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帥跪在搓衣板上說:我家夫人以丈夫爲天,我說一她從來不敢說二

少帥說:“我家夫人是鄉下女子,不懂時髦,你們不要欺負她!” 那些被少帥夫人搶盡了風頭的名媛貴婦們欲哭無淚:到底誰欺負誰啊? 少帥又說:“我家夫人嫻靜溫柔,什麼中醫、槍法,她都不會的!” 那些被少帥夫人治好過的病患、被少帥夫人槍殺了的仇敵:少帥您是瞎了嗎? “我家夫人小意柔情,以丈夫為天,我說一她從來不敢說二的!”少帥跪在搓衣板上,一臉豪氣雲天的說。 督軍府的眾副官:臉是個好東西,拜託少帥您要一下!tu

少帥跪在搓衣板上說:我家夫人以丈夫為天,我說一她從來不敢說二

督軍府辦舞會,是顧輕舟的主意。她要督軍夫人當著全城權貴的面,承認她是督軍府二少的未婚妻。

至於將來退親,顧輕舟保證讓二少主動提出,二少拋棄她。

督軍夫人一開始覺得匪夷所思,她是不會公開承認的。

可顧輕舟說了一番話。

“您依諾承認二少養在鄉下的未婚妻,世人該如何褒獎您的高風亮節?”顧輕舟鼓勵督軍夫人,“兩年之後,讓少帥尋個藉口退親,到時候世人只會說,‘到底是鄉下丫頭,沒見識,怎麼配得上少帥?督軍府已經仁至義盡了’。

您看,您和少帥重情重義,名聲只會增加,不能減少,您更能獲得百姓的敬重,少帥獲得將士們的敬重!

這兩年裡,我保證低調不惹事,不借用督軍府的名義給您臉上抹黑,您可以信任我。

您公開承認我的身份,我們互贏。少帥娶十個八個姨太太,都是男人的風雅,您承認我的身份,也不耽誤少帥風|流|快活,他也是願意的。”

顧輕舟果然擅攻心計,一番話就把督軍夫人的考慮全部點明、顧慮也全部提到了。

督軍夫人考慮了下,竟然覺得顧輕舟所言非常有道理,就同意了。

為了讓顧輕舟看上去更體面些,督軍夫人甚至主動送了套洋裝禮服給顧輕舟。

這是意大利定製的,原本是要給督軍府的二小姐做生辰禮。

督軍夫人估量了下顧輕舟的身段,尺寸和二小姐差不多,就叫人送來了顧家。

顧家則炸開了鍋。

所有人都震驚看著顧輕舟,包括顧圭璋。

不是說退親了嗎?

退親,還用打扮顧輕舟嗎?

秦箏箏和顧緗也深感不妙,臉色紫漲,特別是顧緗,急促望著秦箏箏,希望從母親臉上尋到安慰。

可秦箏箏自己臉色更難看。

大姨太和二姨太嗤笑,幸災樂禍,湊到顧輕舟身邊:“瞧瞧這禮服,是意大利空運過來的,督軍府果然財大氣粗!輕舟小姐,以後富貴了,可別忘了孃家啊。”

顧輕舟微笑了下,沒有因為兩位姨太太的話而忐忑,她說:“你們誤會了。”

秦箏箏也把禮服接過去。

可惜,尺寸不太適合高挑的顧緗,只能顧輕舟穿。

秦箏箏恨得咬牙:“不是說退親了嗎,怎麼督軍夫人還給你送衣裳?”

她當著所有人逼問。

“我也不知道啊。”顧輕舟一臉茫然。

顧輕舟的單純與茫然,顯出了秦箏箏和顧緗貪婪的嘴臉。而秦箏箏這席逼問,更是毫無遮掩。

顧圭璋忍無可忍,看著妻子女兒的醜態,怒道:“都回屋!”

顧輕舟就抱著她的禮服,回屋去了。

今天海關衙門休息。

顧圭璋一整天都在家,屋子裡靜悄悄的,就連麻藥過後疼得哭的顧三,也只是咬著唇掉眼淚,不敢喧譁。

快到午膳時候,顧輕舟下樓,對坐在客廳看報紙的顧圭璋道:“阿爸,我......我第一次進城,不知城裡什麼模樣,我能出去看看嗎?”

顧圭璋心煩。

抬頭,觸及一雙水靈靈的眸子,清澈瑩然,甚至能倒映出他自己的影子。

在那倒影裡,他看到一個偉岸的父親,那是女兒眼中的他。

顧圭璋還記得輕舟小時候,眼睛就很靈活,照顧她的乳孃李媽說,輕舟很早慧。

往事一樁樁浮上心頭,顧圭璋鐵石心腸竟覺得對不住她,心中難得犯軟:“讓你姐姐陪你去........”

說罷,又覺得不妥。

她姐姐顧緗正在擔心搶奪她的婚姻無望,豈能善待她?

