以才华横溢的人就根据自己的意愿,创造出“招财进宝”、“日进斗金”、“日日有财”、“囍”这样的合体字。

一会儿“合体”一会儿“分解”的汉字

不过这些好像都跟喜事和发财有关。想钱想疯了,为了免俗,把祝福语合起来写成一个字,逼格上去了。

除了招财求喜以外,在中国土生土长的道教也爱干类似的事情。道士们喜欢根据六书里的会意法造出许多意味深长的合体字。比如“至成(诚)”就是修行的“修”字,“自家水”三字组成起来就是“药”字,道教崇尚自然,认为自然的馈赠便是药,而现代的解释是生病时,记得多喝热水。

然而天下汉字,合久必分。既然有人在汉字合体上动手脚,就有人用汉字分离来开脑洞。

在古代,文字崇拜相当普遍,人们认为汉字有着超自然的神秘力量。于是,解字,或者“拆字”就成了许多街头算命的人谋生的法宝:

忙者,忘者,心亡也。心丢了,是现代人忙忘了的病症;

一会儿“合体”一会儿“分解”的汉字

什么叫“有福”?有衣裳穿(衣字旁),有“一口田”能吃饱饭;

“力”出得比别人“少”,结果就是“劣”质品,差人一等;

马东在《奇葩说》里曾说,“活”字左边是一个“水”,说明人活着就要像水一样灵活、思变。

还有脑洞更大的。汉字简化之后,一个段子应运而生——(亲)親不见,(爱)愛无心,(产)產不生,(厂)厰空空,(面)麵无麦,(运)運无车——好像简体字的出现完全曲解了汉字的本意,说得看似很有道理,其实也只是拆字者的脑洞。这些字的本意也并非都是臆想的那样。

不过正因为此,汉字才体现出它那无限的可能与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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