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導演都是偏執狂?「藥神」文牧野發聲講格局!

2018年,FIRST影展迎來了自己的首個本命年。

儘管與李子為心心念唸的“百年老店”還有88年,但在這首個12年裡,FIRST影展無疑成為了華語新銳導演聚集陣地。

青年導演都是偏執狂?“藥神”文牧野發聲講格局!

由此走出的新生代電影人——《我不是藥神》的導演文牧野、《邪不壓正》的編劇之一李非、《暴裂無聲》的導演忻鈺坤等等,無不讓人們看到了華語電影的多元及諸多可能性。

在今年影展舉行的“‘類型’與‘作者’的二元對話”產業論壇上,這些青年導演坦露心聲,繼續尋找著自己的未來之路,當然也面臨著擁抱資本和市場的機遇和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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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退之間的視野與格局

僅僅一年時間,很多曾經默默無聞的年輕人,就因結緣FIRST,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比如,忻鈺坤拍了他自己最想要的暗黑風的《暴裂無聲》;《命運速遞》的導演李非,成為了姜文電影《邪不壓正》的編劇之一,而他的第二部電影也將由姜文出任監製;文牧野則憑藉《我不是藥神》一躍成為了中國電影票房最高的新銳導演……

“進還是退”,這是忻鈺坤一直在思考的一個問題。他也在用自身的經歷證明,在FIRST平臺斬獲獎項是個不錯的起點(早在2014年第八屆FIRST青年電影展上,他憑藉《心迷宮》獲得最佳導演獎和最佳劇情長片獎),這在短時間內會吸引來更多的資源,但是自己究竟要做什麼樣的電影,需要什麼樣的資源匹配,用什麼樣的形式來完成影片,這一系列的問題都要想清楚,而且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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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忻鈺坤(右) 《暴裂無聲》導演

在忻鈺坤看來,這也是所有參與競賽單元的導演都會面臨的問題。他以自己舉例稱,《心迷宮》後他一時難以擁抱當時的電影市場和產業。作為一位冷靜的創作者,他一直非常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所以他退回FIRST陣營,和FIRST並馳計劃完成了他的第二部作品《暴裂無聲》,這並不是一個重型投資的工業化電影,更像一個精耕細作的作品。

文牧野是在論壇開始後才匆匆抵達會場的,他開玩笑稱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導演,《藥神》的30億票房並沒有影響自己太多的節奏,他的發言依舊精準,只是神情中多了些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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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牧野 《我不是藥神》導演

文牧野坦言自己是特別憑直覺判斷的一個人,在項目洽談過程中,文牧野的態度一直很明確,片方和合作者一定不是扶持的關係,“如果片方對合作者一直以扶持態度自居,項目後期肯定會出問題”。

“青年導演最重要的是打開,格局變大,接受一切以前接受不了的。”所以,他期望自己以甲方心態去對待作方,雙方都要報以合作的心態。

直到他遇到甯浩,後者的壞猴子計劃所展現出的“陪練”以及給青年導演當陪跑的態度,讓文牧野感到很舒適,也有很強的安全感,“能想到這一點的製片人,會讓後面的工作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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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表達與市場的博弈

同樣從FIRST走出來的李非,遇到了姜文,至今已經合作了兩年,“我現在正在籌備個人的第二部電影,姜文導演是監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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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速遞》導演李非(左)與姜文(右)

回憶自己的處女作製作歷程,李非表示,自己在那時候,對類型、作者,甚至產業,都沒有琢磨過。對他來說,能有一筆錢找到他,讓他來拍電影,就已經很滿足了。但到第二次拍的時候,李非坦言,自己不得不去思考自己到底要拍一個什麼樣的片子了。

在李非看來,票房預期是可以有的,“對於真正的創作者來說,票房這事不是說不想,但也只是想想而已,還是要尊重製作規律,尊重類型片的規律,去做劇本、去拍,儘可能做好一個片子,才是創作者應該做的事”。

文牧野認為,要看重作品的定性和定調,想做一個東西的時候,得先知道用鋼筆寫,用鉛筆寫,還是用蠟筆寫,但是青年導演經常犯的錯是用蠟筆寫鋼筆字,再比如說“不能在西餐廳吃方便麵,要保證不能串味。”

“導演首先是匠人,然後才是藝術家,這是一個此消彼漲的關係。”文牧野覺得每個人都應該找準自己的位置,不能既想要市場,又想要好的藝術作品,應該找到一個平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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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藥神》引爆了這個夏天!截至發稿,電影上映30天票房高達30.65億元,豆瓣評分8.9。

忻鈺坤則表示,作品的自我表達和市場需求並不矛盾。他以《暴裂無聲》為例,電影總要有一個接受方,不能對天喊。導演也希望更多的觀眾看到它,所以在做的時候,兩個維度都有著很重要的參考作用。

“影片是線性的,不斷積累和變化的,只有到最後一個結點,才能有不同的感受。如果一開始就透露最想要說的事,就很難實現,或者被大眾認知。”忻鈺坤說。

個人和規律,也是一個感性和理性的關係。文牧野坦言,《我不是藥神》中一切類型化的東西都是自己想要的,沒有一個是為追求市場而強做的,“最深層的一定要聽從自己內心。如果拍一個自己想拍的東西,還要加一個類型化的東西,生往上套,必然不會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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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監製的把脈與藥方

在資深監製陳國富看來,導演其實沒有新導演或者資深導演之分,“不是說導演新,或者是處女作,就要去質疑,也絕對不是成熟的導演就更得心應手,這和每個人的心理素質、以及他對電影的理解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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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富 著名導演、監製、製片人

有一些導演一直在跟自己對話,希望能夠獲得足夠的資源以便讓自己的聲音可以發出來。他可能是執拗的,甚至有點偏執,可能在工作過程當中就會有一些各色,但這不是問題,因為有多少種人就有多少種導演。

陳國富參與的項目中,有一半面對的是青年導演。“當對一個項目和導演負責時,必然要投入感情,把它當做自己的小孩,不能若即若離。”同時,他也認為,導演才是第一個需要為作品負責任的,製片人或監製的參與感可以形容為,“他跟小孩的臍帶是要剪掉的,因為要把他送進學校,讓他進入社會,那是導演愛著的那個小孩來接受其他觀眾的觀評。”

在與青年導演的合作中,陳國富提倡讓新銳導演能看到另外一種可能性,讓他們參考這樣有沒有更好一些,而不是否定他們的工作成果,也不是把創作的權利從他們手上奪走。

臺灣資深製片人葉如芬在與新導演相處時,感受到50%的新導演都是固執的,“他們都是假裝聽話,其實沒有”,甚至常常產生一種“被迫害妄想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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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芬 臺灣資深電影監製和製作人

青年導演出錯頻率較高的癥結在於,新導演想要的東西太多,覺得好不容易有一個作品可以拍,就要把所有想做的東西、所有拍過的電影形式都能擺進去,這樣的結果一定是個災難。

為此,陳國富建議,青年導演要對自己擅長什麼、不擅長什麼有清晰的認識,更要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找到一個好的製片人和監製、或者有商業思維的人跟青年導演組成一個CP,是對作品本身最好平衡性的保證;青年導演的作品要有一定的延續性和迭代,下一部作品一定要對上一部作品在哪些方面有意圖做改進和升級,直到成熟為止。

“青年電影創作者最初的能量和靈感是非常重要的。”在葉如芬看來,這份靈感要跟當初奮不顧身想要拍電影的勇氣一直存在,而且堅持住,就一定能從限制裡找到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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