她兩個妹妹,半夜拿剪刀殺她。

總之,這個家對她而言,應該是虎狼之窩。

“......陳嫂!”顧圭璋喊了傭人。

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穿著深藍色粗布斜襟衫,進了客廳。

陳嫂慈眉善目,是顧家廚房裡管飯的。

顧輕舟起得早,跟她閒聊過,她挺喜歡顧輕舟的。

“陳嫂,你帶著輕舟小姐上街,就咱們附近這幾條街上,去吃吃咖啡,看看電影,買兩套衣裳鞋襪。”顧圭璋道。

說罷,顧圭璋從錢夾子裡,掏出三張粉紅色的現鈔,遞給了陳嫂。

三十塊!

三十塊錢,足夠顧家半個月的生活費,老爺今天好大方!

陳嫂趕緊擦乾淨手,接過了鈔票,歡喜說了句是。

她稍微換了套乾淨衣裳,就帶著顧輕舟出門。

顧輕舟道謝:“阿爸,那我走了!”

她聲音柔柔軟軟的,更像顧圭璋想象中的女兒--女兒就應該溫柔似水,可他家中那三位呢?

有了對比,輕舟更合顧圭璋的心意。

顧輕舟跟著陳嫂出門。

她們先在門口叫了黃包車。

“去聖母院路。”陳嫂對車伕道,扭頭又對顧輕舟說,“輕舟小姐,聖母院路有家電影院,對面就是咖啡店,不僅可以吃咖啡,還能跳舞呢。”

“我不會.......”顧輕舟低笑。

“學學就會啦。”陳嫂鼓勵她。

兩輛黃包車,一前一後。

陳嫂的黃包車在前頭,顧輕舟的在後。約莫跑了十幾分鍾,街上倏然有點亂,汽車全擠在一塊兒,顧輕舟的黃包車落在後面了。

這時候,一輛奧斯丁轎車倏然靠近她的黃包車。

車上下來兩個高大壯實的男人,攔住了黃包車。

車伕停下,顧輕舟微訝。

轎車上伸出一隻軍靴的大長腿,穩穩落地,高大軒昂的男人,下了汽車。

他穿著青藍色的大風氅,深色西裝和馬甲,身子微傾,雙手撐在黃包車上,俯身看著顧輕舟:“小賊,找你可不容易!”

那個男人--在火車上的那個男人!

少帥跪在搓衣板上說:我家夫人以丈夫為天,我說一她從來不敢說二

顧輕舟心中猛然亂跳:他知道她偷走了那支勃朗寧,所以叫她小賊。“你是誰?”顧輕舟很快鎮定下來,假裝不承認,“我沒見過你!”

男人失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走,帶你認識認識我!”

不由分說,就把顧輕舟從黃包車上扯下來,送入了自己的汽車裡。

男人手臂強壯有力,幾乎把顧輕舟提起來,顧輕舟掙脫不開。

汽車很快開走。

車廂裡都是男人清冽的氣息,還有煙的香醇。男人上車就點燃了雪茄,青煙繚繞中,他深邃的眸子斂光,什麼也看不真切。

顧輕舟拳頭攥得緊緊的。

她正要說點什麼,男人隨手丟了雪茄,就把她抱到了自己腿上。

他攬住她纖柔的後背,摩挲著她的腰,臉湊在她的臉側:“小賊,我的勃朗寧呢?你膽子長毛啊,那玩意兒你也敢偷?”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顧輕舟咬牙,掙扎著要下來,卻被他箍得更緊。

他唇齒見旖旎出雪茄的清冽香醇,唇略有略無撩過她的,乾燥冷冽。

顧輕舟使勁躲。

“不承認?”男人低聲笑,“沒事,先去吃飯,這時候都飯點了,吃完飯慢慢聊!”

“我要回家!”

“吃完飯,我送你回家,你阿爸姆媽不會怪你的。”男人鐵了心道。

她說不行,他就湊得更緊,幾乎就要吻上她。

顧輕舟躲閃不及,先應承著他。

只是,陳嫂要急死了。

男人帶著顧輕舟去吃飯。

最地道的嶽城館子,一間僻靜的雅間,他點了幾樣嶽城名菜,要了一罈花雕。

顧輕舟的乳孃李媽媽就是嶽城本地人,她的嶽城菜比這館子更地道。

吃了幾口,顧輕舟興致闌珊,吃不下去了。

“喝酒嗎?”男人自己不怎麼吃菜,酒倒是一口一口的,見顧輕舟也不吃了,端起酒盞問她。

顧輕舟搖頭:“我不會喝酒,我要回去了.......”

男人輕笑,好似聽了個玩笑話。

他用力拽過她,將她抱著坐在他腿上,她身子輕柔,雪膚明眸,年紀又小,像只軟萌的兔兒。

他聲音難得的溫柔,酒香溢出:“知道不知道我在火車站找了你三天?”

為了那支勃朗寧手槍.......

顧輕舟更想要那支勃朗寧,裝傻又太刻意了,抿唇不答。

“叫什麼名字?”他又問。

顧輕舟道:“李娟。”

“真叫李娟?”

“是!”

