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七年,他是她的光

“生辰快樂 夏陽”

這是顧月陪夏陽一起過的第七個生日。這一年,她26,他27。

為了躲避家裡人的催婚。彼此也願意做擋箭牌。

許是因為都是處女座的原因。兩個人格外合拍。無論是看電影的品味還是對新聞事件的看法。兩個人都能扯到一塊去。想法往往不謀而合。彼此總能說出對方下一句要說的話。總能兩分鐘內點好對方愛吃的菜系、這讓很多人都以為他們會在一起。

夏陽什麼都好。唯獨蜂擁而至的爛桃花總是讓人唏噓。他有想追求的女孩子。她就會在身邊像個軍師出謀劃略。每一次的失戀。在無數個不知天黑的夜裡。她能給的安慰就是肩膀搭肩膀碰杯把酒問今宵。

記得他問她怎麼老不找對象,卻對這些情場套路瞭解那麼多。她只回答了前半句因為我眼界高啊。後半句的回答,她說不出口是因為他想追女孩子自己去搜颳了一大波的戀愛秘籍。她怕破壞現狀。害怕失去。害怕一樣愛情陣亡。

隨著一句生辰快樂,兩人互擁。夏陽拿出了一疊疊的喜帖。他說他要結婚了。邀請顧月做伴娘。新娘就是顧思思。那個讓她幫忙追求讓她見證有一面之緣年輕漂亮安靜靦腆的21歲的女孩子。

她突然那一刻。心就慌了。一切總是那麼猝不及防。當你擔心一件事的時候,那麼不用擔心,這件事一定會發生。這句話就在這個時候在她身上實踐了。她都沒有得到過好像也沒有失去。只是心某一刻就被掏空了。她抱住了夏陽。淡淡哽咽。不停重複的說著恭喜。看不到的臉眼淚無聲落了下來。眾人的唏噓蓋過了哽咽的聲音。

婚禮大張旗鼓。夏陽西裝革履。新娘美顏如畫。顧月的眼裡好像只看到這一對新人。一切看起來都那麼美好。她不願意破壞這種美好。

只是隔著這堵婚姻的牆,她知道他們再也無法和從前一樣了。第一次她看他離得那麼遠。她知道她該放下了。

那七年,他是她的光

從惡補功課的大學同班同學,從無話不談的朋友,到推心置腹的知己。夏陽也從青澀莽撞到事業有成。隨即撲湧而來的追求者。她是知道的。越優秀越不乏追求者。雖然她也是。單純羞澀到溫柔細膩。她沒有耳聽愛情的年紀。她的青春只有他。她說:青春的定義不同,那不是浪費。至少填充過彼此生命。總還算值得。

可能是因為漫天都是甜蜜的氛圍。所以很容易滋生新的愛情。坐在她旁邊的張偉,是夏陽的同事。作為伴郎出席。他講了一個笑話。她注意到他,他剛好對眼她。他找她搭訕。相談甚歡,意猶未盡。然後他加了她的微信。

張偉是一個190cm的東北大漢子,粗礦又幽默。簡單又美好。能把話題深根剖析。看起來像他又不像他。

他會和她談天論地。會給她講一些動不動捧腹大笑的喜劇。她想到他的時候總是不知覺嘴角上揚。

他約她吃飯。她知道這是約會開始的徵兆。她想到因為自己的排斥去相親。母親拿捏好她在家就把肥頭大耳相親的男人往家裡請。時不時耳邊那句,你都26了,再不挑就老姑娘了。於是。她應了。

地點居然是她常去的一家湘菜館,她甚至好奇他怎麼知道她的口味。他說微博經常看到她打卡這裡的吃食,於是來嘗過幾次。他點了她愛吃的菜。滿桌可口的飯菜。張弛有度的聊天。當他提出做他女朋友的時候她沒有扭捏,而是大大方方應承了。這頓飯。吃得很開心。

他總變著法帶她去散心。帶她去看扎著藏辮載歌載舞的西藏。古色古香的大理溫潤如玉。不知道她下班時間的他傻傻在公司樓下等兩個鍾就怕打擾她工作。陪她看日出看落陽看煙花看漫天的星星。去探店去下廚做一堆她喜歡的菜。一切美得不像話。像是看到了那個時候執著於夏陽的自己。

於是當張偉捧著一束花帶著求婚戒指單膝求婚的時候。她接納了。哪怕往後這一生相敬如賓也好,至少他對她是很好的。張偉把婚期定在下個月7月7號。因為她說過。喜歡7。七夕也因為寓意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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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的生活並不像夏陽想的一樣美好。他們搬進了新家。21歲的妻子只是外表整潔。家裡亂成一糟。妻子總能在他忙碌的時候吵鬧要去買某一件衣服,而每每談到吃飯。妻子總是會想到出去下館子。家裡的廚房沒有炊煙。一日三餐不是外賣就是下館子。他覺察不到家的味道。也第一次感覺不熟悉這個三個月閃婚的妻子。

母親總是打電話詢問婚後近況,也偶爾說起顧月的好。他笑笑:婚後一切都好。

他也偶爾想起那個因為他胃病吼他拼命狂敲門拉扯著他去醫院的顧月。也偶爾想起那個經常陪他在米咖啡一坐一下午。會給他泡一杯熱咖啡捧一本書等他忙完工作的顧月。也偶爾想起那個在廚房忙忙碌碌端好三菜一湯,而他只需要動動口。他想她也是喜歡他的。

工作升遷競爭,讓夏陽加班的時間越來越長,對於妻子陪伴變得越來越少。開始有了第一次的爭吵。而爭吵就像壞掉的水龍頭,一旦開始漏出第一滴水,水流就只會越來越大,越來越頻繁。

不出意外。婚後第六個月。夏陽離婚了。他想去找她。殊不知,她已定婚期。拿到手的喜帖像有千斤重。不知是悔是恨。

婚禮前所未有的盛大。親朋好友的祝福一片一片。而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個丑角。站在角落格外矚目。換位了身份,這一次是他在臺下。看著她。

“娶你。我之最幸”

“餘生。請多指教”

那七年,他是她的光

五年後,張家大院。

總能聽到牆的另外一邊總傳來的聲音。

“張憶陽,我和你爸比做好飯了。帶妹妹去洗手然後來吃飯。”

有人說有在米咖啡看到夏陽。一呆就是一下午。

也有人說夏陽在顧月結婚後第二週申請去了國外學習。事業更上一層樓卻孑然一身。

沒有人確切知道當年那個夏陽到底去了哪裡。

我也沒有再見到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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