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寒《新老師》爲韓仁均代筆的分析

韓寒《新老師》為韓仁均代筆的分析

韓仁均在《兒子韓寒》一書中聲稱,韓寒的寫作始於1997年3月他上初二下學期時。在寒假期間韓仁均給韓寒辦了借書證,韓寒因此在圖書館接觸到少兒報刊,也因此被激發出寫作的“潛能”。於是在3月份一個月內(韓寒《第三人》則縮短為“一個禮拜”),韓寒有如神助一般一口氣接連寫了十多篇小說、散文,先後發表在一些少兒刊物上,深受好評,還得了獎。之後他暫停寫作,直到1999年為參加《萌芽》新概念作文大賽才又開始動筆寫作。

對這十幾篇小說、散文,韓仁均只在書中點出了四篇篇名分別為《彎彎柳月河》(後改名《傻子》)、《夕陽依舊美麗》、《新老師》和《書店》。其中《傻子》、《書店》後來收入文集《零下一度》,我此前已分析這兩篇文章都非韓寒本人所寫,而是韓仁均代筆(見《“天才”韓寒〈書店(一)〉分析》、《韓寒自證〈書店(一)》和〈三重門〉是別人代筆寫的》、《韓寒〈傻子〉是韓仁均代筆的證明》)。《新老師》一文最初發表於《少年文藝》1997年12月號,後收入“少年文藝精品佳作叢書”《第1篇——我的第一座文學聖盃》(少年兒童出版社2005年8月1日第1版)。近日有網友把該文從該書中掃描上網,我這才首次讀到。

《新老師》講了一個簡單的故事:新來的物理課教師林老師梳了一個“兩邊倒”的對開分頭,引起男生們的羨慕、模仿,都跟著梳起了分頭,由於學生們重視打扮分心影響了學習成績,於是林老師改留“學生頭”,第二天全體男生就都改回“學生頭”。

這是韓仁均所擅長的《故事會》體。但是內容與時代完全脫節。在韓寒於1997年“寫作”這篇文章時,即使不是根據學校實際發生的事情所寫,至少也應該有自己的生活經驗的影子。但是我們很難想像,在1997年的上海郊區,分頭還會被男生們視為時髦、熱烈追捧的髮型,還因此影響了學習成績,而平時大家只留“學生頭”。那更像是發生在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的事。這篇文章的真實寫作時間極可能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其時代背景是反對“奇裝異服”運動。當時韓寒還未出生。

文中的一些用語也帶著七十年代的時代特色。例如,“由於林老師年輕,所以革命覺悟較高”、“‘對開’運動由於林老師的出現轟轟烈烈地由地下轉入地上”、“引無數女孩競折腰”(化自毛澤東詞“引無數英雄競折腰”),都是七十年代文學青年慣用的“革命”語彙,出現在1997年初二學生筆下屬於年代錯訛。特別是“革命覺悟較高”的說法,在文革期間流行,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還有人用,到九十年代早已絕跡,當時的初中生雖然有可能從電影中聽說這個說法,但不可能用它來調侃,因為已沒有那個能引起共鳴的社會環境。這些文字烙印也表明文章的真實寫作時間極可能是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

文中還有一個很特別的比喻:“於是男生們如同野狗望到了家,氣勢大增”。jikeguang11首先發現這是對錢鍾書《圍城》的模仿:

“船上的法國人像狗望見了家,氣勢頓長,舉動和聲音也高亢好些。”

如此雷同的用詞證明該比喻源自《圍城》,但又不是照抄,多出的“野”字更顯得拙劣(“野”狗哪裡有家?)。這說明作者是個對《圍城》非常熟悉的人,能夠有意無意地複述、化用其中不那麼著名的比喻。韓寒在“寫作”此文時還在閱讀少兒報刊,並非熟讀《圍城》的少年文學天才,即使在代筆事發之後,韓寒接受湖南衛視採訪為自己辯護時,雖然自稱初中時看過《圍城》,但也承認“看不懂”、“不喜歡”,顯然不可能是這個對《圍城》爛熟於心的作者。相反地,在署名韓仁均的文章中,卻可看出韓仁均對《圍城》中的比喻用法的熟悉與迷戀,例如韓仁均1991年獲《故事會》第一屆“最佳故事”的小說《難成眷屬》中引用了《圍城》中的比喻:

“錢鍾書在《圍城》裡說老頭子戀愛起來如同老房子著火,一燒著就沒救了。想不到方根龍這‘老頭子’戀愛也如老房子著火一般沒救。”

總之,《新老師》一文進一步證明,韓寒在1997年3月並不是創作了十幾篇小說、散文,而是把韓仁均多年積累下來的十幾篇小說、散文抄了一遍寄出去投稿。這才符合常理。《新老師》的代筆痕跡是如此明顯,難怪後來這篇文章都不敢收入“韓寒”文集,現在更巴不得沒人知道。

201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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