“嗯,娟兒,好聽!”男人接受了,輕聲笑著,粗糲手指按壓她的唇

他的手長期握槍,磨出一圈粗糲的老繭,壓在她柔嫩的唇上,酥酥麻麻的觸覺,顧輕舟想躲。

“為何要抱我?”顧輕舟迎上了他的眸子,問道。

“怎麼,不喜歡?”男人挑眉反問。

顧輕舟蹙眉,“好人家的姑娘,這樣摟摟抱抱?你們嶽城人都這樣?”

男人聽了這話,並沒有惱羞成怒,而是笑,摟得她更緊了,輕輕咬她的耳垂:“做我的女人,不委屈你!”

顧輕舟咬牙。

她正要推他,甚至要惱怒扇他耳光的時候,雅間門被推開了。

男人的隨從興奮道:“團長,人抓到了!”

團長?

這男人是當兵的。

他果然是嶽城軍政府的人。

“好,太好了!”男人很高興,丟了手裡的酒盞,拽起顧輕舟,“走,帶著你去看審犯人!”

顧輕舟聽到審犯人,就以為是去警備廳。

可男人的汽車一路出城。

城外有一處守衛森嚴的監牢,牢中寬大複雜,場地上沁出暗紅,似無數人的鮮血浸染。

顧輕舟有點冷,她縮了肩膀。他們不是去警備廳的大牢,而是去軍政府的大牢。

她身後跟著男人的隨從,一步落下就要撞到人身上,只得拼命小跑,跟著男人的腳步。

他們進了監牢。

監牢的一隅,關著八個高大精壯的犯人,個個被打得皮開肉綻。

“團長,審了一個小時了,屁也沒問出來!”下屬稟告道。

男人坐在椅子上,拍了拍他旁邊的位置,讓顧輕舟坐下。

“拿烙鐵燙。”男人云淡風輕道。

“燙了,他們嘴巴緊!”

“嘴巴緊?”男人摩挲著自己的下巴,玩味般想了想,突然轉頭問顧輕舟,“見過活剝人皮嗎?”

顧輕舟頭皮一緊。

拜託是開玩笑的,拜託不是真的!

“去準備,剝了他!”男人隨意指了一命囚犯。

顧輕舟頭皮發緊,轉頤愕然看著這男人,難道審訊要用到如此酷刑嗎?

她手指發僵,用力才能蜷縮起來。

那邊,果然很快就架起了刑架,男人吩咐將囚犯架上去,有個劊子手磕破了囚犯的臉,一塊皮肉翻出來,高大精壯的囚犯慘叫,顧輕舟才徹底明白:不是開玩笑的。

真的要活剝一個人。

而其他囚犯,都被男人派人押在旁邊,觀看著剝皮,震懾他們。

“我要回家!”顧輕舟後背一層薄汗,聲音都在發抖。

“別跑!”男人一把將顧輕舟圈在懷裡,抱著她看。

顧輕舟被男人捏住下頜,逼迫她看著場地裡活剝人皮,耳邊全是犯人淒厲的叫聲,顧輕舟整個人都在發抖,她死死咬住唇,才沒有跟著尖叫起來。

剝了皮之後,男人親手將那個沒皮的犯人,釘在木樁上。

“我說,我說!”剩下的犯人全嚇瘋了,個個爭先恐後交代。

“是程副將的意思,程副將想要除了您.......”

輕舟哇的一聲,吐了一地,後面的審訊再也聽不見。

回去的時候,男人很亢奮,上車就緊緊摟住了輕舟。

“放開我!”顧輕舟嘶叫,使勁掙扎捶打,再也沒有了之前假意迎合的耐性,“你這個變態,你這個變態!”

他堵住她的嘴巴,顧輕舟愣住。

她的初吻!

顧輕舟回神,壓抑心頭亂跳的悸動,又踢又打,從喉嚨間罵變態!

他真的太變態了!

他把一個人活活剝了皮,那慘叫聲,顧輕舟這輩子也忘不了。

他最變態的是,他壓住她的腦袋,逼迫她跟著看。

顧輕舟不想看,她嚇得手腳全軟了。

最後,這個變態居然親自去把那沒皮的血人釘在木樁上,顧輕舟看到那個人在痙攣,他皮都沒了,卻還沒有死.......

十分慘烈,可謂人間煉獄!

顧輕舟想吐,已經吐了三四次,胃裡什麼也沒有了。

她又噁心又害怕,眼淚簌簌的滾,又被這變態吻住,腦子裡逐漸模糊,她暈眩了。

最變態的是,這麼可怕的事,他居然看的血脈賁張!

簡直是魔鬼!

每次殺人,他渾身亢奮,精神特別足。

他粗糲的手掌在她的周身遊走,顧輕舟哭了,渾身沒了半分力氣,任由男人捏扁捏圓。

她回城是有目的的,她需得完成,而不是來做某個男人的女人!

顧輕舟恨極,在火車上的那個晚上,應該頂住被他割喉的恐懼,大聲嘶喊暴露他!

顧輕舟一臉的淚,精神處於崩潰的邊緣,她剛剛看到一個活剝的人皮,哪裡還有精神聽他說話?

