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手術,讓她的執著變成他眼底的糾纏,他卻不知

腦袋一陣昏沉,沈佳渾身疲軟無力,她的手控制著自己身下的輪椅,然後搭乘電梯到達自己所居住的樓層。

電梯門打開,卻對上了一雙深邃幽深的眼眸。

她的心尖狠狠地顫抖了一下。

看來,他又是來……興師問罪的。

眼前的這個俊美到無法形容的男人,叫做厲昀臣。

厲昀臣,一個哪怕只是稍微在腦海裡閃過,都能讓她的五臟六腑發疼的名字。

“不是說快要死了,讓我救你嗎?”厲昀臣的眼眸微微眯起,朝著她一步步邁了過來。

沈佳沒有後退,她強作鎮定:“我剛才……的確是遭遇危險了。我想不到自己還能向誰求救,所以我……”

厲昀臣在她的面前站定,眼中永遠帶著不屑:“是看到我跟你姐姐就要結婚了,所以還想要最後為自己努力一次嗎?”

雖然早已經習慣了他的諷刺,沈佳卻還是會心痛:“你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

“相信?沈佳,你有什麼值得我相信的?剛才電話那頭,可憐兮兮地說自己就要死掉的人,不是你嗎?可我現在看到的你,毫髮無傷啊。”厲昀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根筋不對,竟然因為她的一通求救電話趕過來了。

他也試圖相信她一次,相信這個女人還沒有那樣卑劣。

可是他看到了什麼?

看到的難道不是一個安然無恙的沈佳嗎?

沈佳的手抓緊了輪椅的扶手,她沒必要跟他解釋,自己到底都經歷了什麼,而她剛才是真的命懸一線,而且,在那種最絕望的時候,她唯一能夠想到的求救對象,就只有他。

可是她好像忘了,從他不記得她開始,他就不可能守護她了。

而她竟然,還沒適應這樣殘忍的事實。

“如果你覺得我又是在玩弄心機,那你就這樣認為吧。我累了,想要去休息了。”沈佳一邊說,一邊滑動著輪椅,想要繞過厲昀臣去開門。

厲昀臣卻攔住了她的去路,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過兩天,憶君要試穿婚紗,你,陪她去。”

沈佳抓著輪椅扶手的雙手突然用力,瞳孔也隨之瞪大:“我陪她去試穿婚紗?”

“那是你姐姐,你姐姐希望你幫她挑選婚紗,有什麼不對嗎?況且……這是你欠她的。你這一年來,一直糾纏自己的姐夫,她這個當姐姐的,非但沒有指責你,相反的,還說了你不少好話。”厲昀臣的唇角微微上挑,很明顯是在暗諷她的不懂事。

是啊,在很多人眼中,她都是不要臉地糾纏著自己的姐夫的壞女人。

而隱忍善良的沈憶君,是讓人心疼的。

一場手術,讓她的執著變成他眼底的糾纏,他卻不知

可,真正卑鄙又惡毒的人,從來都是沈憶君啊。

沈佳也懶得去解釋什麼,她冷笑著別過臉去:“我欠她的……我欠她的……”

她的嘴裡一直重複著這句話,然後情緒突然就崩潰了,她仰起頭,對著厲昀臣歇斯底里一般地低吼道:“是啊!我欠她的!我不僅欠了她的,還欠了沈家的!就因為他們養了我,所以我活該承受這一切!所以我活該被眾人責罵!活該!都是我活該!”

沈佳覺得委屈,也覺得不甘心。

但是她的宣洩,落入厲昀臣的眼裡,卻變成了惺惺作態。

“難道不是你活該嗎?沈佳,我從來不欺負女人,而你,是例外。從現在開始,你最好別再折騰出什麼事情,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厲昀臣說罷便打算走入電梯。

沈佳卻開口喊住了他:“厲昀臣!”

