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後 我就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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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將來我長大了,想和你做一樣的工作。”這是童年的我曾對父親說過的話。去年安徽省公務員考試,我被錄取至桐城市人民檢察院上班,至此,在父親進入檢察系統30年之際,我離開校門,邁進了檢察院的大門,孩提時代的一句戲言,竟變作了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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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是從安徽省司法學校(即現今的安徽職業警官學院)畢業之後分配到了老家潛山縣人民檢察院工作的,工作時的年齡和我現在相比還要小上一歲,那時的檢察制服還是豆綠色的,兩邊配上肩章,頭戴大簷帽,帽子上還有一枚金屬質地的國徽,就像是部隊裡當兵的一樣。我小時候不瞭解什麼是檢察,只是喜歡偷偷地把帽子往頭上一扣,蹩腳地敬個禮,“冒充”一下軍人模樣。

每每聊起父親剛工作的時光,我總會被當時清苦的環境所打動。恢復檢察院才不過十年光景,單位人手缺乏,新來的父親被安排一人身兼數職,既當打字員,又做會計,還充任出納,生生被培養成了一個多面手,我總打趣說他後來在反貪局工作的時候,查賬目問題能力很強,大概和當時會計的兼職經歷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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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辦公設備裡自然是沒有現在人手一臺的電腦,只有一臺老式鉛字打字機,這種由滾筒、鉛字盤和機頭組成的機器打字速度特別緩慢,而且全憑打字員對鉛字盤中漢字的位置記憶來決定。打字員從鉛字盤裡找到要打的鉛字,按動打字手柄,將鉛字打到蠟紙上。加之鉛合金字每個都是倒置並反寫的,當打字錘取出鉛字打在滾筒上的蠟紙上時,字才是正的,這就要求打字員看字一定要準,一點都馬虎不得,不然就前功盡棄,只得重頭再來了。父親打字時一遍又一遍重複著相同的動作,機器伴隨著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就像是發電報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情報員呢。老式鉛字打字機雖然現在看來比較落後,但在那個年代可是好玩意兒,價值不菲,打字時還得小心翼翼,認真呵護,生怕給弄壞了。當時沒有住房的父親白天工作在辦公室,晚上同樣就睡在辦公室,他開玩笑地說是一天到晚守著個“千金寶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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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去了業務部門,條件依舊比較艱苦,有一次與公安一道去宣城南湖勞教所出差,地點位於皖南,山路崎嶇,而代步工具只是一輛三輪車,上嶺過程中三輪車動力不足,開始下滑,在重力的作用下,後退速度逐漸加快,父親和隨行的另一人趕緊跳車,用自己身體堵住三輪車迫使其減速停止,避免發生事故,然後再推車上嶺,繼續行程。父親的心態極為樂觀,每次他說這些苦日子的時候,彷彿就像是講笑話一般,末了還會說上一句:“苦點也還好,不苦的話我也不好意思跟你說爸爸我當年也是艱苦奮鬥過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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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認為我父親在檢察院工作,所以我後來進入檢察院是他從小培養所致,實則不然。檢察院裡偵監公訴部門屬於日常忙碌,就是每天都很忙,有很多事情做,但至少生活還算規律,而自偵部門是集中式的忙碌,一旦辦起案件來,沒日沒夜,父親在這些部門都待過,尤其在反貪局期間,忙起來就是時隔許多天回家,匆匆洗了個澡換了件衣服就又離開了。正因為如此,他知道法律職業是一份辛苦的工作,而且要進入這個隊伍,就得去考有“天下第一考”之稱的司法考試,每年通過率僅在百分之十上下,並且法學專業內容繁重,僅核心課程就多達16門,就業率卻連續多年都位居末遊,令人望而生卻,網上調侃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勸人學法,千刀萬剮”。可憐天下父母心,站在他的角度,出於對我的關愛,綜合種種因素,高中時代,他不支持我去填報法學,不想讓我受這份罪,而更傾向於讓我去學當時特別熱門的財經類專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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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父親阻攔孩子從事自己工作的情況屢見不鮮,但很少有成功的。相聲大師侯寶林不願意侯耀文學相聲,而一心要他做個廚師,以求一輩子餓不著,但事與願違,侯耀文最終還是走上了他父親的道路。同樣在選專業一事上,我也是鐵了心不肯聽從父親的,我告訴他:“學得好,再低的就業率總有成材的,不發狠,再熱門的專業還是有找不到工作的。別的我不敢保證,但我保證肯定在大學裡努力學,爭取把司法考試通過了。”父親拗不過我,最終妥協。而我也同樣踐行諾言,大三準備司法考試,可能是我最為用功最為刻苦的時候,當2016年11月22日分數出來宣告通過的那一刻,我內心狂喜,立即打電話告訴父親,我高中的話終於說到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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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進檢察院,我沒有像自己以為的那樣被安排去業務部門,而是和父親當年一樣送至在辦公室工作,待等試用期結束,轉正之後再去一線辦案。不一樣的是,我已經看不到那老式鉛字打印機了,電腦和彩色激光打印機取而代之,成了我的“千金寶貝”。父親他怕我沒能如願立即進入業務科室,情緒上會失落,就時常打電話,用他自己的例子開導我、勉勵我,教誨單位裡年齡最小的我要努力工作,多向同事學習。這話擱在大學我會覺得他嘮叨,但真到離開校園開啟職業生涯的時候,這話聽起來覺得很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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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當我自己穿上藏藍色的西服,繫上紅色領帶,佩戴上檢徽,回想幼時偷偷戴大簷帽的我,感受到的不只是制服的演變,更是一種內在的傳承。如今我們真成了檢察戰線的父子兵,上陣開啟一段父子倆的法律征程。或許,這是我莫大的幸運吧。(桐城檢察院辦公室 陶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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