她耳邊嗡嗡的。

到了堂子門口,他居然將顧輕舟扛在肩上,一起帶入。

顧輕舟原本就頭暈目眩,被他扛在肩頭,腦袋回血,徹底失去了方向感,整個人似踩在雲端上,再也沒力氣掙扎。

他不顧四周投過來的目光,將她帶進了一間奢華的包房。

他放下就吻她,將她抵在床頭旁邊的牆壁上,吻得瘋狂,吞噬著她柔軟的唇,幾乎要將她撕裂入腹。

顧輕舟一點力氣也沒有。

男人不管顧輕舟的歇斯底里,只是將那女人推在床上,動作野蠻兇殘。

顧輕舟就被鎖在床邊,他做了什麼,她全知道,然後她徹底崩潰了。

活了十六歲,她好似把人生最黑暗的都見識過了。

一個小時之後,這變態終於從女人身上起來。

他洗了澡,解開了顧輕舟的手銬,要帶著她離開。

上了車,男人拍顧輕舟的臉:“回神,嚇到了?”

嚇到了?

顧輕舟想罵又想笑,她似乎經歷了地獄般的一個下午,他卻輕描淡寫問她是不是嚇到了.......

顧輕舟更想哭,可是眼睛裡已經流不出半滴眼淚,她的魂魄像離體了,她一點力氣也沒有。

“去顧公館!”男人道。

中午綁架顧輕舟的時候,男人讓下屬攔住了那個黃包車司機,問他是從哪裡出發的。

故而,他就知道顧輕舟是顧公館的小姐。

顧輕舟騙他說她姓李,男人也沒反駁。

下車時,已是黃昏,晚霞譎灩披下來,顧公館覆蓋著一層錦衣。

男人將她放在顧公館門口,就開車離開了,並沒有送她到屋子裡。

回到車上,他有點疲倦了。

司機是他的老下屬,輕聲問:“少帥,是回督軍府,還是去別館?”

“去別館。”男人揉了揉額頭,道。

奧斯丁轎車轉頭,回到了男人自己的別館,是一處很精緻小巧的法式小樓。

回到別館,負責打掃和煮飯的孫媽告訴男人:“少帥,夫人今天打電話來了,明晚督軍府有個很重要的舞會,讓您回去一趟。”

男人擺擺手,不理會。

第二天早起,他就把這事忘得精光。今天還有集訓,他吃過早飯就趕去營地了。

少帥跪在搓衣板上說:我家夫人以丈夫為天,我說一她從來不敢說二

顧輕舟似在地獄中走了一遭,回到家中時精神恍惚。顧公館眾人神色各異。

她父親陰沉著臉,分外不滿。

和她走散的陳嫂,已然是嚇得半死。

顧輕舟回房關上了門,眼前全是那張完整活剝下來的人皮.......

她捂住嘴,哭到抽搐,又嘔吐。

她遇到了魔鬼。

“都是那支勃朗寧手槍惹的禍!”顧輕舟後悔不跌。

她當時也是順手,就拿了他的槍,哪裡想得到後患無窮?

“他知道我家在哪裡,我卻不知道他是誰!他既然是軍政府的人,對付我父親還不是易如反掌?”

這世道,扛槍的總是強硬過從政的,所以軍政府碾壓市政府,很多地方市政府,不過是軍政府的傀儡。

顧輕舟想把槍還給他,卻不知去哪裡還,更不知他下次還來不來找她!

為了那支槍,他可以在火車站尋她三天;大概是因為她拿了他的槍,所以一見面他就摟摟抱抱,將她視為己有,像對待風塵女子那樣,他用一支槍買了她。

偏他又是魔鬼!

他對付敵人的方式,他對付女人的手段,顧輕舟不寒而慄。

她怕,她害怕他活剝人之後還亢奮的變態!

任何手段和道德,在魔鬼眼前都不值一提!

顧輕舟不知哭了多久,有人輕輕敲陽臺的門。

她異母兄長顧紹,站在陽臺上,已經聽聞她哭了多時。

陽臺的門沒有鎖,見她抬眸,看到了他,顧紹就走進來。

“.......別怕,迷路沒什麼可怕的。以後你想去哪裡,我陪你去。”顧紹站在她床邊,輕聲道。

一縷縷的溫暖,沁入她的心田。

他們都以為顧輕舟矯情,不過是迷路,就嚇得這樣!

“阿哥!”顧輕舟虛弱擁被,眼淚流了滿臉,眼皮都浮腫了。

顧紹就坐到了她的床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纖薄卻乾燥溫暖,給了她友善和力量。

顧輕舟抱住了他的腰:“阿哥,我怕!”

“不怕!”顧紹一愣,精神有點緊繃,同時也輕輕拍著妹妹的後背,“不怕的,舟舟.......”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顧輕舟讓顧紹回房去休息。

顧紹亦擔心母親和姐姐罵他,只得先走了。

這一夜,顧輕舟沒怎麼睡著,闔眼都是那血淋淋的畫面,還有堂子裡那個女人淒厲的慘叫。

顧輕舟從小早熟,她的乳孃李媽教她復仇,教她怎麼應對繼母和姊妹,教她如何網絡人脈,卻獨獨沒告訴她怎麼對付一個魔鬼一樣的男人!

