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父親節時追思父親

父親走了已經八年了,而憶起當時的往事,彷彿還在昨天,歷歷在目。

那時候正在上海出差,接到姐姐的電話,說父親的病很嚴重,我仍不明白什麼樣的情況叫“嚴重”。父親入院我是知道的,在這之前的幾天,我還同主治醫生打過電話,那時候,醫生只說是肺氣腫,我心裡是鬆了一口氣。為此,我在網上查過的,肺氣腫好好地調養,不是什麼要命的病。沒想到過幾天,卻又查出了另外的病,胃癌。

知道這一切以後,我匆匆結束上海的行程,趕到九江第一人民醫院。

第一眼見到病中的父親,已是晚上的23點。知道我要趕回來,父親也一直沒睡。父親拖著病體,也一直睡不好,知道我要回來,姐姐說他一直在等,一個盹也沒打。半年多時間的沒見,父親蒼老了很多,頭髮白了很多,特別地瘦。父親一直很瘦,只是這一病更瘦了,基本可以用“骨瘦如柴”來形容,看著我想流淚,但是在父親面前,我卻只能輕描淡寫地表現。我裝著若無其事地說,我是因為出差,順道回來看看他老人家。

散文:父親節時追思父親

第二天,我見到了主治醫生,並看了父親一切的病歷資料。

有沒有可能不是?當我反覆問醫生這句話的時候,醫生不耐煩地白了我一眼,丟下一句:除非你中彩票。

我是多麼的希望醫生能夠給我一個否定回答,哪怕只是回得的有一點點的遲疑,我心裡也會欣慰許多。但是,他沒有。

一個月,三個月,最長的也只有半年,醫生隱忍地吐露出這幾個數字。那時候,我依然沒能明白,這幾個數字對我及父親的意義。我一直不願意相信那是真的,因為那時候,父親依然能行走,還能吃一平碗粥或者飯,只是老嗝氣,胃口不太好。

下午的時候,哥哥從廣東也趕到了醫院,父親就執意要回家,說要回到鎮上的小醫院去治療。我們都沒有阻攔,因為醫生對父親的病已進行了宣判,無可挽留的時候,我和哥哥都遵循了父親的意願。

散文:父親節時追思父親

圖片來自東方IC

回到家裡,村裡的同鄉都來看父親,我看到父親眼角隱忍的淚。那淚光,仿若將兒女的心碎成一瓣瓣,飄散在地,我無言以表。

現在想來,不知道是我們在騙父親,還是父親在騙我們。或者父親早就從我們避開他說病情的時候,明白了一切,只是不願意點破。所以在鄉親們看他的時候,眼角才有不捨的淚。而我,也一直在騙父親,叫父親安心養病,等病好了,一定要開車回來接父親過來住。現在每每想起這點,我心就糾結地痛,明知是謊言,我卻厚顏無恥地說得理直氣壯。

父親在我們小鎮上治療。我又因工作回到了單位。父親住院的時候,一直是姐姐和媽媽在醫院輪流看護。我除了在和同事說父親病情的時候,流了幾滴賤淚,甚至一天假也沒請。更別說照顧病中的父親。

沒見過死亡,我一直以為,生命只有在萬分的痛苦過後,才會走到盡頭。也一直不明白,生命會是如此的脆弱。甚至在父親住院的時候,我一直懷疑,是否是醫生診斷錯了。因為父親一直超清醒,腦子從來就沒糊塗過。每次打電話回家,還是能和我們說上幾句。所以我一直不願意相信,這樣的父親會離我們遠去,而且是再也不回來,我真的不相信!

可是,父親就真的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散文:父親節時追思父親

圖片來自東方IC

那天姐姐打電話來說,父親病加重了。我急忙請了20天假,一家人開車匆匆連夜往家趕。其實,我是想利用這20天,能陪父親走完生命最後的一程。老天卻是那樣的無情,我們還沒趕到家,父親就走了,我連和父親最後的一句話也沒說上。

那天后半夜,車才走到湖南,手機就突然地響起來了,是姐姐打來的,我恍恍地接電話,手就開始發抖。我知道,這半夜零辰三點的電話,肯定不會是有什麼好事情。其實,一路上,我一直在擔心,心一直在恍恍地害怕發生這樣的事情,嘴上卻不敢說出。

到底,醫生的話還是靈驗了,父親就是在醫生下了魔咒之後的三個多月的時間就走了,走到一個再也回不來的地方。

父親臨走時,一句話也不願意留給我們。我想,如果能在父親住院的時候,能夠好好地在他老人家跟前照顧照顧他老人家,或者我的心裡也會好受一些,可是,我一天孝也沒盡。已至於後來,父親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我依然不願意相信,我的父親是離開了我們,父親的樣子,父親曾和我們說話的神情,還有父親曾經的點點滴滴。

今天是父親節,願在天堂的父親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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