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同學推給我一個女孩子的簡歷。畢業1年,已經換了5個工作了。
看上去怪不穩定的,幫她有點難度。於是先加個微信問問情況。
我模擬一般的面試官必問的題目,問她為什麼換工作,她憤憤地說:“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這個社會對我太不友好了!”
還沒等我接上話,她就急匆匆地解釋起來:
“每當我跳槽到另一家單位的時候,我就會想,換一份工作一定會比現在的工作好很多。
我就會很樂觀,很積極,很陽光。
但是,每一家換了之後人際關係還是那麼差,公司制度還是沒有改善,我之前的積極情緒就會被打落一地,陷入新的絕望中,於是我就又想辭職。”
她形容那種感覺是這樣的:
好像被困在一個荒無人煙又黑暗恐怖的山洞裡,絕望地走著。
突然,前方看到了光亮,以為找到了希望……
滿心歡喜奔跑過去發現,原來只是一場空歡喜。
驀然發現,現在年輕人的就業史,就是一部血淚史。
每一份工作都不容易,每當覺得壓力太大,老闆太強勢,同事勾心鬥角,晉升機會渺小,每天24個小時其中16個小時想辭職。
每一個人都希望自己是喬布斯,偏偏最後發現自己是懷才不遇本遇。
豪氣萬丈地甩了辭職信之後,才發現所謂職場硬道理,到哪兒都一樣。只好重新開始“新的辭職—樂觀—絕望—繼續辭職”的惡性循環。
恕我直言,擊垮這個姑娘1年簡歷的,不是她的能力,也不是她的多變,是她的過於樂觀。
斯托克代爾悖論:
盲目樂觀是致命一擊
你聽說過斯托克代爾悖論麼?
斯托克代爾在越南被俘,整整熬過8年悲慘的戰俘生活,堅持到最後獲釋。
他說:在戰俘營中死掉的,偏偏是那些非常樂觀的人。
那是因為,那幫樂觀主義者會總是提醒自己:聖誕節之前,我們一定出得去。
聖誕節來了,然後又過了。
他們接著說:復活節之前,我們一定出得去。
復活節來了,然後又過了。
然後是感恩節,再然後是下一個聖誕節……
一個失望接著一個失望,就像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們逐漸喪失了信心。再加上生存環境的惡劣,於是鬱鬱而終。
對現狀的不清醒所導致的盲目樂觀,就像治癒傷口的短期止痛藥。然而,一痛就吃,一痛就吃,到最後的結果是:漸漸失效。
就像我的大伯,在診斷為食管癌時,非常平靜,非常積極,他堅信自己一定會好的,於是他十分配合地進行手術,手術出來以後,他高興地對我們說:“手術做完我就好了”。
術後發現,腫瘤竟然轉移了。他依然很平靜地接受,十分配合地進行化療加放療。
再痛苦,他也堅持忍下來了,還天天樂觀地跟同病房暗自垂淚的病友說:“這次化療後,我就能好了”。
化療加放療一共進行了三次,他都堅持了下來。
但是,治療之後,突然發現腫瘤竟復發。一直忍痛堅持著,樂觀地以為一切已經完結的他,徹底崩潰了。
因為拒絕治療,最後他早早就過世,醫生都覺得可惜:“如果他的心態跟之前一樣好,至少可以多活幾年。”
所以說,用盲目的樂觀去支撐的堅持,是堅持不了到最後的。
人生的正確打開方式:
樂觀想未來,悲觀做計劃
看懂上圖的人都暴露了自己的年齡。
畢竟當年暴風影音的影響力比現在的愛奇藝還要大。
暴風科技CEO馮鑫,經歷了暴風集團的幾次生存危機。2005年年底,有投資機構找他,可是他並沒有什麼感覺。當時公司月收入已經超過一兩百萬,他甚至一度認為自己要錢很容易,不需要也不能要錢。
然而創業是九死一生。後來,他才明白:錢是能要的時候就得要。當時過於樂觀預計了現金流,否則,自己可以用那筆錢做出更加大的事業。
在很多年之後,暴風影音都上市了,他才緩緩說出心得:
“做一件事情的時候,一定是先看這件事情的終點在哪裡,這件事情最後的市場大概有多大;
其次分析誰應該能做成它,做成它的人應該長什麼樣子,他又具備了什麼樣的條件和資源;
最後我再結合自己的情況制定戰略戰術。”
這是馮鑫經歷了不知道多少不見刀光血影的廝殺,才明白過來的道理。
我曾經任職的一家公司,一度做過非常牛逼的遊戲產品,一個月流水上億。一個月賺1億啊父老鄉親們!
當時的老闆,瞬間就像掉進了蜜糖罐,渾身散發著人生巔峰的味道,立馬把公司從一個三流寫字樓搬到了廣州市中心超級無敵高大上的A級辦公樓頂層。
然而,他卻沒有看到,這種業務模式根本不穩固,今天出現億級流水產品,明天呢?後天呢?
他絲毫沒有看到,產品線還相當單薄,從波峰到波谷,只需要幾個月的距離。
果然,做了一兩年之後,研發後繼無力,現金流日益緊張,產品線卻依然單薄。
當時老闆樂觀地設想,一年後A股就可以上市註冊制了,說不定半年就可以批下來,公司融資了就可以穩定下來。
沒想到,註冊制光見雷聲,毫無雨點,再加上不穩定的業務模式,走向A股市場簡直就是天方夜談。
這個世界的失敗,從來都是始於對失敗的無視。站在上坡路上,就以為這下面都是一往無前。
殊不知,山峰過後,還有一山。綿綿不絕。
就這種情形,馮鑫也很有體會。他說的話我特別認同:
一個人應該怎樣面對自己的事業?
樂觀地考慮未來,悲觀地去做計劃。把自己未來的確定方向想清楚,抱著做不成的心態,盡最大的努力去爭取。
悲觀主義者,也可以勝利
中興被制裁解禁已經告一段落,這個制裁似乎像一個即將落在人身上,但是最後輕輕擦過的馬鞭。
大家紛紛試思考:下一個,會不會是華為?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第一個受制裁的不是華為?
我記得曾經讀過一本書《下一個倒下的會不會是華為》,裡面寫道:
“我(任正非)天天思考的是失敗,對成功視而不見,也沒有什麼榮譽感、自豪感,而是危機感。也許是這樣才存活了十年”。
吳曉波老師說,這番話流露出濃重的悲觀主義者氣質。
為此,他曾經寫過一篇文章《華為,一個悲觀主義者的勝利》,間接指出,華為的成功是一個悲觀主義領袖引導15萬的悲情主義員工的成功。
但是也有人認為任正非是一個不可救藥的樂觀主義者,因為15萬人唯他馬首是瞻。為什麼呢?
因為他給予員工強大的信念,也給自己內心強大的信念,充滿了激情和堅定的意志。但是他這種樂觀並不是盲目樂觀,而是看清社會現狀、瞭解自己內心的基礎上做出的堅定決策。
單靠盲目的樂觀不能解決問題,只會讓自己矇蔽了雙眼,看到未來的光,而摸不透光旁邊的黑暗。
王小波曾經非常透徹地一語撕破生活的真面目:“生活就是個慢慢受錘的過程。”
該受錘的人生,一下都少不了。
盲目樂觀的心態,說的不好聽,只是眼光太窄,見識太少。把自以為是的結局,當做是一種必然。
結果最後,把自己的心弄得拔涼拔涼的,卻不知道只是自己當初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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