第二天早上,顧輕舟萎靡不振起床了。

吃過早飯之後,父親去衙門了,老二顧紹和老四顧纓去學校,老三顧維傷口化膿發燒,住到德國教會醫院去了,秦箏箏帶著長女顧緗出去買衣裳做頭髮,準備今晚督軍府的舞會。

獨顧輕舟留在家中。

她又睡著了。

等她醒過來,已經是黃昏,眼睛的浮腫已經消失了,她精神也好了很多。

她換了衣裳,穿著督軍府送過來的那件淡粉色掐腰洋裝,滿頭齊腰的直髮,用一根白玉簪挽起。

古典的挽發,配上新式的洋裝,老舊和新派在她身上融合得很完美,一點也不違和,似從古畫裡走出了的美人。

顧輕舟下樓的時候,正巧父親和二哥顧紹回家。

他們父子推門進來,就見樓梯蜿蜒處,聘婷少女款款而行,粉色洋裝泛出溫潤的光,映襯著她雪白細膩的小臉。

纖長的頸脖上,垂落了幾縷黑色散發,黑髮紅顏,美得似天際譎灩的晚霞,周身披著絢麗的光,嫵媚灼目。

顧紹呼吸一頓,臉不由自主紅了。

顧圭璋很驕傲,他終於有了個像樣的女兒。昨日顧輕舟迷路給他的不快,頓時消弭。

“阿爸,阿哥,你們回來啦?”顧輕舟淡笑,聲音低婉。

柔軟澄澈的眸子,泛出細碎的光,顧輕舟很溫柔。

“晚上去督軍府,要處處聽你母親的話。”顧圭璋交代幾句。

顧輕舟一一應下,十分乖巧聽話。

秦箏箏隨後也帶著顧緗下樓了。

顧緗穿了件銀色繡折枝海棠的旗袍,包裹著曼妙豐腴的身材,曲線玲瓏,臉上畫了精緻的妝容,燙了捲髮。

若顧緗是外頭的女人,顧圭璋就覺得她很美,美得叫人骨頭裡發酥,可她是他女兒,顧圭璋就覺得她像出去賣笑的,丟盡了顧家的臉!

父親都不喜歡女兒性感,只喜歡女兒單純可愛,像顧輕舟這樣。

“穿得什麼東西,小小年紀不學好!”有了對比,顧圭璋憤怒了。

秦箏箏看了眼顧緗,再看了眼顧輕舟清純俏麗的裝扮,頓時明白丈夫的火氣。

安撫了幾句,督軍府的車就來了。

顧輕舟、顧緗和秦箏箏上了車。

顧緗被她父親幾句話氣得半晌,呼吸沉重。她太生氣了,她父親在顧輕舟面前,把她貶得一無是處。

正巧顧輕舟就挨著顧緗坐。

顧緗忍不住,伸手使勁掐顧輕舟的腰,恨不能掐死這個小賤人!

她掐得很用力,想把顧輕舟的一塊肉擰下來。

顧輕舟的洋裝被她掐皺了一塊。

應該很疼的。

可顧輕舟面無表情。

顧緗越發氣了,悄悄拔下自己的耳釘,用耳釘砸扎到顧輕舟肉裡。

這下應該疼了吧?

顧輕舟依舊沒反應,只是見顧緗越來越過分了,顧輕舟反轉過手,就聽到咔擦一聲,她把顧緗的手腕就扭脫臼了。

“啊!”顧緗慘叫。

“怎麼了?”秦箏箏坐在最右邊,被女兒的哭喊嚇了一跳。

“姆媽!”顧緗大叫大哭,“我的手!”

她的手腕已經掉了,用不上半分力氣!

“姆媽,她扭斷了我的手!”顧緗哭道,“姆媽!”

秦箏箏不可思議看著顧輕舟。

顧輕舟則茫然回視顧緗和秦箏箏:“我.......我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她裝得好無辜。

秦箏箏心中驚濤駭浪。

顧緗哭得滿臉是淚,妝容全花了。

“真的使不上力氣?”秦箏箏錯愕問。

顧緗含淚點頭。

這可怎麼辦?

今晚是有大事的啊,顧緗難道帶著斷手去督軍府?

“你能忍嗎?”秦箏箏問女兒,“反正是左手,忍到結束再去醫院?”

“嗯!”督軍府的權勢太誘人了,顧緗咬牙,疼死也要堅持到司夫人宣佈她是少帥新的未婚妻再離開。

顧緗回手,想要用另一隻手打顧輕舟一耳光。

顧輕舟穩穩接住了她的手,稍微用力。

顧緗嚇得大叫。

她不想兩隻手都被顧輕舟扭斷。

“輕舟!”秦箏箏厲喝,“你做什麼?”

“是大小姐伸手要打我的。”顧輕舟道,同時丟開了顧緗的手,“我沒有折斷她的手,太太還不知道吧,折斷一個人的手,需得極大的力氣,我可沒有.......”

折斷一個人的手腕,若是用蠻力,當然需要很大。

若是中醫,就大不一樣了。

中醫知曉人體所有的關節,隨便下個手腕,還不是跟玩一樣?

