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涉及到一個真實的案件,過去好多年了……(7)

這個涉及到一個真實的案件,過去好多年了……(7)

轉自王大進的《紀念物》

這是l995年9月的事。

殷虹婕一天突然來到了我的店裡。

久違了,看見她,我就湧上一種別樣的感覺。她還像過去那樣瘦,好像還憔悴了些。她問:你的生意好麼?

就那樣吧。我說。

她看著,說:我要結婚了。誰?

小丁。她說。

隔了一個星期,小丁來,我問:你真的同殷虹婕結婚?他笑起來,說:真的,我們都已經住在一起好久了。我這才想起來,怪不得我彷彿有幾年沒碰到她,和她在一起了。

"我認識她已經很久了。高保真就像個傻瓜。他不懂女人。"小丁說。

"你們在一起有多久了呢?"我問。小丁又笑起來,說,兩年了吧。"我保密保得好吧?"他得意地問我。

我笑起來,笑得他也跟著傻笑。

人。就是這樣,一個人傻,會有很多人跟著傻。

日子安靜多了。後來的日子裡我的身邊一下像少掉了很多人。事實上只少了高保真和小丁,其他朋友卻是照常到我這裡來玩。我們這時候的話題就是談去了遠方的高保真和結了婚的後小丁。後小丁和小丁判若兩人。這只是我們個人的感覺。變化在哪裡,誰也說不出來。

寒假了,南方大學的校園裡一下冷清了不少,生意也銳減。書店的生意最低潮。夏天裡還是有很多學生留校的,但寒假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馬莉很久沒有到我的書店裡來,我原來以為她在考試結束後會來玩,但結果卻很久沒有出現。我想,她會有什麼事呢?她是沒有理由不來的呀。她對我是信賴的。

一個很冷的清晨。

馬莉穿了一身大紅的衣服,來到了我的書店。

我也一下子高興起來。怎麼好久看不到你呀?我問。她說:我回家了呀?昨天晚上又才回來。我說:怎麼,你今年不回家過年嗎?她笑笑,說,我對父母說我要在學校裡補課。

那天沒生意,奇怪極了。我們在店裡點上取暖器,烤火。邊烤邊說話。馬莉給我帶來了一本她的個人影集,讓我翻看。一年四季,都有她的倩影。看來她喜歡照像。其中一部分是她過去的照片,甚至還有黑白的,從幼兒到小學,到中學,很大一部分是她上了南方大學以後照的。

她很上照。很多照片上,她顯得很漂亮。有一張是她在夏天拍的,穿了一件很露的衣服,我剛想細看,她笑著就一把奪去了。

我說幹什麼幹什麼,我又不會吃掉你。不行,這一張不能讓你看。她笑著。不就是領口開得低麼?

她打了我一下。說:流氓!我說:怎麼我倒成了流氓?你就是流氓。

好吧,我就是流氓。

她笑了一下,說:算了,給你繼續看吧。

我看到了她的一些合影,她忽然指著一個人對我說:你看,這就是。

早晨醒來,我怎麼也找不到自己的那隻白運動鞋。我想。鞋子一定還在屋裡,它不會自己長上翅膀飛掉。然而它在哪裡呢?它不會被馬莉故意拿走吧?

我想不會。

於是我在屋裡四處找我的鞋子。

能找的地方我都翻遍了,屋子都快被我翻得底朝天了。

我忽然想到它會不會被我踢到床底下去,於是彎下腰,努力向床下看。可床下是黑黑的,什麼也看不明白。

就是那個碎屍的案子。碎屍?你不要嚇我。你忘了?就是那個地球物理系的二十二歲的女生。

胡說!哪來的這個消息?我從來也沒有聽說過南方大學出事。我只聽說最近因為職稱評定,一個年老的中文系老師氣得心臟病發作住院了;數學系的一個教師出國了,但卻因為那裡打仗回不來。

這年頭,人真是瘋了。他說。道聽途說。惟恐天下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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