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友是優質鳳凰男,可是我離開了他

01

用氣球和鮮花裝飾的藍色系舞臺,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夢幻又不失奢華,縈繞在腳下的氣體讓人如臨仙鏡。

我身披華貴曵地婚紗,手戴巨型鑽戒,宛若仙子。為我施粉黛的是某明星的御用化妝師,司儀是電視臺小有名氣的主持人,就連眾伴娘的禮服都是私人訂製。

花巨資打造的盛大婚禮,是即將成為我老公的林嶽送給我的禮物,他是當地某巨賈的獨生子。

我的男友是優質鳳凰男,可是我離開了他

此前,有很多人都不看好我們的感情,甚至有傳言,林嶽已結婚,我不過是他在外面養的小三,小四,或小五,小六。

做為企業接班人,林嶽經常會與客戶出入酒吧、會館。有熟人好意提醒我,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暗指這樣的男人不會為我守身如玉。

我從沒問過林嶽為什麼晚回家,在KTV時有沒有美女陪唱。

當然,我也不會如外界所猜測那樣,為了當上豪門闊太而一味容忍,不敢提要求,所有心思都花在如何取悅對方上面。

相反,我會把要求和對他的不滿都提出來,然後我們一起討論甚至爭辯。無論最後的結果有沒有違揹我的意願,但因為價值觀相近,一定會有一個讓兩人都比較滿意的結果。

所以,有錢人的婚姻不一定是複雜而痛苦的,與生存線上掙扎的人群相比也許會更加和諧。與前男友的愛恨恩怨讓我更加堅定的認為,有情飲水飽是自欺欺人的笑話。

02

大一的時候,我認識了大我一屆的柳童,這個從大山裡走出來的孩子雖然才華橫溢,但眼睛裡總會流露出一絲怯怯的神色。

一次我把一份極為重要的檔案丟在了學校食堂,柳童發動全宿舍的人滿校園詢問,最後東西找到了,而他拿出一個月的生活費請大家吃飯。

如果說此前我對他僅僅只是好感,那用全力幫我尋物則是將好感轉化為愛的催化劑。

之後,我們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戀人。

大學畢業前,和柳童在一起的美好撐起了我的整個世界,雖然他不能像其他女同學的男朋友一樣送鮮花和品牌衣服,但他的關心和呵護讓我內心很滿足。每天走出宿舍樓,看到那個消瘦但面龐俊朗的男孩,就會很愉悅。

我們極少吵架,偶有不愉快也總會很快和好。

我大三那年暑假,柳童畢業。本來他是可以保送研究生的,但因為他弟弟大二、妹妹高二,他選擇了工作以補貼家用。

畢業那天,他喝了很多酒,散場之後在女生宿舍樓下一直喊:王妤,對不起!

那是他唯一一次放縱,他從不大聲講話,也很少直接用語言表達內心的感受。

我跑下樓之後,他哭著對我說,他很內疚,在一起這麼久了,都沒送我一件像樣的禮物。現在,終於有能力掙錢了,可父母又將供弟弟妹妹讀書的重擔推了過來。

他說他愛我,可總覺得力不從心。

我沒說我不在乎,因為從我內心來講,還是比較介意的。他家經濟困難的程度,超出了我的想象,雖然我相信柳童是那塊終究會發光的金子,但每每想到未來,我不僅覺得很縹緲,還隱隱有種恐慌感。

我出生於一個殷實的家庭,我家雖算不上富甲一方,但父母的年收入在這個城市至少屬於中上層。

柳童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涉及到兩個人共同的開銷,他很介意我花的錢比他多。為了照顧他的感受,我不敢叫他一起逛街,更不敢提議一起去旅行,我擔心那些價目會刺傷他的雙眼。我和他一起吃食堂裡最便宜的菜,經常因為難以下嚥餓著肚子回宿舍,還得用減肥來掩蓋事實真相。

我甚至慶幸柳童能早我一年畢業,因為他不在的日子,我至少能填飽肚子了。

柳童參加工作之後,日子確實好過多了,我們一起外出時,不必因為他囊中過於羞澀而小心翼翼了。

那年聖誕節,他終於送了我一件拿得出手的禮物,一條白金項鍊,雖然很細,但我很珍惜。

等我畢業的時候,因為他工作努力勤奮,升了職加了薪。

我們也進入了矛盾重重的階段。

03

因為我家就在本市,畢業後便奉父母之命搬回家住。我爸爸曾明確表示他不同意我和柳童戀愛,所以我沒敢向父母坦白與柳童已同居的實情。

而柳童起初對於我不再夜宿他的出租屋還勉強表示理解,可幾個月之後就流露出不滿了,他開始懷疑我介意他的家庭情況,他覺得我不向家裡亮出非柳童不嫁的底牌是因為不夠愛他。

我們開始爭吵,像其他情侶一樣用難聽的話罵對方,甚至指責對方的父母。

但戰爭過後我們又會迅速和好。

半年後,我的工作終於落實了,單位離家較遠,恰巧距柳童的單位只有幾公里。

於是,我有了堂而皇之從家搬出去的理由,和柳童正式生活在一起。

本以為之前所有的矛盾會化為烏有,沒想到,當我們像夫妻一樣居住在一起時,生活撕去了溫情的面紗,將金字塔底端的真相血淋淋的展露在我面前。

柳童生活很節儉,而我家裡不僅伙食好,也從不吃剩飯。他認為很高標準的飯菜,我仍然覺得沒胃口,以前在學校吃不飽可以回宿舍用零食補充,可一起生活之後,他驚訝的發現,我零食開銷比飯還要多。