顧輕舟擅長中醫,顧家的人不知道,她唇角輕微挑了下。

秦箏箏則真的被顧輕舟糊弄得糊塗了。

是啊,顧輕舟那麼柔軟纖細的一個姑娘家,怎可能在一瞬間折斷顧緗的手?

可顧緗不像是裝的啊。

秦箏箏頭疼了,她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好似她們母女被人耍得團團轉。

少帥跪在搓衣板上說:我家夫人以丈夫為天,我說一她從來不敢說二

夜幕已降,督軍府門口的路燈次第亮起,橘黃色的光芒如薄紗,流轉縈繞,很是纏綿嫵媚。顧輕舟下了汽車。

迷濛燈火籠罩下,每個人的眉眼都柔婉和善。

督軍府開舞會,嶽城世家名流悉數到場。大門前的場地,早已停滿了各色豪華座駕,香車寶馬,華衣錦服。

“輕舟小姐,顧太太,這邊請。”隨行的副官亦下車,步履沉穩領路,將顧輕舟視若上賓。

顧輕舟略微頷首,纖細下頜優雅,姿態婀娜跟著副官進門。

督軍夫人蔡景紓立在二樓,身姿隨意斜倚在窗簾後面,把玩著淺綠色的濃郁流蘇,眼睛時刻盯著進出大門的車輛,雙眸冷冽又柔媚,帶著蝕骨的光芒。

她瞧見了自家派去接顧輕舟的車回來了,這才微微笑了下,笑容豔瀲。

顧輕舟來了!

“你還真敢來!”督軍夫人自言自語,“既然來了,自然有你的好果子吃!一個鄉下丫頭,你竟敢威脅我?”

她安靜微笑,早已有了妙計對付顧輕舟,讓顧輕舟既不敢拿出她的證據,同時又能丟盡顏面。

督軍夫人緩步下樓。她今天穿了件深紫色洋裙,裙袂曳地,行走間搖曳款款,將她端莊又豔冶的風情揉碎,完美融合到了一處,勾勒出烈烈風情。

有人吸氣。

“這就是督軍夫人?一點也看不出,她替督軍生了五個孩子。”一個四旬男人端著水晶高腳杯,杯中的紅葡萄酒泛出豔色漣漪,染透了他的眸子,他目不轉睛盯著督軍夫人。

真是美人,整個嶽城的名媛貴婦,容貌儀態遠遠不及督軍夫人的萬一。

只可惜,這樣尊貴的女人,無法沾染,否則死也要獻個殷勤的。

男人身邊的同伴也驚豔,道:“她就是督軍夫人!不過,她只生了兩個孩子,二少帥和三小姐,其他都不是她生的。大少帥是原配生的,其他兩位小姐是姨太太生的。”

“哦,怪不得.......”

隨著督軍夫人下樓,議論聲緩緩止歇。

男人驚豔,女人羨慕,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督軍夫人身上。

督軍府的舞廳很大,可以容納三百人,數盞水晶吊燈枝盞繁複,在光滑如鏡的地面上落下點點碎芒。

奢華的大廳裡,樂隊已經準備就緒,先是鋼琴飄渺的樂音旖旎盤旋。

督軍夫人風韻猶存,豔光足以逼退這世間的繁華,只剩下她的婀娜風情。

顧輕舟踏入督軍府的大舞廳時,亦被富麗輝煌、香鬟華服映花了眼睛,恍惚步入雲端仙境。

“姆媽,這比倫敦最大的舞廳都要講究,請了也是白俄人做鋼琴師!”顧緗興奮,雙頰微微發紅。

只要她嫁入司家,這奢華的排場以後就是她的了,顧緗心頭髮熱。

“是啊,我第一次來.......”秦箏箏也驚呆了。

顧家在嶽城只能算中等人家,這樣頂級豪門她們攀結不上。督軍府的盛筵,秦箏箏無緣一見,今天還是沾了顧輕舟的光。

她們母女驚詫看著這舞廳的時候,顧輕舟已經聘婷走進去了。

副官領著她們三個人,到了西南邊的座位坐下之後,穿著制服的侍者端了紅葡萄酒過來。

顧緗率先拿了一杯。

秦箏箏也接過一杯。

見顧輕舟亦伸手時,顧緗輕蔑笑道:“你會喝葡萄酒嗎?沒見過世面,就別糟蹋東西了。”

顧輕舟笑笑,瑩白如玉的小手接過了水晶酒杯,輕輕晃了晃,喝了一口。

顧緗一梗:看她的模樣,倒也像會品酒的,沒出醜!

