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大会》里的前联合国女官员,教给我们的那些事

《奇葩大会》第二季昨晚复播,新的一期节目里,印象最深的是一位前联合国女官员孔奥,她23岁加入联合国,在那里工作了九年,她曾经参与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的金融计划,海地地震救援,HINI病毒防治行动,以及维和部队的行动,曾经是被联合国派到前线的唯一的亚洲女官员。

《奇葩大会》里的前联合国女官员,教给我们的那些事

她分享了好几个故事,有两个故事是关于女性的。第一个故事,他们曾在非洲开设学校,争取让女孩和男孩一样上学,很多女孩却陆续退学,他们探究其中的原因,最后发现,是因为这些女孩没有卫生巾。另一个故事,是在难民营里,难民营里,缺乏最基本的生活物资,包括水和食物,但当他们问难民营里的女性,最需要什么的时候,她们回答:胸罩。

所以孔奥说:“人活着是最重要的,有尊严地活着是更重要,特别是在没有尊严的环境中间,尊严比活着更重要。”马东补充:“在一个不容易活下去的环境里,尊严变成了你唯一活下去的理由。”

由此,她对人和环境的关系产生了一些思考,我们是否要用正常环境下的标准,去要求非正常环境下的人们。

这是很质朴的思考,很基本的道理,却已经被很多人丢弃了。

人必然是一个环境里的人,被环境造就,也被环境塑造,被环境限制。一个人十六岁以前生活的环境,在这个环境里建立的认识,从此就附着在他身上,很难摆脱。即便离开那个环境,那个环境被他们随身携带。知道了这一点,理解了这一点,很多事就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很小的时候,在《当代》杂志上,读到一篇影响我多年的小说,题目我忘了,只记得写的是一个小镇中学的故事。那个中学里有个女老师,要调动工作去更好的地方,需要校长给她出一份鉴定意见,但她在非常时期,曾经伤害过那位老校长,她认为自己肯定无法得到公正的鉴定。但拿到鉴定意见之后,她却发现,校长高度评价了她的工作能力和上进心,并且说“这位同志在过去的年代,曾经犯过一些错误,但我们一定要结合她当时的年龄和所处的环境,去评价她。”

环境不是开脱的理由。但我们认识人和事的时候,一定要结合他们所在的环境,找到一个完整的因果链,如果不求因,只看果,常常导致苛刻的评判,也对阻止下一个悲剧的发生没有帮助。

在社交媒体上发生的很多讨论,都是只看结果的,看到犯罪事件,我们会说,不要听当事人的故事(我以前坚定地认为,报道一个凶手的过去,是给他发文学福利),看到贾平凹的小说,莫言和库切擦肩而过时不够帅气的背影,我们会表示不满。但是,如果离开他们的环境,他们的时代,即便他们处处政治正确,处处完美,对我们又有什么意义呢?他们的意义,就在于他们是那个具体环境里,一个具体的人。可以批评,但一定要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奇葩大会》里的前联合国女官员,教给我们的那些事

我们在我们的时代里,我们的环境里,同样有新的问题。如果不能建立起,通过一个人身上的环境去认识他的习惯,未来的人们,也必然会苛刻地看待我们。我们需要传递下去的,是我们所在的难以言说的环境,和结合环境看人的方式。

《奇葩大会》的表现对象,是一个个独特的生命个体,既然是生命个体,产生他们的环境在因果链上就有非常重要的作用。节目于是努力还原当时的环境,让当事人的表情身姿和他们讲述的方式,给我们一个综合的印象。既要知道环境的消极影响,也要知道,人是有积极地跟环境做斗争的可能的。否认环境,把所有人和事都放在真空里,也就否认了这种可能。让环境真空,是一种偷懒的做法。

总之,“如得其情,则哀矜而勿喜”吧,知情,就是拯救,知情就是牵连。

《奇葩大会》里的前联合国女官员,教给我们的那些事

所以马东在孔奥的演讲后说,为什么他们会让一些奇葩通过,不让另外一些人通过,他们的标准是什么:“不是经历不特别,或者处境不特别,特别人类是经历过特别事情之后引发的思考使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思考的那一步,是特别重要的。”

最难得的,就是孔奥在经历这一切之后,那些多余的思考。如果没有这些思考,没有推己及人的能力,在评判一个人和事的时候,无法环境还原,那么再多的经历也是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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