至於衣服和化妝品,更讓柳童咂舌了,儘管我一再強調是打折時買的,但他怎麼都說服不了自己去理解從小錦衣玉食的我。

雖然我儘量花自己工資,但柳童還是覺得我應該調低我的生活標準。

不是我們感情變了,是因為所處階段不一樣,對對方的要求變了。他不再說只要我高興就好,而是希望我追隨他的消費習慣,和他一起攢錢,早日實現買房的剛需。

04

柳童的弟弟畢業後也來到了這個城市,與他的踏實勤奮相比,弟弟要遜色的多,總抱怨錢少活多壓力大。

柳童不光要頻繁的幫弟弟找工作,還得幫他善後與前單位的糾葛。

我好意提醒他要讓弟弟糾正自身問題,正確看待他們所謂的城市病。可柳童狡辯不是他弟弟的錯,是因為他們沒背景,沒有人在關鍵時候站出來為弟弟維護利益。

再後來,他弟弟嚴重影響了我們的生活,看電視超過十一點不走,一天三頓飯都在我們家解決,還隨意翻動東西,一次下班回家,看著櫃子裡的衣服被翻得亂七八糟,正要報警,柳童說一定是他弟弟所為,還邊收拾邊笑著說弟弟從小就亂翻東西而不知清理現場。

我問柳童隨意亂翻別人的隱私,合適嗎?他一臉莫名其妙,反問我弟弟做為他的至親,翻下衣櫃有什麼不合適。

柳童的觀念裡,在父母和兄弟姐妹面前,應該是透明的,心裡話毫無保留,錢物可以共享。

就在我對柳童弟弟忍無可忍之時,他們家的老鄰居為弟弟在老家謀得一份穩定的工作,我暗自慶幸終於將這尊神請走了。

然而,之後又湧來更多的人。

05

柳童因為業務水平好,又肯付出,得到老闆賞識,提拔他做了要害部門的主管。

手裡有點實權,接觸的人自然也不一樣了。他爸爸知道後在村裡四處炫耀,大兒子在城裡出人頭地了。

接著便不斷有老家的人找他幫忙,小孩上不了學,老人住院沒床位,二姑夫與人蹭車發生了口角,三大爺老闆不給工錢...

其實,柳童不過是一個小公司的中層,哪有架海擎天的本領。有些事情已經超出他的能力範圍,我多次跟他說辦不了的事情不要打腫臉充胖子,但他說不能讓爸爸在村裡人面前抬不起頭。

結果是他白天在單位忙,晚上為了解決鄉親的困難奔走於各飯局之間。

終於,在一次忙於助人為樂而忘記和我一起過生日後,我們發生激烈爭吵。

我正式向他提出分手,並且搬回了自己家裡。

失戀比想象中的更加痛苦,柳童已經成為我的生活習慣,早晨他是我的鬧鐘,晚上為我暖腳,雨天為我送傘,週末陪我爬山。

我儘量不去想與他在一起的日日夜夜,一點點戒掉對他的依賴。

然而,當他半個月之後再去找我的時候,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坍塌,我哭著問他為什麼才來找我。

柳童對我說他想到一個好辦法來解決我和他的矛盾,能力所及之內還是會不遺餘力的幫助老家的人,如果鞭長莫則會委婉拒絕。

可是沒過多久,他又四處求人充當鄉親們的及時雨了。

成長環境不一樣,價值觀不一樣,導致我們的爭執越來越多。我和柳童都清楚,如果再不結婚,必然會分手。

我的男友是優質鳳凰男,可是我離開了他

06

我向父母攤牌,不捨得放棄多年的情感。家人雖不願意,但還是點了頭。

我爸爸說他可以幫我們付房子的首付及裝修款,希望柳童的家裡可以買輛車。

這並不為難他們,就算家裡幫不上忙,柳童工資尚可,手裡有些積蓄,買輛普通車還是能實現的。可他在我父母面前支支吾吾,問可不可以婚後再買。我急了,問他存款哪兒去了,他說弟弟要在老家買房,他把錢給弟弟了。

這些事情,此前他對我只字未提。

我媽站起來拉著我爸就走。

當天晚上,柳童媽媽和柳童一起去我家,向我道歉,說她沒處理好這個事。並且希望我們能儘快結婚。

我爸說既然男方結婚不出錢,女方也不能拿太多,他只拿首付款,裝修讓我和柳童自己想辦法。並且讓柳童保證,婚後他的工資交由我保管,而且以後兄妹需要週轉資金也必須兩個人商量好以後才可以。

