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4年,李自成攻進北京前夕,崇禎帝面臨三種解決方案

1644年,李自成攻進北京前夕,崇禎帝面臨三種解決方案

詭異的新年總算是過去了,該過的日子還得過。對於如何應對危局,朱由檢在短短几天時間裡收集整理出了三種意見。

第一種意見是“南遷”,倡議者——左中允李明睿(江西南昌人)。

在德政殿陛見時,李明睿屏退左右,向朱由檢陳述“密策”。李明睿認為,“只有南遷一策,可緩目前之急”,因為在“流賊”與清軍的兩面夾擊下,北京失陷不過是時間問題。與其拼死抵抗,不如主動南撤,騰出地方給“流賊”和清軍死磕。咱們還有“留都”南京,還有“財源”江南,足以讓大明王朝循東晉、南宋的舊例,憑藉長江天險偏安一隅,再折騰個幾十年應該不成問題。秦淮河畔醉生夢死,笑望中原硝煙遍地——隔岸觀火,當是多麼愜意而暢快之事!李明睿的建議,深得朱由檢的歡心。其實在李明睿神秘兮兮地提出這條“妙計”之前,朱由檢早就動了“南遷”的心思。但是,雖然貴為一國之君,並不是想幹什麼就能幹什麼的。讀書有人管,娶老婆有人管,夜生活有人管,生孩子有人管,更別說“南遷”這麼大的事了。在這件事情上,朱由檢確實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他同樣神秘兮兮地告訴李明睿,自己早想這麼幹了,但是群臣不同意。(此事我已久欲行,因無人贊襄,故遲至今。)莫非群臣要“誓與京城共存亡”,在這“危急存亡之秋”展現一番忠義與豪邁嗎?三歲小孩或許會相信,但三十四歲的朱由檢是絕不會當真的,十多年的執政生涯,他太瞭解手下這群蠅營狗苟之徒了。朱由檢的直覺沒有錯,群臣在心裡早已達成了不可言傳的默契:既然大明氣數將盡,改朝換代也是平常事。無論是朱家的天下,還是李家的天下,自己不過是換身制服,官照當,錢照貪,樂照享,除了坐在龍椅上的人不一樣,一切沒有任何改變。既然如此,能不冒險就不要冒險,混得一天算一天。

1644年,李自成攻進北京前夕,崇禎帝面臨三種解決方案

“南遷”?根本沒那個必要!

第二種意見是“撤守”,倡議者——吏科都給事中吳麟徵。

在表面上“保京城”,內心裡“迎闖王”的群臣當中,吳麟徵算是多少有點良心的,他是一門心思地想保住大明的帝都。

吳麟徵提議,為應對兩線作戰的不利局面,應主動放棄山海關外的寧遠、前屯二城,由吳三桂率軍駐守北京近郊,拱衛京師。撇開吳三桂後來叛變不說,吳麟徵的提議是極富戰略眼光的。

經過多年的較量,在當時的山海關外,明軍勢力已消耗殆盡,只留下寧遠、前屯、後屯幾處要塞。這幾處要塞遠離明軍的大本營,補給線極容易被清軍騎兵切斷,從而陷入四面為敵的境地。“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既然明軍已完全處於守勢,這種“楔子”式的要塞只能成為敵人口中的大餐,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根本不用跟你打招呼。因此不如主動棄守,收縮兵力,佈置于山海關至北京一線,形成節節阻擊之勢。一方面遲滯清軍的進攻,一方面應對“流賊”可能發動的進攻,為“勤王”之師的集結爭取時間。但是,紛亂的朝廷已經容不下一絲明智了。吳麟徵的救危之策,最終是“廷臣皆以棄地非策,不敢主其議”。大臣們不敢說,朱由檢似乎也對這個主動示弱的策略不太感冒,也就全當個冷笑話聽,娛樂娛樂罷了。最靠譜的“南遷”,朱由檢認為靠譜,群臣認為不靠譜,只能作罷。比較靠譜的“撤守”,朱由檢和群臣都認為不靠譜,也實施不下去。接下來,輪到最不靠譜的人提出最不靠譜的動議,更要命的是,朱由檢和群臣都認為相當靠譜。

1644年,李自成攻進北京前夕,崇禎帝面臨三種解決方案

這個最不靠譜的人,叫做李建泰。

李建泰(?~1649),字復餘,山西曲沃人,天啟五年(1625年)進士,現任東閣大學士、吏部右侍郎。

第三種意見——李建泰最不靠譜的動議是

由自己率軍數萬,阻敵于山西境內,確保京城無恙,理由有三:

第一,李自成率領的“流賊”從西安進逼北京,山西是必經之道,而自己正是山西人,熟悉地皮。

第二,自己對“流賊”比較瞭解。(頗知賊中事。)

第三,自己算是個有錢人,可以拿錢出來打仗,不需要國庫支出。(以家財佐軍,可資萬人數月之糧。)

朱由檢和廷臣們聽了李建泰的“豪言壯語”,特別是不用國庫掏腰包,不禁大為歡喜。朱由檢一改往日的優柔寡斷,當即拍板表示同意。帶著朱由檢的無限期望,在群臣深不可測的目光中,李建泰慷慨赴國難!正月二十六日,李建泰率師西行,朱由檢仿照古制,行“遣將禮”。“古制”的規定不必細說,總之這是一個級別很高、聲勢浩大的場面,官軍列隊從午門一直排到正陽門外,“旌旗金鼓甚盛”。朱由檢親自賜酒三杯,勉勵李建泰說:“先生此去,如朕親行。”儘管朱由檢給予李建泰崇高的禮遇,但老天爺似乎並不買賬,因為大風和地震再次“如約而至”!李建泰剛出宣武門,旗杆就被大風吹折了。緊接著,太監韓贊周奏報南京地震。

詭異,太詭異了!大風也好,地震也罷,也許是巧合,也許是史家故弄玄虛,但鐵的事實是:決心要在山西與“流賊”決戰的李建泰,一天只走了三十里!

讓李建泰向蝸牛速度靠攏的根本原因,是李建泰的老家曲沃已經淪陷。得知消息後的李建泰沒有揮師西向光復故土,而是在京畿一帶遲滯不前,因為他遇到了一個要老命的問題——自己準備“資軍”的家財,都是放在老家的。不用懷疑,如今肯定“資”大順軍了!李建泰心裡很清楚,自己的牛皮吹得太大,已經沒辦法收場了。正月三十日,晉王朱求桂向朝廷上奏,山西已是危如累卵!原先還雄心勃勃的李建泰,此時索性躲在河間府裝病,以靜觀其變(清軍佔領北平後此人便投降了)。

得益於“三年免徵,一民不殺”的政治口號,大順軍在山西境內所向披靡,山西官民基本上是“簞食壺漿以迎王師”。二月初八,李自成的大順軍攻陷太原,晉王朱求桂投降。一份份戰報如一片片雪花飛來,卻沒有一份是好消息:十二日忻州失守;十六日代州(今山西代縣)城破;二十三日真定(今河北正定)陷落;二十四日山西全境淪陷;二十五日彰德(今河南安陽)失陷,趙王朱常諛被俘。北京,還能安寧多久?

1644年,李自成攻進北京前夕,崇禎帝面臨三種解決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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