他停下腳步,面色陰冷而嗜血。

“你真的就……半點都不記得我了嗎?你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嗎?”當年,是誰說過,千萬不能忘了他們之間的事情。

而他甚至還允諾了她一場婚禮。

可是現在婚禮如期而至,只可惜,新娘不是她。

他也仍舊是一個溫暖的人,可是他的溫暖全給了沈憶君。

而她這個,曾經在他生命中佔據極為重要地位的人,卻一敗塗地。

“沈佳,你的這場可笑的夢,還沒醒嗎?你的這場令人作嘔的戲,還沒結束嗎?”厲昀臣冷笑一聲,不再跟她廢話,轉身走入電梯。

電梯門關上,沈佳仍舊一動不動地坐在輪椅上,他的話在她的耳畔一遍遍地迴響。

可笑的夢,是該醒了。

令人作嘔的戲,也該結束了。

厲昀臣,這一次,我是真的決定,要忘記你了。

沈佳微微抬起頭,逼著自己把眼淚憋回去。

兩天後,一輛車停在沈佳的面前,並且將她接到了婚紗禮服店。

店內的婚紗都是高級定製,沈憶君穿著一身高級定製的純手工婚紗,站在鏡子前面,尊貴華美得猶如公主一般。

沈佳垂著眼簾,滑動著輪椅,到了沈憶君的身旁。

沈憶君徐徐的轉過身來,眼中帶著明顯的得意跟挑釁:“婚紗,美嗎?這套婚紗是昀臣自己設計的,全世界獨一無二,而且……價值不菲。沈佳,你這輩子都沒有機會穿上這樣一身婚紗吧?”

“如果你讓我來,只是想要耀武揚威一番,我覺得大可不必。沈憶君,如果你心裡有底,其實就沒必要對我表現的這樣在意。這樣會讓我覺得,你的心裡,是在意我這個情敵的。”沈佳不卑不亢地與沈憶君對視著。

沈憶君居高臨下地看著輪椅上的沈佳:“在意你這個情敵?在意什麼?在意你這個殘廢?還是在意你沈家養女的身份?沈佳,說起來,你真的沒有資格跟我爭。”

“既然如此,那我可以走了嗎?”殘廢兩個字,生生地在她的心口劃開了一道口子。

沈憶君從來都不是那種會善罷甘休的人。

而她也很清楚,沈佳的傷疤是什麼。

“為了救厲昀臣,你失去這雙腿,變成殘廢。可是那又如何?厲昀臣壓根兒不知道你這樣愛他!他更不知道……那個曾經讓他愛到骨髓的人,其實是你。”沈憶君微微俯下身,對上沈佳的雙目。

沈佳的雙目充滿了紅血絲,帶著明顯的恨意跟不甘心。

“怎麼樣,恨嗎?”沈憶君仍舊是那不以為然的模樣:“你再恨,那又如何?我不是早跟你說過,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嫁給厲昀臣。在把心傻乎乎地全部付出之後,得到的是他這樣殘忍的對待,多心痛啊?沈佳,趁早認清現實。”

“你覺得搶走別人的東西,真的能長久佔有嗎?”沈佳冷冰冰地回應道。

可以說,她對沈家一家人的耐心還有隱忍,都已經用光了。

沈憶君的眼眸微微眯起,落在沈佳脖子上的那條項鍊上。

隨後,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扯過沈佳脖子上的那條項鍊。

項鍊斷掉的那一剎那,沈佳的心也彷彿被扯碎了一般:“沈憶君!你別太過分!把項鍊還給我!”

一場手術,讓她的執著變成他眼底的糾纏,他卻不知

“這項鍊上有兩個字母,我知道,這應該是厲昀臣失憶之前送給你的。因為這兩個字母是你們名字的首字母。”沈憶君將項鍊高高地舉了起來,並且仔細察看著這條項鍊。

沈佳馬上滑動著輪椅,朝沈憶君的方向靠近:“你把項鍊還給我!沈憶君!”

“想要項鍊?好啊,來拿啊,就你這殘廢的雙腿,想要追上我,都難吧?真夠可笑的……”沈憶君故意朝樓梯口的方向挪動腳步。

對於沈佳來說,這是厲昀臣曾經送給她的一份承諾,也是一份念想。

對於她來說,是不可丟棄的東西!

因為這,也象徵著她多年的愛戀!

所以她心下非常著急,壓根兒沒有注意到,沈憶君已經將她引到了樓梯口的位置。

等她的輪椅抵達樓梯口的位置的時候,沈憶君突然用力,將沈佳的輪椅一把推了出去:“給我去死!”

沈佳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那條項鍊上,所以沈憶君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毫無防備!

輪椅沿著樓梯,一路摔了下去!

沈憶君用力的抓住手中的這條項鍊,然後將這條項鍊收了起來。

而沈憶君也緊隨其後從樓梯上摔了下去,店員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都嚇壞了。

“沈小姐?沈小姐!”同樣都是從樓梯上摔落,沈佳無人問津,所有的店員都馬上跑去關心沈憶君。

沈佳對此倒是早已經習以為常,因為沈憶君很快就是厲太太了。

而她是什麼?