柳童媽媽沉默了一會兒說可以答應我爸的條件,但房子必須寫兩個人的名字。

我爸不鬆口,兩家人不歡而散。

那天,我對這份相伴多年的感情感到很灰心,別人談結婚都高高興興,而我們錙銖必較。

07

我爸讓我拿主意,並且提醒我柳童的身後是一大家子人。

就在我舉棋不定之時,柳童說已經說服家裡人,房本只寫我一個人的名字。

訂婚,就這樣被提上日式議程。

我父母想讓柳童的家人來市裡,但柳童家人堅持在他家,說上門女婿才去女方家訂婚呢。我只好做父母的思想工作。

訂婚那天,我爸租了一輛林肯加長,載著我家的重要親戚去了柳童的農村老家。柳童家也列席一長串親戚在村口迎接我們。

可歡快的氣氛僅僅維持到我們進入柳童家。雖然我們做足了準備,但仍然被眼前的殘破震驚了,真是家徒四壁,連件像樣的傢俱都沒有,光線很暗,牆壁斑駁,而且,屋裡很亂。

柳童的姑姑熱情的招呼大家坐,我剛從國外回來的大姨卻說:“連沙發都沒有,我們不習慣脫鞋上炕,還是站著吧。柳童姑姑臉僵三秒,立刻扭頭走了。”

柳童爸爸眼看氣氛不對,便提議去村口飯館休息。

所謂飯館,實則是一個臨時搭建的大排檔,幾把褪色的大傘下並排擺著幾張桌子,桌子的顏色還不一致。

我舅媽突然驚叫起來,我們順著她的眼光看去,頂棚黑壓壓的一片,密密麻麻的蒼蠅盤旋在傘頂。

我爸有點坐不住了,我家親戚經濟條件都比較好,幾乎都沒經歷過農村生活。他對柳童爸爸說:“訂婚的最大意義是兩家父母親戚見面。既然已經見過了,我們就先回了。”

沒等柳童爸爸說話,姑姑出來了:“我說親家,在我們農村,訂婚是必須吃飯喝酒的。你們來這兒不到十分鐘就走了,村裡人會笑話我們的。”

大姨冷笑一聲:“訂婚是兩家人的事情,何必在意別人的看法。面子這東西,最不划算了。”

對方一點不示弱:“我們就活一張面子!”

我媽這時候發聲了:“這好辦,你們就同街坊鄰居說我們有急事。有機會我們再來!”

姑姑咄咄逼人:“您覺得這是理由嗎?鄉親們只會說親家嫌棄我們。還有,我哥嫂為了你們此行殺豬宰羊忙碌了好幾天了,你們連筷子都不拿一下,是不是有些過分啊?”

我爸一聽這話生氣了,他問柳童怎麼辦?可沒等柳童說話,他二伯搶先道:“怎麼辦?好辦!想進柳家門就得吃飯!”

我爸問柳童:“你家的親戚能代表你的父母和你嗎?”

我本以為柳童會勸走他的姑姑和二伯,然後向我家人道歉,沒想到他卻說他家親戚也是好意。

我爸對我說:“真過了門兒,你在這個家一點地位都沒有!”

柳童姑姑說:“在我們這裡,女人本來就沒地位,掌櫃的一定是男人。將來他們過日子,一定得是柳童說了算。”

我媽氣的臉色慘白,一邊說婚約取消,一邊拉著我向車走去。柳童姑姑說:“說取消就取消,玩兒呢?你閨女耽誤柳童這麼多年,得給個說法。”

與此同時,幾十號人擋在我們面前,我扭頭看柳童,他避開我的眼睛,頹然坐在地上。

那一刻,我不僅對愛情心灰意冷,對柳童也失望到極點。

08

氣氛緊張,讓人感覺隨時都會爆發。我的家人不肯坐下來,柳童的親戚不放我們走。

我叔叔在市政府上班,他發了一條信息出去,十分鐘後鄉里的幹部來詢問具體情況。

我爸說:“什麼都不用說了,以後我們和這家人毫無瓜葛!”

從那天起,我和柳童失去了聯繫。與之前的分手不同,這次毫無痛感。

原來,徹底死心會斬斷所有的不捨。

半年後,經人介紹,我認識了林嶽,以結婚為目的的見面。

我們對對方的外貌,工作,家庭都比較滿意,談不上多喜歡,只考慮是一樁合適的婚姻。

訂婚,裝修房子,買結婚用品,彩禮錢,還有我父母給多少嫁妝。都想談甚歡,一副和諧的景象。

原來,物質是組建家庭的基礎。

水到渠成,彷彿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不再憧憬愛情,但我會用心經營婚姻。

我不想知道柳童過得怎麼樣,即便已經不再怨恨,但也不會祝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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