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壁村莊故事多——淇水岸邊的許溝村

金山腳下、淇水之濱有個不足千人的小村莊——淇濱區金山辦事處許溝村。那裡風光旖旎,村民世代以捕魚、種田為生,可以說過著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別看村子不大,但至今流傳著悽美的仙凡相戀的傳說和羅貫中隱居著書的故事,吸引著很多專家學者前來探秘。

鶴壁村莊故事多——淇水岸邊的許溝村

青蛇白蛇鬧許仙”傳說

許溝村位於淇濱區金山辦事處西部,太行山綿延至許溝村的黑山(今稱金山),奔流的淇河到此變得開闊,村民稱這裡是二龍戲珠的寶地。據介紹,村民的先祖自元末明初就在此生活,村子因村中老戶姓許而得名許家溝村,後改為許溝村。

在村裡,當你和村民聊上幾句,就會發現人人都能講“青蛇白蛇鬧許仙”的傳說。村民們相信這段悽美的愛情故事就發生在這裡,許仙是許溝村人。

白蛇傳的傳說在當地流傳甚廣,與《梁山伯與祝英臺》《孟姜女》《牛郎織女》並稱為民間四大傳說。據學者考證,流傳至今的白蛇傳的傳說或源於明代作家馮夢龍所著的《警世通言》第二十八卷《白娘子永鎮雷峰塔》一文。其內容大致為南宋時期南廊閣子庫官員李仁內弟許宣(白蛇傳傳說中許仙的別名)祭祖途中遇到白娘子,雙方因乘舟借傘而相愛。法海禪師識破白娘子和小青的真身,這令許宣驚恐難安,只得求助於法海禪師。法海禪師收許宣為徒並將白娘子永鎮雷峰塔下。大徹大悟的許宣留下了“祖師度我出紅塵,鐵樹開花始見春……色即是空空即色,空空色色要分明”的警世詩句。

《白娘子永鎮雷峰塔》一文中並沒有白蛇報恩、白素貞產子、水漫金山等傳說情節。縱觀《白娘子永鎮雷峰塔》,也難以發現許宣對白娘子的真情,馮夢龍撰文初衷也只是警醒世人勿沉迷聲色,並無宣揚許宣與白娘子的愛情。但《白娘子永鎮雷峰塔》將白蛇傳的傳說框架定了型。

許溝村的村民許劉群說,相傳白娘子為得道白蛇,棲息於許溝村西約3公里的淇濱區上峪鄉南山村青巖絕上,而侍女小青是淇河中得道的青蛇。

許溝村的許仙採藥途中從黑鷹的利爪下救下了受傷的白蛇並帶回家中救治。這條白蛇正是白娘子,傷愈後的白娘子為了報答救命之恩便萌生了以身相許的念頭。

一天白娘子趁許仙上山放牛,令小青施法下雨。忠厚的許仙不忍白娘子與小青淋雨便借傘給她們,事後小青趁還傘的機會促成了許仙與白娘子的姻緣。婚後,白娘子幫助許仙在村中建起了一間名為寶安堂的藥鋪,他經常免費為村民們醫病。

哪知,被許仙趕走的黑鷹竟是法海禪師的化身,他在許溝村東北的金山寺修行,當他得知化作人身的白娘子、小青在許溝村,便決定除掉她們,此後才有了白蛇盜仙草、水漫金山等傳說。然而與流傳較廣的許仕林中狀元拜塔救母,白娘子、許仙成仙的喜劇結局不同,許溝村的“青蛇白蛇鬧許仙”傳說的結局是以悲劇收尾。

村民們說,許溝村的“青蛇白蛇鬧許仙”傳說中的“許狀元拜塔”說的是:許仕林中狀元趕到雷峰塔腳下準備救回母親白素貞時,發現法海禪師法力無邊,以他的道行無法救出母親。只要他在雷峰塔前拜母,雷峰塔必然倒塌,白娘子也會因此而亡。但是,見母不拜則與封建禮教相違背,更何況許仕林已高中狀元,見母不拜會遭天譴。“青蛇白蛇鬧許仙”傳說的結局最終以許仕林拜塔,雷峰塔轟然倒塌,白娘子因此而亡結束。

村民鄭潤濤說,青巖絕上有個“白衣娘娘”洞,傳說是白娘子的道場,也是白蛇傳中的傳說起源於許溝村的佐證。該洞位於峭壁之上,相傳洞穴底部通往淇河,“曾有村民從洞口灌入泥水,青巖絕下方的淇河會隨之變渾濁。白娘子或許就是通過這條密道與小青交往並順著淇河到許溝村見到許仙”。

越來越多的學者相信白蛇傳的傳說起源於許溝村,北宋末年大量遷移至江浙的北方軍民又將“青蛇白蛇鬧許仙”的傳說帶到了江浙一代,許仙、白娘子的故事才會在西湖畔的杭州一帶流傳。

《水滸傳》中的許貫忠或為羅貫中的化身

有學者認為,許溝村與羅貫中有歷史淵源,相傳羅貫中曾在這裡隱居並完成了《三國演義》《水滸傳》。記者在村中走訪時,有村民提起了一個神秘的人物——許貫忠。許貫忠是何許人也?他與羅貫中又有何關係?