“阿姐,你的手不疼了嗎?居然還有心思關心我有沒有見過世面,你對我真好。”顧輕舟微笑。

顧緗語塞,手腕被忽略的疼痛經過顧輕舟的提醒,慢慢傳來,她吸了口涼氣,對顧輕舟的諷刺又不知如何回應,氣得不輕。

而後,陸陸續續有客人來了,舞廳裡衣香鬢影,男人都穿著燕尾服,女人皆是長款洋裝禮服。

督軍夫人跟眾人寒暄見禮,卻始終沒走到顧輕舟這邊,對顧輕舟視若不見。

“姆媽,督軍夫人怎麼不過來打聲招呼啊?”顧緗也看出了督軍夫人對她們的冷落。

而四周有人打量她們。

“是誰啊?”督軍府的貴賓,九成都是彼此熟悉的,只有顧家母女三是陌生的面孔,眾人紛紛揣測她們的身份。

“沒見過呢。”

“認識她們嗎?”

眾人搖頭。

有位名媛低低笑道:“皇帝還有三門窮親戚呢。”

這就是說,顧家母女三是督軍府不知名的窮親戚。

高傲的女眷們投過來鄙夷目光,挑剔著上下打量她們。

顧緗有點急了,她不想被人瞧不起。

秦箏箏不回答女兒,卻也頻頻看向督軍夫人,希望督軍夫人能過來,給她們撐撐面子。

唯顧輕舟,慢騰騰喝酒,神色悠閒,不帶半分焦慮,好似完全跟她無關。

而後,顧輕舟聽到她身後三四個女孩子閒聊。

“你知道今天為何開舞會嗎?”有個女孩子聲音俏麗柔嫩,問道。

“不是說了嗎,今天是二小姐的生辰。”

“二小姐只是庶女,憑什麼她的生辰給她開這麼大的舞會啊?我很久沒見過二小姐了,聽說她還在英國留學,至今還沒回來呢。”

“那為何開舞會?”

“我姆媽說,今天二少帥的未婚妻要來,這是督軍夫人給她接風洗塵的。”

這席話,顧輕舟聽到了,顧緗也聽到了。

顧緗倏然一陣興奮,粉嫩雙頰泛紅,她自然以為二少帥的未婚妻是她了。

“二少帥的未婚妻?”有個少女聲音尖銳,不願意相信,“二少帥何時定親了?”

“是娃娃親!”

“說起來,我已經很多年沒見過二少帥了,他不是早從英國唸書回來了嗎,怎麼從來不見他露面?”

顧輕舟聽到這裡,豎起了耳朵。

顧緗和秦箏箏亦然,她們母女對督軍府也知之甚少。

“回來五年了吧。”有個人接話,“別說你們,就是司家的親戚朋友,也說多年不見二少帥呢。”

“他這麼神秘,是不是在督軍的軍中任官啊?”

“在軍中任職很平常,為何要神秘不見人呢?”

這時候,有一個聲音插進去:“我阿姐跟司家的大小姐是閨蜜,她說二少帥其實是生病了,病了很久.......”

“什麼病啊?”

顧輕舟聽到生病,就有點走神。

她想起了昨天那個男人。

審訊的時候直接剝皮,剝皮之後自己去將那血人釘在木樁上,然後精神亢奮發洩自己的兇欲,他算不算病人?

顧輕舟覺得他肯定是患了某種精神病!

也許,司家的少帥也是得了精神病,不能被外人瞧出端倪,招惹是非,所以避之不見人吧?

少帥跪在搓衣板上說:我家夫人以丈夫為天,我說一她從來不敢說二

督軍府的舞廳,金碧輝煌,水晶吊燈隨著鋼琴的曲子搖曳生輝,早有俊男美人隨著舞曲,蹁躚滑向了舞池。仍是無人招待顧輕舟母女。

“督軍夫人怎麼不理咱們,今天不是給咱們開的舞會嗎?”顧緗按捺不住。

秦箏箏臉上掛不住了,被顧緗問得也煩躁,道:“許是夫人忙碌吧,你瞧她身邊都不得空。”

顧緗的左手疼痛難忍,一連喝了好幾口的酒,看督軍夫人在遠處與人談笑風聲,一點也不忙,顧緗心裡慌慌的。

督軍夫人故意冷落她們,這是為何?

只有顧輕舟,眼眸安靜,打量著這場舞會,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旁人的輕視,顧輕舟完全不放在眼裡,她冷靜觀察四周。

督軍夫人忙了半晌,終於抽出空閒,往這邊瞥了幾眼。顧輕舟看到了,衝她微微一笑,卻沒有得到回應。

顧輕舟唇角微挑,不以為意。

片刻之後,督軍夫人去了旁邊小偏廳。

一個高大結實的男人,五十來歲,氣度雍容威嚴,坐在小沙發裡抽菸,煙霧繚繞中,他眼神深沉睿智。

他就是司督軍。

“怎樣?”司督軍問進門的司夫人。

司夫人笑容柔婉:“輕舟已經來了。督軍,您不必親自去見她,等事後家宴上,再同她說幾句話即可。她是鄉下姑娘,沒見過世面,您別嚇著她!”

司督軍一笑,按滅了雪茄:“我那麼嚇人?”

