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要來什麼啊？沒見過你這個女娃......”我氣憤地說。我止住向前邁進的腳，準備避開她拐彎向街的中央走去。“你們城裡人也小肚雞腸的啊？算我昨天錯了，現在給你賠不是還不行嗎？你也不要向別處走了，鎮上做裁縫的就我獨此一家。哎！今天我給你縫褲子不要錢，不要......”說著女娃又來了潑辣勁，伸手奪過我手中的褲子，徑直回了屋裡。
聽她這一說，我就沒在和她爭什麼。畢竟人家給自己賠了不是，也就隨她進了屋。小屋不大，有二十多平方，收拾得很條理。門的正對面擺一個鋪板算是裁剪衣服用的工作臺，門的右側放著三臺縫紉的機器，其中一臺為羅邊機。左側放一張三座位的沙發。
看我進屋，一個背靠著牆，正在一臺縫紉機上工作的姑娘站起來，很侷促地向我笑了笑。
“這是我妹妹小喬，我自然就是大喬了！我們姊妹倆可是我們鎮上最美的兩個美人喲！”女娃指著剛才給我打招呼姑娘笑著對我風趣的介紹說。接著她又很客氣地示意我坐下，開始走到工作臺前為我打理著衣服。
聽她說她們姊妹倆一個叫大喬一個叫小喬，立刻引起了我的興趣。我開始仔細打量起她們。我發現這兩位姑娘還真的很漂亮，兩人長得十分相像，個頭都在一米六五左右，要不是小喬留著長辮子，大喬扎著短尾巴，還真的分不出來誰是大喬誰是小喬呢。姊妹倆都是典型的瓜子臉，雙眼箍，白白的臉蛋泛著姑娘特有的紅潤，兩人上身都是粉紅色的開領西服內襯著綠色的毛衣顯得特別的惹眼。只不過大喬的眼睛長得要精神閃亮些，透出一種靈氣，小喬卻顯得含蓄些。從話語中也知道大喬潑辣，而小喬要比大喬要文靜許多。
“遙想公謹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我看到漂亮的二喬姐妹，不禁地背起了蘇軾的《戀奴嬌.赤壁懷古》。
“什麼小喬初嫁了，我小妹還沒有對象呢，你說什麼嫁不嫁了的事啊？不僅小妹沒對象，我至今也八字還沒見一撇......”聽我背蘇東坡的詞，大喬突然轉過身來，對我說。
“姐！你別惹這位大哥笑話了，人家在背過去一位大文豪寫的詞呢！”正在踩著縫紉機的小喬抬起頭來，斜視著對大喬說。
我發覺大喬突然紅了臉，那種潑辣勁好像一下子少了不少。
不大一會大喬拿著整理好的褲子，坐在另一臺縫紉機上，正好和我坐對面，很不好意思地對我說：“對不起了，我從小沒有讀多少書，我妹也只讀初二就輟學了。讓你見笑了！你是大地方來的，又有學問，值得我尊敬和崇拜。昨天的事，回來家後，我心裡特別難受，你如果今天不來我這裡補衣服，我明天就打算到你們橋工上去向你賠罪去呢！”說著大喬又開朗地笑了，那雙明亮眼睛直忤忤的望著我，而且是那麼地大膽和曝露......
“你讀過這首詞嗎？”我問正在扎衣服的小喬。
“沒有，不過在我們初二的語文書上有，只是看過一兩遍，可惜未等教到我就輟學了......”
聽說小喬對這首詞也瞭解得甚少，我就興奮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打開話夾賣弄了起來。向她們說公謹是誰？他和三國時期東吳國君孫權又是什麼關係，大喬嫁給了誰，小喬又嫁給了誰，又說周公謹是多麼英武有才華多計謀，赤壁之戰打敗了不可一世的曹操，談到大喬是多麼的漂亮，小喬又是多麼的柔情......
聽我說時，小喬用右手托住下巴，豎著耳朵，看出小喬對知識的渴望和逝去讀書機會的可惜；大喬也停下踩踏縫紉機的腳，明顯顯得對周公謹和小喬愛情故事的興趣,眼光中看出她對我這外來侃大山者的崇敬。
“算了，算了，不吹了，再說下去，你們的活就沒法做了......”聽我南數天北數鬥一陣瞎侃,大小喬都停了手裡的事，我就把話鋒變了。
“我就喜歡你這樣有知識的人，蹲下來嘴一張就是一套一套的，總是有說不完的稀奇事。不像我們這兒的男人，閒下來不是賭錢就是喝酒，醉酒了就到處找女人，一見面就想做那缺德事。和女人在一起，嘴裡出來的都是髒不啦嘰的話，粗死了......嗨！我們姐倆雖然也叫大喬小喬，人樣也不寒磣，但卻不知將來我們這兩朵小花又能花落誰家？如果能遇到像你這樣有學問的人嫁了，就是做牛做馬也值。如果不能，哪怕是做你像你這樣的人的情人也不枉世上來一回......”面對著我大喬說出了這樣一段感慨的話。（待續）
閱讀更多 崔玉郎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