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沈憶君從樓梯上摔下來之後,就暈了過去。

而沈佳她的腦袋也撞到了一旁的東西,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摔傷的額頭,流血了。

她的雙臂用力地撐在地面上,想要憑藉自己的能力站起來,可是她的下半身毫無知覺,就如沈憶君所說的那樣,她是殘廢!

輪椅狼狽地躺在很遠的地方……

沈佳有點絕望,也有點無助。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在她的眼皮底下出現了一雙皮鞋。

沈佳撐在地面上的雙手,微微一顫,她雖然還沒來得及抬頭去看這雙皮鞋的主人是誰,但一旁的店員已經給了她答案:“厲先生!”

若說剛才,沈佳還有點不明白沈憶君來這麼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但現在,當厲昀臣出現的這一剎那,她什麼都懂了。

而且這些店員添油加醋胡編亂造的本事也是不容小覷的:“厲先生,你快來看看沈大小姐吧!不知道是不是兩位小姐起了什麼衝突,我們看到沈大小姐被二小姐從樓梯上推了下來!現在都昏過去了!”

很快,沈佳看到眼皮底下的這雙皮鞋消失,她知道,他是去看沈憶君了。

隨後,他抱著沈憶君走到了她的面前,然後她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把這個女人,也給我帶到醫院!”

他在跟他的助理說話。

沈佳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渾身都疼,而且她的項鍊還在沈憶君的手中。

她就這樣,在店員幸災樂禍的眼神之下,被厲昀臣的助理帶出了婚紗禮服店。

醫院的急救室外面,渾身是青紫色傷痕的沈佳坐在走廊上,反倒是明明什麼事都沒有的沈憶君,現在大驚小怪地躺在手術室裡面。

一場手術,讓她的執著變成他眼底的糾纏,他卻不知

只因為厲昀臣愛沈憶君,所以沈憶君可以得到這樣的對待。

而她……

厲昀臣有力的手,直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緩緩的抬起她的脖子,逼她與他對視:“你是真以為,我不敢弄死你?”

沈佳渾身都疼,但更疼的是心臟的位置。

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看起來那樣悲涼可憐。

她跟今天的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身為受害者的她,卻反倒要受盡責備呢?

沈佳緩緩地閉上眼睛,不做任何的掙扎,如果今天厲昀臣能真的掐死她,那倒也解脫了。

看著沈佳的這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厲昀臣掐著她的脖子更加用力,可是最後,當他看到她的眉頭緊皺起來,他竟然鬼使神差地鬆開了她的脖子:“如果憶君有半點差池,我絕對要你後悔!”

“她能有什麼差池?我告訴你,她都還沒當上厲太太呢,她能捨得死嗎?”沈佳的話語再度激怒厲昀臣。

沈佳甚至看到,厲昀臣抬起了手,他想要打她!

而且他的手微微顫抖,足以看出,此刻他有多憤怒!

沈佳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這個她曾經為之捨命的男人,現在眼裡只有一個女人,而在他的眼裡,她變成了十惡不赦的存在。

“想要打我嗎?來啊,打我!厲昀臣,反正你也沒少做傷害我的事情!如果你覺得是我害得沈憶君摔下樓梯,那你就打死我!”沈佳甚至主動去抓厲昀臣的手。

看著這樣的沈佳,厲昀臣心口的某個位置竟然狠狠地揪了起來。

有一些零碎的片段,似乎從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為什麼在他的腦海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在會他想要傷害這個女人的時候,告訴他:“厲昀臣,別對她太過分,不然會後悔的是你。”

此刻,這個聲音再度出現,讓他煩躁地一把甩開了沈佳的手:“我跟憶君馬上就要結婚了,這種時候,總不能讓你的死訊,給我們的婚禮帶來晦氣!所以想死,就等婚禮後!”

晦氣……

他覺得她晦氣。

沈佳別過臉去,連她自己也不記得她到底花了多大的力氣,才沒讓自己當著他的面失控。

隨後,手術結束,其實沈憶君真的沒什麼大礙,只說是肋骨摔斷了一根。

但是這在厲昀臣看來,已經是大傷了!

他去沈憶君的病房,也順帶著把沈佳給帶了去:“給憶君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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