許溝村黨支部書記鄭愛軍說,許貫忠是《水滸傳》中的神秘人物,“他不是小說的主要人物,也不是梁山泊排有座次的好漢,但《水滸傳》繞不開這位英雄隱士,他是書中的重要符號,是讀懂羅貫中身世的密碼”。

關於《水滸傳》的作者,學者們通常認為是施耐庵或施耐庵與羅貫中。也有學者認為,施耐庵是“是乃俺”的諧音,是羅貫中的筆名。無論何種推論,羅貫中與《水滸傳》密不可分。那麼羅貫中將許貫忠這一人物安插在小說中究竟有何用意?

許貫忠僅在《水滸傳》中徵田虎部分出現過,他的出現顯得極為突兀,與該書作者縝密的故事邏輯不相符。在該書第九十回《五臺山宋江參禪,雙林鎮燕青遇故》中,燕青將許貫忠引薦給宋江,雙方僅一次照面,而宋江則肅然起敬,在眾人面前對許貫忠謙稱“小可”。

“宋江勒住馬看那人時,生得:目炯雙瞳,眉分八字。七尺長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鬚。戴一頂烏縐紗抹眉頭巾,穿一領沿邊褐布道服。系一條雜彩呂公絛,著一雙方頭青布履。必非碌碌庸人,定是山林逸士……”通讀《水滸傳》,作者僅在宋江、吳用、盧俊義等重要人物出場時才會進行如此細緻的刻畫,且許貫忠的形象似乎更勝宋江等人一籌,作者為何要讓這位“必非碌碌庸人”在此出場,又轉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羅貫中的祖籍一直是個謎,有學者試圖通過研究《錄鬼薄續編》及太原《羅氏家譜》來解開這一謎團,即羅貫中祖籍在山西。學者們將羅貫中的籍貫放入《水滸中》許貫忠部分進行印證,發現許貫忠在小說中對山西極為熟悉。許貫忠在小說中直白地表述“我原在沁、汾之間,近日偶遊於此……”並稱他與田虎為同鄉,而田虎正是“威勝州沁源縣一個獵戶”,這也表明許貫忠祖籍山西。

小說中的田虎獨霸三晉,宋江對攻打佔據天險的田虎頗為躊躇。為了解決這一難題,燕青獻上故人許貫忠的《三晉山川關隘圖》,圖中山西山水被許貫忠分解得細緻入微,若不是本地人,怎能把當地的水陸山川描繪得如此詳細。而同為山西人的許貫忠或是羅貫中的影子,亦或是“本我”,是羅貫中的化身。

羅貫中隱居著書地 極有可能在許溝村

有趣的是,《水滸傳》中許貫忠曾帶燕青參觀過他隱居的地方,若說許貫忠就是羅貫中的化身,那麼小說中許貫忠的隱居地也許正是羅貫中晚年隱居著書的地方——許溝村。

《水滸傳》第九十回《五臺山宋江參禪,雙林鎮燕青遇故》中對許貫忠的隱居地這樣描寫:“且說燕青……與許貫忠……離了雙林鎮,望西北小路而行。過了些村舍林崗,前面卻是山僻曲折的路……轉過一條大溪,約行了三十餘里,許貫忠用手指道:‘兀那高峻的山中,方是小弟的敝廬在內。’又行了十數里,才到山中,那山峰巒秀拔、溪澗澄清。燕青正看山景,不覺天色已晚,原來這座山叫做大伾山……今屬大名府浚縣地方。且說許貫忠引了燕青轉過幾個山嘴來到一個山凹裡,卻有三四里方圓平曠的所在。樹木叢中有兩三處草舍。內中有幾間向南傍溪的茅舍。門外竹籬圍繞,柴扉半掩,修竹蒼松,丹楓翠柏,森密前後。許貫忠說道:‘這個便是蝸居’……燕青登高眺望,只見重巒迭障,四面皆山。山中居住人家,顛倒數過,只有二十餘家……”

據研究《水滸傳》的學者孟繁仁考證,小說中虛構的雙林鎮是今浚縣縣城,燕青、許貫忠望西北行過的林崗是縣城西北的火龍崗,轉過的大溪是衛河,約行三十餘里所到處正是今淇濱區大賚店鎮附近。

許貫忠手指的高山是現今的金山即黑山。而最終兩人到達的許貫忠隱居的地方正是淇河畔黑山腳下的許溝村。這與村中相傳的元末明初村中只有二十餘戶姓許的人家絲絲入扣。若不是羅貫中在此隱居並如實寫入書中,許溝村與許貫忠的隱居處怎麼能如此相符呢?

也正是因為羅貫中在許溝村隱居並完成了《三國演義》《水滸傳》的創作和編次,當年的浚縣主薄蔣大器為《三國志通俗演義》(簡稱《三國演義》)作序中寫道:“若東原羅貫中,以平陽陳壽傳,考諸國史,自漢靈帝中平元年,終於晉太康元年之事,留心損益,目之曰《三國志通俗演義》,文不甚深,言不甚俗,事紀其實,亦庶幾乎史。”因此:“蓋欲讀誦者,人人得而知之,若詩所謂里巷歌謠之義也。書成,士君子之好事者爭相譽錄,以便觀覽。”近水樓臺先得月,於是浚縣人爭相抄閱《三國志通俗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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