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九,人稱賭無敗局“鬼見愁但凡賭局,就無一不是滿載而歸。
一日,封九在那城南酒館救下了一個被匪徒欺負的姑娘,那姑娘文文弱弱開口就是“奴家叫阿梨,願為公子做牛做馬。”
封九笑道“要是報答,不如姑娘以身相許? ”
看著阿梨呆呆的模樣封九笑著搖頭,揮袖離開。
只是封九沒有想到傍晚回到城外山林之中的小屋的時候卻再次看到了蜷縮在籬笆旁的嬌小身影。
沒曾想那姑娘第一句話便是,“公子，我去問了以身相許的意思，如果公子不嫌棄,阿梨不會有任何怨言。”說這話時,阿梨臉蛋通紅低垂著眼眸,手掌緊緊握住裙襬。
“進來吧。”封九打開了門,裡面的小屋簡樸乾淨,透著清新寡慾的氣息。
阿梨遲了一下才緩緩走了進來，封九慢慢走進，高大的身影把陽光遮掩了大半，一隻手緩緩揚起,朝著阿梨的臉頰伸去。
阿梨深吸著氣,視死如歸一般閉上了眼睛。
可是封九卻只拿掉了沾在囊角上的小片落葉,隨後笑道“我對你這樣的小姑娘還沒什麼興趣，倒是缺個倒茶的。”
於是,在那本就不算大的小屋子裡立上了一個屏風。
阿梨每日都跟在封九的身後,忙前忙後地倒茶沏茶,孤身寡人慣了的封九突然有人作陪,每日是說不完的話。
封九很喜歡喝梨花茶，於是阿梨在清晨雞鳴之前就揹著竹簍跑上了山,半夜才回到小屋。
封九不愛做飯,阿梨就特意跑去城內學了廚藝,每日起早貪黑地練習，總算是能做出幾道合口的飯菜來了。
封九看著月色下沏茶的阿梨道,“阿梨,你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阿梨愣了一下笑道“因為我覺得公子是個好人。”
那晚,封九瞧著天上那月,身旁守著阿梨。
封九是個很有想法的人，在聽聞城裡的剪髮推俗這麼一說的時候,立刻剪掉了長髮。
阿梨不懂什麼運動變法,但是聽封九說這樣才能讓一些不好的東西徹底消失。於是,阿梨也拿起了剪刀,剪下了對女孩子而言至關重要的黑髮。
封九傍晚回到家的時候看到短髮的阿梨,一下子笑了出來。
“傻瓜,女人不用剪髮的。”封九摸著阿梨的頭,眼神裡淨是寵溺。
元宵節那天,阿梨盯著那鶯鶯燕燕的翠花樓,阿梨道“那裡面的女子好美,公子很喜歡吧？”
阿梨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神當中的黯淡。
封九撫上那參差不齊的短髮,輕輕將個摘來的花朵夾在了上面,道“再美也不及我的阿梨。”
那日正好是阿梨十六歲生辰，封九在月色下道“阿梨,這輩子都只為我一個人沏茶，好嗎?”
阿梨的眼睛閃爍著淚光,鄭重地點了點頭。
像封九這樣的人,最怕的就是有軟脅。
鬼見愁的稱號讓他結下了不少的仇，也正因如此封九才至今沒有娶妻。但是,在看到阿梨點頭的那一瞬間封九不再考慮任何事情。
可是就在小屋子貼上喜字的那天,出門買紅蠟燭的阿梨遲遲沒有回來。
封九暗察不妙,身穿紅色喜服就跑了出去,一向穩重的他慌張了起來。
最終,在洛府的門前,他看到了那抹紅紗...
洛家,一個因為賭而和封九有深仇大恨的人家。
走入洛府的時候,紅著眼睛的封九就看到了奄奄一息坐在大堂上的阿梨，身喜服嘴角帶著勉強的微笑。
封九第一次感受到什麼叫做心痛,那種身體每一個器官都被狠狠碾壓一般的疼痛。
洛家大少爺說,“跪下！”
封九看著那指著阿梨的劍一句話末說,徑直跪在了仇家的面前。
男兒膝下有黃金，可是他眼眸中有她,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仇家說,“你鬼見愁生來就是賭博的好手，來賭一把,若你贏了就平安無事離去，但是那姑娘得死,若你輸了,那姑娘你帶走,但是畢生所以的財產歸我們洛家。”
封九含恨點頭,看著不斷搖頭的阿梨，那是鬼見愁今生唯一輸掉的賭局，他那家財萬貫都被拿了去。
從洛府出來的時候只是抱著一個身穿喜服奄奄一息的阿梨。
阿梨蜷縮在封九的懷裡,落著淚“公子可知,我接近你就是因為洛家少爺指使,今日的一切都是因為我...”
“傻瓜,鬼見愁要是連這些都看不出來,怕是混不下去江湖了。”
“對不起…對不起...”阿梨嘴角帶著鮮血,不斷重複著這三個字。
“沒有什麼對不起，愛你這件事,是我心甘情願的。”
“看來公子的恩情,阿梨只能來世…”話末說完,阿梨在封九的懷中閉上了眼睛。
封九看著懷中滿是鮮血的阿梨拳頭漸漸握起...
第二天一早,衙門門前多了個公子，公子一壺酒飲，身上的喜服被鮮紅色染盡...
“投案自首,洛家三十條人命喪於我劍下。”說這句話的時候,封九眼角帶著淚珠，手中握著阿梨隨身的手帕。
傻瓜,他早就知道她是洛家的人，可是那又怎樣,在她對著他笑的時候，他就已經決定不負此生...
有種愛，明明知道萬劫不復卻依舊義無反顧。
「完」
閱讀更多 花墨的小狐狸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