“不是您長得嚇人,是您的身份嚇人。輕舟長這麼大,何時見過您這樣身份尊貴的大人物?”督軍夫人笑著,白皙柔軟的小手,輕輕拂過司督軍胸前的勳章。

勳章澄亮,能泛出人影來,顯示司督軍的顯赫。

司督軍捉住了她的手,輕輕吻了下:“你說得也是,那就等舞會結束之後,再見見她不遲。”

司夫人微笑,輕輕在丈夫的面頰上吻了下。

司夫人不會讓司督軍提前見到顧輕舟的,她還給顧輕舟準備了一份“大禮”呢。

這份“禮物”,一定會讓司督軍對顧輕舟刮目相看的。

司夫人唇角有了得意的微笑,一切都安排妥當了。

“督軍,新派的舞會有個規矩,就是舞會的主人要跳一支舞。今天的舞會是替輕舟開的,她需得和慕兒共舞一支,可惜慕兒不在家。”司夫人輕聲解釋,“照規矩,需得找個人代替慕兒,給輕舟領舞。”

司督軍蹙眉:“你不是要我去領舞吧?”

司督軍是粗人,他最討厭跳舞了。

司夫人失笑:“怎麼會呢?我已經安排好了。”

督軍很滿意,露出一個淡笑,說夫人周到。

“慕兒那邊最近有信來嗎?”司督軍問道。

慕兒--司慕,就是督軍府的二少帥,和顧輕舟定親的那位。

“有啊,昨日早上才接到電報,說慕兒病情穩定。”司夫人道。

說到這裡,司夫人容光煥發的面容上,染上了幾分陰霾。

“他那個病,治了五年了,還是沒半點成效。”司督軍也煩躁,“要不回國來,試試中醫。”

“那怎麼行?”司夫人反對,“中醫都是騙人的,您沒看報紙上說,最近最時髦的事,就是看電影、喝洋酒、罵中醫,我是不相信中醫的。”

“混賬話,中醫上千年了,老祖宗的智慧,怎麼就成了糟粕!”司督軍蹙眉不悅。

司夫人立馬安撫他:“督軍,德國有全世界最先進的醫療技術,還有最先進的軍校。慕兒一邊治病,一邊讀軍校,等他畢業之後歸來,說不定病也好了,豈不是兩全其美?”

司督軍這才點點頭,不再說什麼了。

“我先去歇會兒,你回頭叫我。”司督軍腦殼兒疼。

偏廳是個套間,裡面還有臥房,平素是待客之用。

司督軍進去休息,司夫人嫵媚的眸子變得陰冷起來。

兒子的病讓她頭疼,顧輕舟亦讓她頭疼。

顧輕舟威脅她,讓她被迫承認顧輕舟是二少帥的未婚妻,司夫人很不爽。她被顧輕舟壓了一頭,需得扳回一局。

一切,她都計劃好了,只等顧輕舟入甕。

司夫人起身,通過角門,來到了另一個房間。

房間裡有兩名副官,還有一命穿著燕尾服的男子,纖柔高挑,給司夫人行禮。

“你叫什麼名字?”司夫人居高臨下的問。

這男子有點緊張,結巴道:“小人叫葉江,見過夫人。”

“葉江,你舞技真的很好麼?”司夫人下巴微揚,態度倨傲。她這樣風華絕代的人物,哪怕是倨傲,也帶著灼目的冷豔,不會叫人反感,反而很心動。

“是,小人是在百樂門教小姐們跳舞的。”葉江道。

“知道怎麼做麼?”司夫人又問。

“小人知曉,副官全部交代過了,小人句句記在心上。”葉江回答道,“夫人放心,小人絕不敢有閃失。”

“很好,你很通透,去大廳吧。”司夫人冷冷道。

葉江道是,轉身去了。他是舞者,步履輕盈,穿著裁剪合度的燕尾服,卻沒有半分雍容華貴之感,總覺得他很輕浮。

司夫人搖頭,一個人的氣質,靠衣裳是撐不起來的,那是從小培養的。

想到這裡,司夫人心頭又閃過幾分不耐:顧輕舟的儀態倒是很好,比她那個留學過英倫的姐姐都要優雅,沒有半分鄉下女子的拘謹。

難道我看錯了她?

司夫人正在沉吟,一名副官急匆匆進來。

地面光滑,在燈火的映照下似繁星點點的夜空,絢麗輝煌,副官走得急,差點跌倒了。

“什麼事,這樣匆忙!”司夫人蹙眉不悅。

副官遞上一封電報,悄聲對司夫人道:“夫人,少帥半年前就離開了德國,不知去向.......”

司夫人臉色驟變。

“這怎麼可能?”司夫人大怒,又怕偏廳裡小憩的司督軍聽到,她壓抑著嗓音,怒意從齒縫間迸出來。

她每隔半個月就收到一封德國的電報,從未延誤過。她派了很多人在德國照顧司慕,如今卻告訴她,她兒子不見了!

簡直混賬!

那些陪讀的副官,全部該槍斃了事!

“千真萬確,夫人。”副官道。

司夫人臉色紫漲,雪白的牙齒緊緊咬在一起。

“給我查!找不到他,你們都得死!”司夫人壓抑著盛怒,聲音卻如冰涼的利刃,滑過寂空,帶著嗜血的鏗鳴聲。

副官道是,又急匆匆跑出去了,差點再次滑到。

《許我向你看》

歡迎點評和私信~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