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調歌頭·濱江公園

水调歌头·滨江公园

水调歌头·滨江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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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调歌头·滨江公园

如果說漢馬是新武漢的全城狂歡,那麼渡江節就是老武漢的時光記憶。

1956年,毛主席第一次下長江游泳,從此便有了正式的渡江節。

多年來,因為洪水原因,渡江節走走停停,但今年7月,長江風平浪靜,依然極目楚天舒

早上9點,數千人的隊伍順著號子從漢陽門陸續入水,長江巨浪裡白條翻滾起的聲音,如同燒紅的鋼鐵浸入江水。

水调歌头·滨江公园

來源/長江日報胡鼕鼕

江對岸楊柳飄飛,等待凱旋的隊伍。

楊柳背後卻是整潔的江灘,平整、寬敞、綠樹成蔭。

午休的上班族一排坐開認真吃雞,文藝的爹爹擺下棋局大殺四方,年輕小夫妻牽著伢自拍,一元路入口的

紀念碑散發著歷史的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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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调歌头·滨江公园

時隔多年再看這座碑,年僅25的我開始懷疑自己已經老了。

畢竟現在的年輕人,還有幾個知道防汛紀念碑的背後曾有個濱江公園?當年武漢三大公園之一,如今只有中山公園和解放公園健在,上年頭的娛樂設施吱呀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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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風吹浪打

勝似閒庭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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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武漢在洪水後重修沿江大堤,江邊的一塊地,上至粵漢碼頭,下到二曜路附近,被正式賜名濱江公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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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末,江堤上建起了毛主席親筆題詞的防汛紀念碑,後來又添置了摩天輪

之類的標配設施,還曾一度聚集了粵漢碼頭等船的打牌班子、下棋班子甚至卡拉OK,至此公園形成了童年記憶中的模樣。

兒時住江邊,時常和大多熊孩子一樣,喜歡纏著父母在公園裡玩得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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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江水開始後退,公園面積瞬間大了不少,爹爹婆婆搬來躺椅,喝茶咵天曬太陽。透明的大茶缸染上了茶水的顏色,明顯過量的茶葉在杯底沉浮,一支茶梗飄搖而上立在茶水中。

盛夏的沙灘被暴曬得皸裂開來,皮得不行的七八九歲撿了樹枝華山論劍,偶爾有不夠皮實的被劃出血來,往地上一坐哭得扶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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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在漲起的水邊扯起成群的風箏,蓄著花白鬍子的爹爹手裡搖起巨大的線輪,牽著天邊扭動的百足蟲,背後一排淌青鼻涕的拉呱伢。

深冬的大雪從江邊鋪到沿江大道,一大清早就有精力旺盛的伢拖著爸媽來玩雪,熊爹飛起一腳揣在樹幹上搖下滿樹銀花,樹下的虎媽後脖子被冰得直跳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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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斷巫山雲雨

逝者如斯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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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8年的厄爾尼諾帶來了百年一遇的大洪水,輕鬆越過江堤,席捲整個武漢。濱江公園的大門砌上了巨大的防汛石墩,勉強擋住過量的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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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水退去之後的公園,是一片澤國

摩天輪一小半都浸在水裡,高空腳踏車上幾乎能泡腳,我站在江堤的臺階上,腳藏在水中,江裡的小魚小蝦便瞬間圍上來嘬腳上的死皮,十幾年後,我才知道這玩意叫

泰國魚療

洪水過後又是千禧年,武漢人痛定思痛,對沿江一帶進行了整治,服務市民數十年的濱江公園被整個圈進了工地,我也被圈進了離公園最近的一元路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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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刀郎的那場雪還沒一撇,漢口江灘就合併了濱江公園王者歸來。又過了一年江灘二期也橫空出世,政府興高采烈地在江灘上隔三差五舉辦活動,從此每年國慶的江灘煙花表演,萬人空巷。

這個年代的80後正處在被批判的風頭浪尖,這個年代的

90後已經開始C位出道

00後才剛剛蹣跚學步,童年裡已經不會出現濱江公園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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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峽出平湖

當驚世界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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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已經是2018,這麼多年看下來,江灘的出現並不是壞事。

雖然到頭來只有記憶中的防汛紀念碑依然堅挺,當初的小遊樂場還是在綠蔭從中留下了小小的一隅。稍微遠離江水的地方設立了適合小朋友和青少年戲水的游泳池,不再有不熟水性的人在江邊遇難。

水调歌头·滨江公园
水调歌头·滨江公园

二期和三期的江灘裡逐漸建起了足球場、籃球場、網球場、羽毛球場,甚至還有高爾夫俱樂部,各種各樣的運動在蘆葦蕩的背後遍地開花。

江灘大門隔壁的客運港搬來了武漢科技館,防汛紀念碑背後建起了橫渡長江博物館。當初除了街燈樹影就沒有其他夜景可言的沿江大道猛的響起了跑車的轟鳴。

客運港跟前的江漢路幾度改造,號稱天下第一街。洞庭門對面,黎黃陂路將百年時光拋光打磨,成為新一代小清新打卡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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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橋下,小資空間的武漢天地成了偶像劇同款取景地。

不遠處的京漢大道上,輕軌一號線率先連通東西。大智路旁,萬里長江第一隧縱貫南北。對岸的楚河漢街又如棋盤一步三算,重新規劃的東湖景區遊人如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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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在不斷擴大,世界的一切開始逐漸進入我們的視野。

盤龍城旁氣派的T3航站樓拔地而起,洪山區的武漢站輻射全國,越來越多的橋樑、高架畫出二環、三環,連接著城市的各個區域,逐漸輻射周邊縣市,一直到遙遠的田野上,城市的界線開始逐漸模糊,顯露出起伏如往昔的長江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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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更迭四季往復中,童年裡沒有濱江公園的00後開始嶄露頭角,楚天的烈日逼迫人們穿起更清涼的短裝,又到一年一度的今日,過去的公園江邊再次聚滿湊熱鬧的人群和身材健碩的渡江者,

順著長江延伸到三鎮沿岸

水调歌头·滨江公园

來源/長江日報郭良朔

王家灣的李爹爹站在長江大橋下望著對岸順流而下的橫渡人群,想起三十多年前公園跟前巷子裡的老房子,想起四十多年前和老伴的約會的公園樹林,現如今若不是突然提起,曾住在跟前數十年的老人幾乎沒有意識到那裡曾有個濱江公園。

水调歌头·滨江公园

法國攝影師鏡頭中的濱江公園(攝於1984年)

當年的濱江公園彷彿一顆大樹中間小小的年輪,被更大的年輪一圈圈覆蓋。巍然屹立的防汛紀念碑在正中央似乎孤立於外,目睹江灘擴張,見證武漢興盛發展。

62年前的那個夏天,偉人在長江上畫了一個圈,為這座城市留下不可磨滅的刻印。16年前在擁擠人潮的歡呼中,漢口江灘宣告了武漢城市化發展的真正開端。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去懷念一座公園的消失,時代的負重輪又從這裡碾過,將武漢推向更廣闊的世界。

20年前公園臺階上第一次魚療的感覺還在腳尖作癢,轉頭從辦公室的窗戶望向樓下的江面,橫穿而過的渡江盛況一如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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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顧家明

圖 // 趙小猴&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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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手給我一顆小心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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